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江甯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学校面试。她特意选了套比较正式的职业套装,白色的衬衫配米色的西装裙,外面搭了件同色系的小西装外套。
为了符合当地的习惯,也显得更庄重些,她把长发扎成了一个利落的丸子头,然后用一条素雅的花纹头巾仔细地包裹起来,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几缕碎发,整个人看起来既专业又清爽。
她收拾妥当,走进餐厅。霍弋已经坐在那里吃早餐了。他看到江甯这身打扮走进来,眼睛眯了眯,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好几秒,心里不得不承认,这江甯稍微打扮一下,还真挺像那么回事,清清爽爽又透着点干练,在他眼里怎么看都顺眼。
但霍弋的嘴永远比脑子快一步。他咽下嘴里的食物,眉头习惯性地皱起,开口就是嫌弃:“穿得跟要去修道院报到的修女似的,丑死了。”
江甯早就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走到餐桌边,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故意用甜腻腻的声音说:“是吗?可是昨天晚上,某个喝醉酒抱着我不撒手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哦,他可是说我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小仙女呢。”
霍弋拿叉子的手顿住了。昨晚他确实喝得有点多,具体说了什么话,记忆有点模糊。他抬眼,狐疑地盯着江甯那张笑得像小狐狸的脸:“我昨晚还说什么了?”
江甯眨眨眼,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说了好多呢,你说你以后都听我的,再也不随便打压我、凶我了。”她掰着手指头数,“你还说,以后每天都要夸我一遍,说我聪明、漂亮、弹琴好听…”越说越起劲,小脸上满是得意。
霍弋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后槽牙都有点发痒。他怎么可能说这种肉麻又没出息的话,严重怀疑这小兔子在借机敲竹杠。他放下叉子,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眯起来:“江甯,你最好别是在忽悠我…”
江甯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但强撑着:“当然是你说的,你亲口说的,怎么,想赖账啊?” 她正想再添油加醋几句,门铃响了。
阿诺德准时出现在门口:“江小姐,车准备好了,可以去学校了。”
“哎呀,时间到了。”江甯赶紧抓起自己的小包,从霍弋身边溜过,飞快地朝门口跑去,只留下一句,“阿诺德我们快走,面试要迟到了。”
霍弋看着江甯几乎是逃走的背影,还有她头巾下随着跑动一跳一跳的丸子头,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把杯子里剩下的咖啡一口喝完。
江甯走后,霍弋先生的“日常工作”开始了。
他皱着眉,认命地拿起猫砂铲,走向安置在阳光房角落的豪华猫砂盆。火箭知道铲屎官来了,还蹲在旁边监工。
霍弋一边动作熟练地铲着猫屎,一边嫌弃地低声骂:“臭死了,下次再乱啃东西,饿你三天。”
铲完猫屎,他又拿起梳子,开始给家里的三位毛孩子梳毛。先是给趴在窗边打盹的凯撒梳了梳鬃毛,凯撒舒服地眯着眼。接着是那只闯祸精提米。
提米被霍弋按住梳毛,还很不老实,小蹄子乱蹬,嘴里嚼着不知道哪里叼来的玫瑰杆子,估计是昨天啃剩下的。
霍弋一边梳一边威胁:“再啃我的花,真把你做成羊肉串。”
最后是监工完毕,跳上猫爬架的火箭。霍弋把它抓下来梳毛,火箭发出不满的“咕噜”声。
老管家在一旁看着这位平时气场强大的自家雇主,此刻正皱着眉,一脸如临大敌地伺候着几只小动物,画面实在有些违和又好笑。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先生,这些琐事还是让我来吧?”
霍弋头也没抬,继续跟试图逃跑的火箭搏斗,语气平淡:“不用,在家也是我们自己弄。” 他熟练地按住挣扎的猫,手法渐渐变得利落。
阳光透过玻璃顶棚洒下来,照在他专注的侧脸上,也照在几只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毛孩子身上。
……
阿诺德开车把江甯送到了学校。面试过程比江甯想的还要顺利。
校长还记得她当初教课很用心,孩子们也喜欢她。校长笑着说:“江老师,欢迎回来,你先从幼儿小班开始带一段时间,适应适应,怎么样?”
江甯当然没意见:“太好了,谢谢校长,我很乐意。”
回庄园的路上,江甯心情好,刚下车走进客厅,就看到霍弋已经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休闲裤,湿漉漉的黑发随意抓在脑后。他刚拿起车钥匙,看到江甯回来,说:“正好,换身衣服,带你出去转转,顺便吃点东西。”
江甯刚要点头答应,手机响了。是琪琪打来的。
“喂,琪琪?”
“Verity,你干嘛呢?”琪琪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有活力。
“我在特拉维夫呢,你呢。”
“哦,特拉维夫啊…”琪琪的声音顿了一下,听起来有点意兴阑珊,“我还在基辅呢,这边天气开始转暖了,你呢?和霍弋哥哥还好吧。”
“挺好的呀。”江甯听出她语气不太对劲,但琪琪似乎不想多说,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近况,琪琪就说有事挂了电话。
江甯放下手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知道琪琪和周景明最终还是没走到一起。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太清楚,只隐约听说好像是沃罗宁强硬插手,不许琪琪再和周景明有牵扯。
后来琪琪就被沃罗宁带回了基辅,而周景明,听霍弋说他在东南亚那边待了一年多了。
这对欢喜冤家,到底还是散了。
霍弋看她接完电话有点走神,问了句:“谁?”
“琪琪。”江甯摇摇头,换上裙子和霍弋出门了。
霍弋开车带她在特拉维夫市区兜风。傍晚的金光给白色的建筑镀上金色。
车子经过一个古朴的教堂时,江甯发现教堂门口装饰着鲜花和气球,里面传来欢快的音乐声。
“咦?好像有人在办婚礼?”江甯好奇地张望。
霍弋找了个地方停车。两人走近一些,站在教堂外围观。
只见穿着白纱的新娘和新郎在亲友的簇拥下走出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周围的人欢呼着,把米粒撒向新人。
仪式和香港的婚礼很不一样,带着浓厚的中东风情和宗教色彩,简单又热闹。
江甯看得有点愣神,不自觉地站定了脚步。
霍弋站在她身边,没说话,目光也落在那一对新人身上。
江甯回过神,悄悄拿出手机,对着教堂门口幸福的新人拍了一张照片。
她看着照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闪亮的钻戒。其实他们早就可以办婚礼了,霍弋也求过婚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好像都心照不宣地没主动提过这件事。
具体什么时候办?在哪里办?怎么办?好像都还没想好。
霍弋的视线从婚礼现场收回来,落在了江甯若有所思的侧脸上。
他没问她为什么拍照,也没提婚礼的事,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声音淡淡的:“看够了?走了,饿了。”
江甯被他揽着转身,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教堂门口,然后乖乖地跟着他走向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