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上官鹤在上官堇理离开几日后,从单景出发前往博林。
代为巴州知府的梁濯收到了正式任令,朝廷命他随押送齐言的军队一同前往釜京报政,作为单景县令的怀心缇也在报政之列。
于此同时,朝廷派阳州知府周允川暂代巴州一切事务。
事情朝着怀心缇和文渡川预想的方向发展着,不同的是,押送齐言的主将变成了太子上官鹤,还有梁濯在这个关节也被召至釜京。
官员们都知道,釜京集中了所有权贵。各地方官员赴京述职报政时期,最有机会升迁。
所以梁濯这个代任巴州知府,在赴京前先接到正式任令。无不表明,他要擢升了。
而对于小小的单景县令怀心缇,与梁濯同时前往述职却不见得是好事。
说白了,她的出现引起太多事情。先是姜狄县临仙城一事至今无明朗局面,也无人提起。
然后便是单景银矿一事,她未经秋审果断杀人,是否判罚过当。
再有,巴州知府元友道是在单景地界被太子下令捉拿,其中更是牵涉到银矿,与她怀心缇也脱不了干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西陵一事,她怀心缇又是否解说的清楚。
所以对于怀心缇而言,与其说是去述职,不如说刑部有意要查她。
这也是怀心缇对上官堇理自私决定成婚气急的地方。
如果他们只是维系现在关系,怀心缇到了釜京即使千难万险,敢挺直了腰背说话。
但他们成婚了,像是埋了一颗炸雷。但凡有人拿出来说话,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仗势欺人一般。
上官堇理若在京中,还有威慑可言。在这个节骨眼,他的离开,无疑是将她孤身一人扔进虎狼窝中。
可他身负黜陟使一职,在地方行使职责无可厚非。
坏就坏在,他一去便是三五年。
有些人难免要猜想,上官堇理是不是因为怀心缇的缘故被皇帝厌弃了。
巡视地方只是幌子,实际上是驱逐他离开权力中心。
所以怎么看,怀心缇说什么做什么都没什么说服力。
上官堇理说的没错,就算出现最坏状况,有博林王妃身份的她,顶多是被撸职,小命好歹能保住。
但这不是怀心缇想要的,她深陷在前世的无力感中。好不容易有突破一切的机会,她不甘心就这样错过。
事情已成定局,怀心缇即使心中再焦躁不安,也不得不耐下性子与文渡川商议对策。
文渡川似乎一直在等她,两人在书房碰面,依旧是一个煮茶倒茶,一个毫无滋味的闷饮。
文渡川连着给怀心缇倒了三杯茶才慢慢道:“禧娃,堇理收到巡视的密令后来找过我,我们商议再三后,决定先瞒着你。”
怀心缇声音沉闷的嗯了一声,欲端茶杯时发现是空的,只得郁闷放下。
文渡川敲敲桌面,等怀心缇抬头看着他才道:“你冷静下来听我慢慢给你说。”
等怀心缇点了头,文渡川继续道:“龟甲近来传来很多消息,因你和堇理的婚事,我便没让人同你说,其中紧要消息有三。
其一,本来押送齐言的是永荣王的人,你也知道,现在变成由太子亲自压阵。
这件事你应该能想明白,临近年关,太子没有回京过年,反而赶往博林。说明皇上并不信任永荣王的人,亦或说,皇上不欲让永荣王掺和西陵事宜。
其二,齐怀前不久从马上跌下,脸部着地砸断了鼻梁骨。你应该没注意到,卫大夫已不在府中……”
“他……”怀心缇面露惊色。
“你猜的没错,他被请去了西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齐怀应当找他进行了医治。”
“是因为我们的脸吗?”怀心缇不太确定道。
“是,或许也不是……”文渡川眼眶缩了缩,“以前我觉得齐怀可控可用,但现在,齐怀这个人我有些看不明白。禧娃,你不能再把他当兄长看待,他没有关于以前的任何记忆,只怕登上了西陵王位生出了异心,还是当心为妙。”
“老师觉得他请卫大夫前往是改变容貌?”
文渡川摇摇头,“此事如何等你跟随太子上京时便能揭晓,我猜测,他的容貌会与你不再相同。”
怀心缇肩膀松垮下去,问:“此事堇理可知晓?”
“不知。”文渡川直接道,“最后一条消息,原本此行并无梁濯。但太子上奏梁濯在单景政绩,加上朝堂上有人卖张诤面子,最终决定将他召回釜京。不仅如此,他还有可能重新担任太子少师。”
怀心缇微微惊讶,这件事她一时间没衡量出好坏。
“你前往釜京,述职为假,清算姜狄临仙城一事、单景银矿一事为真。这两件事你能周旋明白,但西陵一事,恐怕需要你见到齐怀后,再做决断。”文渡川眉头紧锁,明显在此事上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老师是怕齐怀反咬一口?”怀心缇警觉道,“若他面容有变,老师以前设想的同胞兄妹,潜伏西陵等等说辞便再无用处,我与他里应外合更是无稽之谈。”
文渡川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明显已经确定齐怀面容会改变。
怀心缇跟着沉默下来,还未到釜京,齐怀已然成了最大变数。
“禧娃,老师有个最坏的打算,只是……”文渡川犹豫的不肯将话说完。
怀心缇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咬紧牙关,道:“我与他谈,若有任何不妥,老师尽管让人动手。”
文渡川突然略带尴尬道:“你与堇理成婚那日,太子失态一事玄威同我禀明过。对此事,你如何看?”
怀心缇不由叹口气,只得道:“老师应该知道,太子不是耽于女色之人,更何况以他和堇理的关系,对我不会有旁的心思。”
“太子为人行事一向稳妥,只可惜,父强子强,终归不会有好结果。”文渡川惋惜道,“与他走的亲近不见得是好事,他可不一定是下一个永荣王。”
怀心缇赞同文渡川的想法,点点头,“老师放心,我会注意分寸。”
“还有齐言一事,你若有机会,可以试试问他点儿什么。当年的事,最清楚底细的只有他。只是……”文渡川顿了顿,“只是这一路上,刺杀应该不会断,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
“此行如此凶险,学生不明白皇帝用意,由太子亲自押送,岂不是直接将太子置于险境?”
? ?在追读的宝子们,可以等到九月再看。
?
近来实在太忙,不得不断更一段时间。
?
但是放心,之后会将断更部分补上。
?
万分感谢宝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