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的辣椒丛还沾着晨露,苏晓晓正蹲在墙根检查被堵上的地道口 —— 石板压得紧实,彩虹椒在旁边泛着安全的红色,铜铃铛随风轻晃,昨晚虚惊一场后,总算有了点安稳的假象。可没等她松口气,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明黄色的 “压迫感”—— 李德全捧着圣旨,身后跟着两个御林军,脚步沉稳得像踩在所有人的心上,活像现代公司里带着 “裁员通知” 来的 hR,没开口就透着股 “大事不妙” 的气场。
“翠贵妃接旨。” 李德全展开圣旨,声音四平八稳,却像颗石子砸进碎玉轩的平静,“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后宫多事,翠贵妃所涉新政账目、景仁宫地道等事,需避嫌以证清白。着即日起,禁翠贵妃出碎玉轩半步,非诏不得见客,待查明诸事,再作定夺。钦此。”
“禁足?” 苏晓晓手里的树枝 “啪” 地掉在地上,露水溅了满裤脚,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李德全,你再说一遍?以‘避嫌’为由禁我出碎玉轩?我连地道是谁挖的都没查清楚,怎么就成了‘需避嫌’的人?”
李德全收起圣旨,脸上带着点为难:“贵妃娘娘,陛下也是为您好。近日前朝周大人接连递折,说‘翠贵妃与景仁宫纷争不断,恐扰后宫安宁’,皇后娘娘也在御书房进言,说‘暂禁足可保娘娘不被诬陷’,陛下也是权衡再三才下的旨。”
“为我好?” 苏晓晓气笑了,声音都发颤,“把我关在院子里,不让我见人,不让我查证据,这叫为我好?这分明是变相软禁!比现代公司的‘居家办公却不给项目权限’还离谱 —— 至少现代居家还能线上沟通,你这禁足连见盟友都要‘非诏不得’,是怕我找出景仁宫的罪证吗?”
华妃踩着红裙冲出来时,正听见 “禁足” 两个字,手里攥的辣椒串 “啪” 地摔在地上,辣油溅了一地:“李德全!你是不是传错旨了?翠妃是受害者!景仁宫挖地道、改账本、绑人,凭什么禁她的足?要禁也该禁景仁宫的人!”
“华妃娘娘息怒,这是陛下的旨意,老奴只是传旨人。” 李德全往后退了半步,避开华妃的怒火,“陛下还说,会派人保护碎玉轩安全,也会尽快查明账目和地道之事,请贵妃娘娘安心待在宫内。”
“安心?” 苏晓晓指着被堵的地道口,“我后院被人挖了洞,随时可能有小太监钻进来放假证据,现在又被禁足,连出去找小德子、对质景仁宫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安心?陛下是不是忘了,小德子还被绑着,景仁宫还在准备中秋家宴的栽赃?”
弘昼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攥着苏晓晓的衣角,奶声奶气地问:“额娘,禁足是什么?是不是不能去御花园摘辣椒了?我还想给端嫔娘娘送小辣椒苗呢!”
苏晓晓蹲下来,摸了摸儿子的头,心里又酸又软:“不是不能摘辣椒,是额娘最近不能出院子,弘昼可以让春喜姐姐带你去,好不好?”
“不好!” 弘昼的眼圈瞬间红了,“我要跟额娘一起去!不然小松鼠会把辣椒苗偷走的!”
李德全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从袖袋里掏出个小布包:“贵妃娘娘,这是陛下让老奴给您的 —— 里面是碎玉轩的月例和一些安神草药,陛下说…… 说让您别太焦虑,凡事有他。”
苏晓晓接过布包,指尖触到里面的草药,心里却没半点暖意 —— 皇帝的 “凡事有他”,就是把她关起来,让她眼睁睁看着景仁宫继续搞事?之前的信任裂痕还没补,现在又加了道 “禁足” 的墙,这墙比碎玉轩的院墙还厚,把她和真相、和盟友、和小德子都隔在了两边。
等李德全和御林军走后,华妃气得金步摇撞得叮铃响,掏出辣椒喷雾对着空气喷了一下,辣得自己直咳嗽:“这群老狐狸!肯定是皇后在陛下面前吹了风!什么‘避嫌’,我看是‘斩草除根’的第一步!把你禁足,她们就能偷偷销毁证据,还能栽赃你‘畏罪不出’,太歹毒了!”
