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的晨雾还没散,春喜就把自己裹成了个 “辣椒粽子”—— 外面套着件灰布杂役褂,里面藏着件浅绿短袄(碎玉轩的常服,方便脱身时认人),腰间别着根辣椒梗做的小撬棍(端嫔用磨辣椒的石头磨尖的,比铁撬棍轻便还不显眼),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装着碎玉轩刚蒸的甜椒包子,表面撒了层细粉,看着像普通点心,实则在最底下的包子里藏了张油纸 —— 用来包偷到的账本。
“娘娘,您放心,奴婢肯定把账本带回来!” 春喜蹲在翠妃面前,把食盒打开又合上,确认撬棍没露出来,“上次在景仁宫当卧底,奴婢摸清楚了,皇后的账本藏在寝宫书架第三层,用个铜锁锁着,奴婢这撬棍一撬就开!”
翠妃攥着她的手,指节都泛白了 —— 禁足这几天,她们试过风筝传信被截,小禄子去御膳房打听被盯梢,唯一的希望就是春喜偷到景仁宫的真账本,证明改账是皇后指使的。“别硬来,要是被发现就放弃,你的安全比账本重要!” 她从袖袋里掏出颗迷你辣椒喷雾,塞给春喜,“这个藏在袖口,实在不行就喷,能辣他们半炷香!”
“奴婢记住了!” 春喜把喷雾藏好,又故意在脸上抹了点灰,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粗使宫女,“奴婢就说,是碎玉轩感念皇后娘娘之前‘赏人参’的情分,特意送甜椒包子来,顺便…… 顺便问问借的辣椒籽要不要还,肯定能混进去!”
小禄子拄着拐杖,把春喜送到碎玉轩侧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小声嘀咕:“春喜这丫头,平时端茶倒水挺稳,一到关键时刻比谁都冲…… 可别出岔子啊!”
景仁宫的侧门果然好混 —— 守门的小太监认识春喜(之前她在这当差),又看见食盒里的甜椒包子,咽了咽口水,没多盘问就放她进去了。春喜提着食盒,故意走得慢吞吞,眼睛却飞快扫过四周:侍卫比平时多了两倍,巡逻的间隔也短了,显然是翠妃被禁足后,景仁宫加强了戒备。
“春喜?你怎么来了?” 张嬷嬷的贴身宫女小红突然从拐角冒出来,斜睨着食盒,“碎玉轩不是被禁足了吗?还有闲心送点心?”
春喜赶紧装出憨厚的样子,挠了挠头:“回姐姐,是贵妃娘娘说,之前皇后娘娘赏了人参,虽然…… 虽然人参有点问题,但娘娘还是记着情分,让奴婢送点包子来。对了,之前借的辣椒籽,要不要现在还啊?”
小红翻了个白眼,语气刻薄:“皇后娘娘忙着呢,哪有空吃你的包子!跟我来,把包子放厨房,赶紧走!”
春喜心里暗喜 —— 正好要去厨房附近,离皇后寝宫近!她跟着小红走,故意 “不小心” 打翻了食盒,包子滚了一地,她赶紧蹲下来捡,手忙脚乱地把藏在最底下的油纸往袖袋里塞了塞,嘴里还念叨:“哎呀,奴婢笨手笨脚的,要是弄脏了皇后娘娘的地,可就糟了!”
小红嫌恶地踢开滚到脚边的包子:“别捡了!赶紧扔了,跟我去见张嬷嬷,她要问你碎玉轩的情况呢!”
春喜心里 “咯噔” 一下 —— 怕什么来什么!但她还是装作慌张的样子,跟着小红去了张嬷嬷的屋子。张嬷嬷正坐在桌边喝茶,看见春喜,嘴角勾起一抹假笑,比御膳房放了三天的甜椒包子还僵:“春喜啊,你家贵妃被禁足后,日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埋怨陛下的话?”
“没有没有!” 春喜赶紧摇头,故意压低声音,“贵妃娘娘可安分了,天天在屋里绣辣椒帕子,还说…… 还说等禁足结束,要亲自给皇后娘娘道歉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瞟着窗外 —— 皇后寝宫的方向,侍卫正好换班,有一炷香的空档!
