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薛怀义怒目圆睁,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边望,却见这个青年嘴角含笑,满眼都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仿佛在欣赏他痛苦的表情。
\"啊对了,\"边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轻快地继续道,\"还有您那好妹妹,肚子里怀了一个皇子,多好的事啊...\"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惋惜,\"平素里为人跋扈,竟被身边的宫女给害了。啧!\"他撇撇嘴,\"还是你们薛家人,做事太不厚道。\"
薛怀义浑身剧烈颤抖着,眼中血丝密布,他死死盯着边望,声音嘶哑得如同地狱传来的诅咒:\"你可别把你爷爷,你爹娘的死都算在我头上!我不过是奉旨行事!\"
话音刚落,边望忽然转头,冲着一直静立如山的萧离歪了歪脑袋,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瞧,令主大人,\"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他在挑拨我和你们陛下的关系呢?\"
“你废话太多了!”萧离冷冷的说道。
\"你好无趣啊,令主大人。\"边望忽然轻笑一声,语调里带着几分慵懒的戏谑,\"你杀人就只会一刀抹脖子,多无趣。你得多听听这些人临死前的心声,那才精彩呢。\"
他说话时,目光始终锁在薛怀义那张扭曲的脸上,像是在欣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萧离站在原地,闻言只是微微侧首,目光淡淡地扫过边望,眼底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冷意。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即便面对这般挑衅,也依旧保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静。
\"随你。\"萧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简短,如同冬日里的一记闷雷。
说罢,他懒得再搭理他们的的恩怨纠葛,转身便往门外走去。玄色衣袂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吱呀——\"
厚重的木门被轻轻带上,将屋内的一切喧嚣隔绝在外。萧离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走廊上只余下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沉稳而坚定。
边望一直盯着那道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才缓缓收回目光。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与漠然。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向薛怀义。
从容不迫,心中笃定。
薛怀义看着这个一步步逼近的年轻人,忽然意识到——此人与边嵘很不一样,边嵘一向光明磊落,怒就是怒,喜就是喜,绝不会在脸上出现这种悲喜难测的神情。
“我本想将你带到归魂坡,当着那无辜枉死的边家军的面亡魂,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边望的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像是冰封湖面下涌动的暗流,危险而诡异。他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箭矢,死死钉在薛怀义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味,更裹挟着令人胆寒的恶意。
\"但后来,我想了想还是算了。\"边望慢悠悠地向前踱了一步,皮靴踏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薛怀义的心上。他微微歪头,那笑容里竟透出几分天真的残忍,\"我怎么说呢,不肖子孙边望,历经千辛万苦,将陷害我边家军的罪魁祸首的后人带到你们墓前——\"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眼神中的恶意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五马分尸、抽筋拔骨、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以慰你们在天之灵, \"
薛怀义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仿佛被无形的恐惧扼住了咽喉。
边望却像是丝毫不在意他的反应,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但仔细一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他摊开双手,那姿态优雅得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是你们薛家人自己烂泥扶不上墙,频频自掘坟墓。\"
\"是梅花卫令主英明神武,将你们绳之以法。\"边望的目光转向门口,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崇敬与赞叹,仿佛萧离真的如他所说那般神圣不可侵犯,\"我实在不敢居功。\"
他忽然又转过头来,看向薛怀义,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却显得更加狰狞可怖,\"要是他带不回你的尸首回京,肯定会被你说,我怎么也不能让英明神武、当机立断、天神下凡的令主大人难做,是不是?\"
薛怀义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终于明白了边望话中的含义——这个人早已同萧离,甚至是萧离身后的皇帝,达成了某项共识,要将他们薛家赶尽杀绝。
\"你...你们...\"薛怀义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音节。
边望看着薛怀义这副模样,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那笑容却如同恶魔的微笑,令人毛骨悚然。他缓缓蹲下身来,与薛怀义平视,声音轻柔得仿佛情人间的低语:\"薛大帅,你得庆幸,我这位令主大人,看着不近人情,实际最是面冷心热,见不得血腥,否则啊….\"
“你浑身上下,怕是脸指甲大的一块肉,都找不到。”
一盏茶后,第一次被人成为称赞为面冷心热,最为仁慈见不得血腥的梅花卫令主萧离怒而拔剑,忍无可忍的威胁道:“把你的手拿开,你信不信,明日的边家主再也握不住乾坤抢。”
边望却知道这人色厉内荏,又往前凑了,紧贴在萧离身后,将脸埋在萧离的脖颈处,贪婪的呼吸着萧离的味道。
“阿离,别动,让我再抱一下,就一下。”边望双手交叠在萧离胸前紧握,指节泛白。二十多年的血仇得报,薛怀义跪在眼前如丧家之犬,他却只觉胸腔空荡。边家三十六口冤魂在记忆里嘶吼,那些战死的将士面容清晰如昨。他原设想过无数惨烈的结局——血溅江山、千刀万剐,甚至不惜以万千性命为代价。可如今,最大的仇人竟这般轻易倒下,内心竟然有些空洞茫然。
“你这人,当真是最为心软….”
所以才不动声色的帮他,用最小的代价解决了薛怀义,让薛怀义背负骂名而亡,同时也让他边望,再也没有理由,对边境的战事,袖手旁观。
“我那日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说完摊开了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笑的如沐春风,俊朗无双。
萧离微微愣神,只这一瞬间,便被边望拉着倒在榻上,边望呼吸粗重了起来。
“阿离,天快要亮了!”
暧昧的声音,被吞噬在唇间,变成了一声绵长而满足的叹息,两具精壮的布满伤痕的身躯抵死纠缠,直到第一缕晨光在天边绽放,还意犹未尽。
“令主,昨夜边家军与西戎打了一架,西戎输的屁滚尿流。”阿鹤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他轻功极好,转瞬声音就在门口。
萧离伸手拿起地上的衣物,却被一只大手绕过脖子给拉了下来,赤裸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
“松手!”萧离冷着脸说道。
边望眼角微微发红,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不满的看着他。
萧离见他那模样,想起昨夜的荒唐,忽然别过了脸,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让王爷和贺将军在帅府等我!”
边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疼痛让他轻轻的“嘶”了一声。
萧离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扶他,边望却不要脸的整个人倒进了萧离的怀里。
两颗心脏如雷的跳动着,边望神色暧昧的往两人身下瞟去。
“小别胜新婚,古人诚不欺我!令主大人当真龙精虎猛,在下甘拜下风啊!”
“闭嘴,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