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储在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下。
买首饰这件事情,陶家珍回家说的是肖晨曦骗她买的,至于怎么骗的,她没说。
后来陶夫人去退那首饰,铺子里说没有质量问题一律不退。
并且首饰铺的人明确告知,是她家女儿非要买的,不能出尔反尔。
如果大家都买了就去退货,那以后生意还做不做了。
当天买的两幅头面,另外一副被送到了俞家。
陶夫人让下人去要回来,俞家说自己家也出了三百两银子,如果要把首饰拿去,那必须得把三百两银子要回来。
然而陶家珍说俞巧心只出了一百两银子,两家意见不统一。
因为这件事,两家还闹了点不愉快。
他们哪里知道,这里面还有打赌这事,更不知道自己家女儿又当了一次狗。
这件事回头可以到铺子里找人求证,他们现在需要解决目前的这事。
今天肖晨曦可是真真切切地欺负上门了,他们陶家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那今天这事你又怎么说?你都欺负上我家来了,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柯氏眼里喷火,看到肖晨曦恨不得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以前陶家珍顺风顺水,自从肖晨曦到来以后,总是倒霉,这肖晨曦就是他们家的克星。
“陶大人,今天的事情和这位肖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
茶楼老板站出来为肖晨曦打抱不平。
他是听明白了,这位陶姑娘处处为难肖姑娘,但是每次都失败,今天可能是想借机报复一下。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说话你插嘴干什么?你肯定是和肖晨曦一伙的!”柯氏喊道。
当家主母的风度都没有了,她像个泼妇一样,冲着茶楼老板大喊大叫。
能在京城繁华的街道开门做生意,茶楼老板也不是吃素的。
他冷冷地看着陶储夫妇:“在下万事通,是青萃茶楼的老板,以前并不认识肖姑娘,今天是第一次打交道。”
柯氏像条疯狗嚷道:“肖晨曦你个狐媚子,第一次见面的人就向着你,可真是有手段!”
什么当家主母大家风范,原来都是装的,看看柯氏今天的表现就知道了。
万事通怒了:“陶夫人,请注意你的言辞,我是受害者来讨公道的,和这位肖姑娘没有关系。”
陶储确实不知道,这个茶楼老板为什么会卷进来,这明明是小女儿家的事情。
他一拱手问道:“还请问万老板,小女到底哪里把你得罪了?”
万事通冷笑:“你家女儿在我的茶楼泼粪,把我的茶楼污染得已经不能经营,你们说怎么办吧?”
“这不可能!”不要说陶储了,就是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不相信万事通说的话。
陶家珍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做这么荒唐的事情。
陶家珍身子往柯氏后面躲,陶储一看她那表现,这事还真有可能是她做的。
“不是我,是他们,是他们提去的,不关我们的事。”陶家珍说。
她指着那几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儿,把罪名安在了他们身上。
“爹爹,娘亲,我也是受害者。看我这一生,都是被他们害的。”
几个小乞儿不干了,他们可不愿意背这口大锅。
“陶姑娘,你怎么能胡说。”
“明明是你叫我们提那些罐子去砸花轿的。”
“对啊,我们都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现在你怎么赖到我们头上了。”
“就是啊,你还说要给我们银子呢,现在不仅要给钱,还要赔我们的衣服。”
“对,给钱,赔衣服。”乞儿们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乞儿这个物种,你最好不要惹他们,更不要耍他们。
行有行规,你可以用他们,也可以不理他们,就是不能耍他们。
陶储对着身边的人耳语几句,那人匆匆而去。
陶储现在也有点怀疑,自己的女儿可能是干了缺德事,但他还抱着侥幸心理。
“我陶家的家教一向严苛,不会让小辈做出如此没有礼数之事,各位莫不是误会了。”他还在挣扎。
“陶老爷,我们几个就是去茶楼喝茶的客人,可不可以说句公道话?”
一个文质彬彬书生模样的人本来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他们争辩,现在他也站了出来。
说话的人气度非凡,多年浸淫官场,陶储也是个人精。
他一眼看出,说话的人虽然不是京城人士,身份却也不低。
陶储与对方礼节性拱了拱手:“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我们不认识老板和这位肖姑娘,但是我们的衣服也被污染,也想讨要一个说法。”
“对,我们是看到你家女儿和这几个乞丐一起的,老板和肖姑娘说的都是真的。”
“这位肖姑娘比我们去得还迟,她到那里的时候,陶姑娘已经躺在地上。”又有人站了出来。
陶储一听这几个非京城人士,非富即贵,他们没有理由为肖晨曦而对自己说谎。
这时候,刚刚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他到陶储身后说了几句。
肖晨曦估计这人是去打听茶楼的事情,这件事很好了解,去现场看一下就知道。
陶储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陶家珍像个鹌鹑一样,躲着不敢出来。
“各位,请在门口稍等片刻,容我调查一下,如果各位所言为真,我陶某今日必定赔偿各位的损失。失陪一下!”
说着他大步进了院子,边走边吩咐:“把三姑娘院子里的人都喊来,一个都不许少!”
陶家珍吓得一个劲拽着柯氏的胳膊,她做这些事都是瞒着自己爹爹的。
就连自己娘亲,她也是一半真一半假地对她说。
今天事情闹到父亲面前,看来自己一顿教训是少不了了:“母亲,这下可怎么办?”
柯氏也是又气又心疼,她看着那陶家珍的那只胳膊,嫌弃得不得了。
可是再怎么嫌弃,那也是自己的女儿,只能宠着吧。
那个肖晨曦是可恶,自己家女儿也确实没有头脑,看来下次要对付肖晨曦还得小心点。
“别怕,你先去洗洗干净,看看你糟成什么样子了。还有今天穿成这样干什么?”
陶家珍平时最是喜欢穿的花枝招展,好东西都愿意戴在身上。
今天却一身白,就连头上也带了白花,实在是反常。
“母亲,我穿成这样就是为了去给哥哥报仇的,不要以为她嫁了人就没有事了。”
陶家珍咬牙切齿地说,可见心里是充满了恨意。
听到是为了陶家贵,柯氏心里对女儿的埋怨一点也没有了,甚至觉得她做的还不够。
如果不是和那华家女儿结亲,自己儿子也许就不会去青楼,也就不会发生那悲剧。
看吧,有些人总是把责任归结到别人身上。
他们不愿意看到自己的错处,总想着找人来顶罪。
天可错地可错,自己都不可能有错。
这样的父母,又能培养出什么样的孩子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