端嫔提着竹篮走进来,里面是刚测过毒的饮用水 —— 自从地道事件后,碎玉轩的水和食物都要经过三重检测,“姐姐,你别冲动。陛下下禁足令,说不定也有无奈 —— 前朝大臣逼得紧,皇后又在旁边挑拨,他要是不做点‘避嫌’的样子,会被说‘偏袒后宫’。咱们得想办法在禁足期间继续查消息,不能让景仁宫得逞。”
“怎么查?” 苏晓晓靠在廊柱上,看着满园的辣椒,第一次觉得这熟悉的景象透着股压抑,“我不能出去,春喜和小禄子出去会被御林军盯着,淳常在送来的作息表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小德子还在暗室里等着,景仁宫说不定已经在准备‘通敌书信’了……”
小禄子拄着拐杖凑过来,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却一脸坚定:“娘娘,老奴可以去!老奴是碎玉轩的太监,出去买些日用品合情合理,御林军不会太盯紧。老奴可以趁机去景仁宫附近打听,看看小德子的下落,再跟淳常在联系!”
春喜也赶紧点头:“奴婢也去!奴婢可以跟小禄子一起,假装去御膳房领甜椒,顺便看看御药房有没有给咱们送‘助眠汤’—— 上次御药房换药的事,咱们可不能再掉以轻心!”
苏晓晓看着两人的脸,心里暖了点 —— 就算被禁足,身边还有这群肯为她冒险的人。她掏出怀里的景仁宫子令,递给小禄子:“你拿着这个,要是遇到景仁宫的侍卫盘问,就说你是‘奉命去取景仁宫借的辣椒籽’—— 之前景仁宫确实跟碎玉轩借过辣椒籽,有借据在,他们不会怀疑。记住,别硬闯,要是发现危险,立刻回来!”
“娘娘放心!” 小禄子把令牌藏进袖口,像揣着块定心石,“老奴一定查清楚小德子的下落,绝不让景仁宫的人得逞!”
弘昼突然跑回屋里,抱出个画满辣椒的纸,递到苏晓晓面前:“额娘!我画了辣椒护身符,你放在身上,坏人就不敢靠近了!等你能出院子,我就带你去摘最大的辣椒!”
苏晓晓接过画,纸上的辣椒歪歪扭扭,却涂满了鲜红的颜色,像一团团小火苗。她把画贴在床头,心里默默说:弘昼,额娘一定会尽快出去,带你去摘辣椒,还要救回小德子,揭穿景仁宫的阴谋。
可没等小禄子和春喜出发,院门外就传来御林军的声音:“奉陛下旨意,碎玉轩人员不得随意出入,需采买物品,可由御膳房统一配送!”
“什么?连采买都不让出去?” 春喜气得直跺脚,“这哪里是禁足,这是把咱们当成‘重点看管对象’了!御膳房是景仁宫的人说了算,要是他们在食物里下毒,咱们连防备的机会都没有!”
端嫔赶紧掏出彩虹椒,捏破一颗放在刚送来的御膳房点心旁 —— 没一会儿,椒身就泛了浅紫色,“果然有毒!这点点心里加了少量‘软筋散’,吃多了会浑身无力,虽然不致命,却会让人没精神应对事情!景仁宫连禁足期间都不肯放过咱们!”
苏晓晓看着那盘泛着毒光的点心,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把点心扔了!以后御膳房送来的东西,必须先用彩虹椒测毒,没测过的一口都不能碰!咱们自己动手做饭,院子里有辣椒、有蔬菜,春喜去把灶房的米缸锁好,别让御膳房的人趁机换米!”
华妃也冷静下来,掏出随身携带的银子:“我让人从宫外给你们送吃的和药材,御林军总不能拦宫外送来的东西。另外,我会跟淳常在联系,让她继续盯着景仁宫的动静,有消息就通过‘风筝传信’—— 之前你教过的简化版摩斯密码,正好能用上!”
“风筝传信?” 苏晓晓眼睛一亮 —— 碎玉轩的后院有棵老槐树,树枝高过院墙,要是把信绑在风筝上,让淳常在在御花园那边接应,确实能避开御林军的监视,“这个主意好!春喜,你去做个辣椒形状的风筝,上面画满小辣椒当标记,免得被别人捡走!”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春喜去裁布做风筝,小禄子在院子里清理出放风筝的空地,端嫔继续检测院里的水和药材,华妃则偷偷去联系宫外的送物渠道。弘昼跟在春喜身后,帮忙递针线,小嘴里还念叨着:“风筝要画大辣椒,这样淳常在姐姐就能一眼看到了!”
