“你为什么觉得是蒋平,却不怀疑是她?”夏老太抛出疑问,满眼失望,“蒋平,我也是认识几十年了,什么为人我还不清楚,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加害于我?”
夏国弘语气强硬:“知人知面不知心,沈念毕竟是您儿媳,她又怎么会害您呢?”
夏老太轻哼一声:“好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凭什么觉得你了解她的心?”
“我……至少不能相信一个外人吧?”夏国弘顿了一下,“那您说她为什么会害您?”
夏老太摇摇头,笑了笑:“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吧,为了股权的事,她三番五次让雯雯找我,让我把我的股权转给雯雯,现在雯雯也和她一个鼻孔出气的,说出的话真是要把我气死,你说,她为什么这么想我老婆子快死?”
“雯雯是您孙女,股权给她是早晚的事儿,她没有理由……”
“住口——”
夏老太厉声喝一声。
“你怕不是忘了你还有一个女儿吧?织织才是我夏氏唯一的继承人选,这是你欠她的,更是你欠苏澜的!你滚出去,出去!”
“妈——”
王妈闻声赶进来,扶着老太太,不停地抚着后背顺气,转头对夏国弘说:“董事长,您还是快出去吧,医生交代,老太太不能情绪过激,会有损心脏的。”
夏国弘丢下一句好好休养,便大步跨出病房。
“等等。”蒋平叫住他俩,快步走上前,“一起聊聊。”
蒋鹤琦下意识挡在苏雁之身前:“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个臭小子,我是在给苏雁织说话,别插嘴。”
蒋平话音刚落,蒋鹤琦身体前倾,上前一步,被苏雁织拉住胳膊:“好,聊聊。”
三人来到医院附近一处咖啡馆,蒋平直接开口解释:“夏老太的事,是沈念所为。”
坐在对面的苏雁织和蒋鹤琦神情一怔,继续听蒋平娓娓道来:“那天我说去拜访一下老太太,她就让我带一些补品给她,还交代让我不要说是她,因为怕老太太不愿意收她的东西。所以这是误会,我也根本没注意到那些补品里有海鲜成分,我知道她老人家海鲜过敏,不会蠢到亲自送上门吧?”
苏雁织听后面色凝重,放在身前的手逐渐攥紧,嘴角难以克制的颤抖:这女人心肠如此歹毒,借刀杀人,要不是王妈发现,奶奶她……
蒋鹤琦看向苏雁织,伸出宽大的手掌包裹住握紧的拳头,转而目光移动到蒋平,沉声道:“问你的时候不说,这个时候倒是袒露出来,良心发现了?”
“我……”蒋平顿了一下,脸上写满愧疚,“是我对不起老太太,更不起苏澜对我的帮助。”
母亲的名字像是一把刀刺进苏雁织的心口,如果母亲还活着,她也是有妈妈的孩子,有人疼有人爱,不至于一出生直至二十多年过去,仍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妈妈是何模样。
苏雁织抹去滑落的眼泪,红着眼眶问:“所以,当年我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蒋平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双手紧握开始回忆:
“当年,我投资失败,公司要面临倒闭,唯一能救我的只有苏澜,当时夏氏已经跻身雍阳市三强,大部分都是你母亲操持管理。说来,她也算是我一个贵人,从我独自创业以来,帮了我不少。”
“所以,恩将仇报是你的秉性。”蒋鹤琦愤愤一句。
蒋平深叹一口气:“可能当时年轻气盛,嫉恶如仇,我求她帮我渡过难关,她却拒绝了,我心里暗暗发誓等,若是东山再起决不会让她好过。”
“心胸狭隘,喂不熟的白眼狼,说的就是你这号人!”蒋鹤琦厉声补充。
“对,是我心胸狭隘,忘了她对我曾经所有的帮助,只因一次没帮我,就怀恨在心,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不会去害一个人的性命。”
蒋平话音刚落,蒋鹤琦轻笑一声,这话听上去有些讽刺。
“那我母亲身体里抗凝血的药是谁喂的?”苏雁织追问。
“这……”蒋平吞吞吐吐。
“都这个时候了,敢做还不敢当?”蒋鹤琦语气加重,怒目圆瞪看向蒋平。
苏雁织一旁看出蒋平有所顾忌,但也不难猜若不是他,那就是她!
“现在我是夏氏的长女,既然是我母亲一手打拼下来的产业,当然最终也会交接到我手上,我想这也是她最终的遗愿。”
蒋平眼神飘忽两秒后定下来,抬眼目光坚定地看向苏雁织:“药是我向冯晓梅开的,事后你母亲出事,我怕被牵连,所以才有了那段录音内容。是我带走了你的母亲,她的死,在外人看来我的嫌疑最大。”
“你开那些药做什么?”苏雁织质问。
“是沈念,让我从医院开一些说是自己用,怕被别人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又大做文章,所以让我偷偷从冯医生那里拿药,我当时并没有多想。”
蒋平神色突变紧张,当时的他心存疑惑,却什么也不说,怕惹事上身,最后选择沉默。
他继续讲述:“直到苏澜出事,我才彻底慌了神,担心董事长查到自己的头上,误认为是我害得她,所以沈念找来,跟我合谋商量,将矛头指向董事长本人,我一口答应,咬定是董事长让我带走的苏澜……”
蒋鹤琦听得咬牙切齿,杯子在手里一震,“砰”的一声,打断蒋平的话:“说来说去,又是把自己摘得干净,跟你没关系?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我没有证据,但的确后来的事我不知情,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大出血病逝了。”蒋平仍旧极力解释。
苏雁织泪水溢满眼眶,冷冷一句:“她是因为吃了抗凝血的药才导致的大出血,这是产后禁止使用的药品,怎么会在她体内发现?”
“我不知道……”
“你当然知道!冯晓梅当时找了你,想问清楚此事,你却心虚的各种威胁她,事后过了不久,你不放心,又去找了她,结果她调离了岗位,不在雍阳市,你到底在为谁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