张嬷嬷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说:“你这丫头,倒是比以前会说话了。正好,皇后寝宫的窗纱脏了,你去擦擦,擦完再走 —— 也让你看看,景仁宫的规矩,比碎玉轩严多了。”
春喜心里狂喜,表面却装作为难:“可是…… 可是奴婢笨手笨脚的,怕擦坏了窗纱……”
“让你去你就去!” 张嬷嬷不耐烦地挥手,“擦坏了有你好果子吃!”
春喜赶紧应着,提着空食盒往皇后寝宫走。一路上,她故意放慢脚步,确认没人跟着,等走到寝宫门口,侍卫刚换完班,新换的侍卫还在整理腰带,没注意她。春喜深吸一口气,绕到寝宫后面 —— 这里有个小窗户,是她之前当卧底时发现的,没锁,只用个木栓插着。
她掏出辣椒梗撬棍,轻轻撬开木栓,钻进寝宫。屋里没人,只有书架立在墙边,第三层果然有个铜锁锁着的木盒。春喜赶紧爬上去,用撬棍对着铜锁 “咔哒” 一撬,锁开了 —— 里面果然放着景仁宫的账本,还有几张折叠的纸,上面写着 “碎玉轩改账明细”,字迹跟之前假账本上的一模一样!
“找到了!” 春喜心里激动,赶紧把账本塞进袖袋,又拿起那几张改账明细,想一起带走 —— 突然,她瞥见纸下面还有张 “通敌书信” 的草稿,上面写着 “翠妃致某藩王”,字迹模仿翠妃的,还没写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张嬷嬷的声音:“春喜,擦完窗纱了吗?怎么这么久?”
春喜吓得手一抖,赶紧把草稿塞回木盒,想从窗户钻出去 —— 可刚爬到窗沿,就听见 “哐当” 一声,寝宫的门被推开,张嬷嬷带着两个侍卫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根鞭子:“好你个奸细!竟敢偷皇后娘娘的账本!给我拿下!”
春喜心里一沉,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 张嬷嬷根本不是让她擦窗纱,是故意引她来偷账本!她赶紧掏出迷你辣椒喷雾,对着冲过来的侍卫喷了过去:“辣死你们!”
侍卫们没防备,被辣椒喷雾喷得睁不开眼,嗷嗷直叫。春喜趁机往窗户跑,可刚跳下去,就被守在外面的侍卫抓住了胳膊 —— 原来张嬷嬷早就在外面设了陷阱!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张嬷嬷走过来,冷笑一声,伸手从春喜的袖袋里掏出账本,“还以为你多聪明,敢来景仁宫偷东西?这账本就是给你准备的‘礼物’,就等你上钩呢!”
春喜挣扎着:“你们故意的!账本是假的,是你们改的!”
“假的?” 张嬷嬷把账本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现在你被抓现行,就算是假的,陛下也会信是真的!你以为翠妃禁足了,就能躲过去?告诉你,今天你要么指认是翠妃指使你偷账本,要么就等着被发配到南洋种辣椒!”
春喜咬紧牙:“我不指认!贵妃娘娘没做错,是你们改账、栽赃,还绑小德子!就算被发配,我也不会说半句假话!”
“嘴硬!” 张嬷嬷挥手,“把她关到柴房去!好好‘劝劝’她,要是明天还不招,就给她灌迷魂药,让她自己在供词上画押!”
侍卫们架着春喜往柴房走,春喜回头看了眼皇后寝宫的方向,心里默念:娘娘,对不起,奴婢没拿到账本,还被抓了…… 您一定要小心,景仁宫有更大的阴谋!
而碎玉轩里,翠妃正坐在窗边等春喜回来,桌上的甜椒包子都凉透了。小禄子从外面打听消息回来,脸色发白:“娘娘!不好了!老奴从景仁宫的小太监那里听说,春喜…… 春喜偷账本时被抓了!张嬷嬷说,要让她指认是您指使的!”
“什么?!” 翠妃手里的茶杯 “哐当” 掉在地上,茶水洒了满桌,“张嬷嬷怎么会知道?是不是春喜暴露了?”
华妃刚从宫外送完食物回来,听见这话,掏出辣椒喷雾就往门外走:“我去景仁宫!就算硬闯,也要把春喜救出来!这群老狐狸,连个宫女都不放过,太过分了!”
“别去!” 翠妃拦住她,声音发颤却很坚定,“你现在去,只会被他们一起抓起来,说咱们‘聚众闹事’!春喜被抓,肯定是张嬷嬷设的陷阱,就等着咱们上钩!”