苏晓晓坐在廊下,看着忙碌的众人,心里的压抑散了点 —— 就算被禁足,就算被监视,她也不会坐以待毙。景仁宫想靠禁足让她放弃,皇帝想靠禁足 “平息纷争”,可她偏要在这方寸院子里,跟他们周旋到底。
可她不知道,此刻御书房里,雍正正对着苏晓晓的新政账本发呆 —— 账本上的小辣椒标记还清晰可见,每一笔 “自付” 都写得认真,他想起苏晓晓送甜椒包子时的笑脸,想起她为宫女少跪两次据理力争的样子,心里满是矛盾。
“陛下,景仁宫派人来报,说‘翠贵妃在碎玉轩做风筝,恐有传递消息之嫌’。” 李德全小声汇报。
雍正放下账本,眉头皱得更紧:“让御林军别干涉,只要她不走出碎玉轩,传点消息也无妨。另外,让御膳房别再送带药的点心,要是翠妃出了什么事,朕唯他们是问。”
李德全躬身应着,心里却明白 —— 陛下既想平衡前朝和后宫,又想护着翠贵妃,可这种 “两边都想顾” 的心思,反而让翠贵妃陷入了更危险的境地。景仁宫不会因为御林军的 “不干涉” 就收手,反而会因为禁足,加快栽赃的步伐。
傍晚时分,春喜的辣椒风筝做好了 —— 红布裁成辣椒形状,上面画满了小小的彩虹椒,尾巴绑着彩色的布条,在夕阳下格外显眼。小禄子搬来梯子,靠在老槐树上,苏晓晓踩着梯子,把写好的纸条绑在风筝线末端 —— 上面画着个甜椒,写着 “需景仁宫暗室最新消息,警惕中秋家宴假证据”。
“放风筝咯!” 弘昼在下面拍手,看着风筝慢慢升空,越飞越高,越过碎玉轩的院墙,飞向御花园的方向,“额娘,风筝会飞到淳常在姐姐那里吗?”
“会的。” 苏晓晓摸着儿子的头,眼睛却盯着风筝的方向,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 这风筝不仅是消息,更是她对抗禁足、对抗景仁宫的希望。可她不知道,景仁宫的人早就盯上了碎玉轩的动静,风筝刚飞过院墙,就被两个躲在御花园辣椒丛里的太监看见了。
“快去禀报张嬷嬷!翠贵妃在放风筝传消息!” 其中一个太监转身就跑,脚步急促得像要去领赏。
而碎玉轩里,苏晓晓还在等着淳常在的回信 —— 风筝线轻轻晃动,像是在传递远方的回应。可她没等来回信,却等来了春喜紧张的声音:“娘娘!御林军在院墙外加了岗,好像…… 好像在盯着咱们的风筝!”
苏晓晓心里一沉,抬头看向风筝 —— 它还在御花园上空飘着,却没了动静,像是被人盯上了。她赶紧让小禄子把风筝拉回来,可线刚收了一半,就听见 “啪” 的一声,风筝线被什么东西割断,辣椒风筝打着旋儿,掉在了御花园的方向,再也看不见了。
“完了!” 华妃攥紧辣椒喷雾,“肯定是景仁宫的人搞的鬼!消息没传出去,还让她们知道咱们在联系淳常在,接下来肯定会有更狠的招!”
苏晓晓看着空荡荡的风筝线,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 禁足只是开始,景仁宫连风筝都不肯放过,接下来会不会对淳常在下手?会不会加快伪造 “通敌书信”?皇帝的禁足令,到底是保护还是囚禁?
夜幕降临,碎玉轩的灯亮了起来,却没了白天的忙碌。苏晓晓靠在床头,看着弘昼画的辣椒护身符,手里攥着那根断了的风筝线,心里默默说:景仁宫,你们可以禁我的足,断我的消息,但你们永远别想让我放弃。只要我还在碎玉轩,只要我身边还有春喜、小禄子、华妃和端嫔,我就会跟你们斗到底。
可她不知道,此刻景仁宫的张嬷嬷,正对着皇后冷笑:“娘娘,翠贵妃的风筝被咱们截下来了,上面的消息也看见了 —— 她想查暗室和中秋家宴的证据,正好,咱们可以将计就计,在暗室里放好‘通敌书信’,等着她派人来偷,再‘当场抓包’!”
皇后端着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做得好。禁足让她成了‘笼中鸟’,接下来,咱们就慢慢折断她的翅膀,让她在中秋家宴上,彻底变成任人宰割的‘弃子’。”
烛火摇曳,映着她们的算计。而碎玉轩里,苏晓晓还在琢磨着怎么重新联系淳常在,她不知道,景仁宫已经为她和她的盟友,布下了一个更大的陷阱 —— 春喜的 “被抓现行”、小禄子的 “下狱危机”,都在这禁足的阴影里,悄悄酝酿着。
悬念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在御花园的夜色里:淳常在会不会被景仁宫针对?断了的消息渠道怎么恢复?景仁宫会用什么手段让春喜 “被抓现行”?这些疑问,像一根根细辣椒,扎在苏晓晓的心里,让她在禁足的牢笼里,更迫切地想撕开真相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