端嫔也急了:“那怎么办?春喜在柴房肯定会受委屈,要是被灌了迷魂药,画了押,咱们就百口莫辩了!”
翠妃攥紧拳头,心里快速盘算:“小禄子,你再去景仁宫附近打听,看看春喜被关在哪个柴房,有没有机会送消息进去;端嫔,你去太医院找李医士,让他想办法以‘给景仁宫太监看病’为由,去柴房看看春喜;华妃,你帮我写封信,托淳常在转交李德全,让他把春喜被抓的事告诉陛下 —— 只有陛下能救春喜!”
众人立刻行动,碎玉轩又陷入紧张的忙碌中。翠妃看着窗外的辣椒丛,心里像被辣椒扎着疼 —— 春喜是为了帮她才去偷账本,现在被抓,她绝不能不管。可她被禁足,连宫门都出不去,只能靠别人帮忙,这种无力感,比之前被改账、被弹劾还难受。
夜幕降临,小禄子匆匆回来,带来个消息:“娘娘!老奴打听着,春喜被关在景仁宫西柴房,跟…… 跟小德子关在一起!小德子还活着!”
“小德子也在?” 翠妃眼睛一亮,“他们俩在一起,说不定能互相照应!春喜聪明,肯定能想办法跟小德子一起自保!”
可没等她松口气,小禄子又说:“老奴还听说,张嬷嬷明天就要让春喜画押,要是不画,就…… 就把她和小德子一起转移到冷宫,再也不让他们出来!”
“转移到冷宫?” 翠妃心里一沉,“这是想灭口!不行,咱们得今晚就想办法,不能等明天!”
华妃突然说:“我有个主意!之前我让宫外送了些辣椒面,咱们可以让人假装送菜,把辣椒面撒在柴房附近的侍卫身上,辣得他们睁不开眼,再让小德子和春喜趁机逃出来!”
“可谁去送菜?” 端嫔问,“景仁宫现在戒备森严,没人能靠近柴房。”
翠妃沉默了半天,突然说:“我去。”
“你去?” 众人都惊呆了,“你被禁足了,出去会被御林军抓的!”
“我有办法。” 翠妃从首饰盒里拿出之前的景仁宫子令,“这枚子令能在宫禁后出入各宫,我可以假装是‘奉皇后之命’去景仁宫取东西,趁机去柴房救春喜和小德子!”
华妃赶紧摇头:“太危险了!张嬷嬷肯定在等着抓你,你一去就会被逮住!”
“我没得选。” 翠妃握紧子令,眼神坚定,“春喜和小德子等着我救,景仁宫的阴谋等着我揭穿,我不能再躲在碎玉轩里!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去试试!”
可她不知道,此刻景仁宫的柴房里,春喜正和小德子小声说话。小德子被绑了这么久,脸色苍白却很清醒:“春喜姑娘,你别担心,我知道景仁宫有个密道,能通到御花园,咱们可以从密道逃出去!”
春喜眼睛一亮:“真的?密道在哪?”
小德子压低声音:“在柴房的墙角,有块松动的青砖,搬开就能看到密道…… 不过,我听见侍卫说,张嬷嬷在密道出口设了陷阱,等着抓想逃的人……”
春喜心里一沉 —— 张嬷嬷连密道都想到了,这是把所有退路都堵死了!
而景仁宫的正屋里,张嬷嬷正对着皇后汇报:“娘娘,翠妃肯定会来救春喜,奴婢已经在柴房附近和密道出口都设了陷阱,就等她自投罗网!只要她踏出碎玉轩,违反禁足令,咱们就能以‘私闯中宫’为由,把她关起来!”
皇后端着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做得好。春喜和小德子就是诱饵,翠妃不来,就逼春喜画押;翠妃来了,就一起抓 —— 无论怎样,中秋家宴前,都要让她翻不了身!”
烛火摇曳,映着她们的算计。碎玉轩里,翠妃正准备换上夜行衣,拿着子令,打算深夜潜入景仁宫。她不知道,张嬷嬷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她钻进去;也不知道,春喜和小德子发现的密道,其实是另一个陷阱,等着她们一步步靠近。
悬念像柴房里的阴影,在夜色里蔓延:翠妃深夜潜入景仁宫,会不会被抓?春喜和小德子能不能从密道逃出来?张嬷嬷的陷阱,到底藏着怎样的阴谋?这些疑问,像一根根紧绷的弦,等着在接下来的剧情里,被狠狠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