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掏出两副卷宗。
“你自个儿看吧。”
时樱低头扫了两眼,眼神暗了暗。
她将卷宗塞进随身挎包中,笑道:“我们去会会老朋友。”
来到警局。
周局长把她带到一间办公室。
再次见到林梅,时樱差点没认出来。
林梅曾经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如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皮肤松弛,眼眶深陷,十根手指粗的像是擀面杖。
见到时樱,她目露凶光,一双眼睛险些要撕了她。
“时樱,是不是你害了蓁蓁,为什么这些天她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时樱做势就要起身:“你要是想说这个,那我们就没得谈了。”
林梅面色一变:“你回来!”
时樱却已经推门离开了。
林梅在那里嗷嗷怪叫,崩溃的大哭。
这时,时樱又推门进来:“还能谈吗?”
最丑陋的一面让对方看见了,林梅也破罐子破摔了。
“能谈,但是在这之前我想知道蓁蓁和谢赢消息,其他都好说!”
时樱缓缓摇头:“你没有商量的余地,但我能告诉你,他们还活着。”
有了这句话,林梅振奋多了:“我想——”
她刚说两个字,时樱立刻起身。
“你别走,我说,照理说,时家这么富裕,应该是个大家族,你不好奇,为什么时家在沪市没有亲戚吗?”
这个问题,时樱曾经问过惠八爷。
惠八爷当时是说,时家爷爷在生意做大后,分了家。
后来兄弟姐妹都去了各地,也再不联系了。
剩下的,惠八爷也就不清楚了。
林梅松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为什么,我还知道时家的财产远不止这一处,我都可以告诉你。”
时樱上去就扇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
林梅的头直接被打歪了。
“这一巴掌,回敬你想算计我,你说的财产,我只要敢去搬,前脚过去,后脚就有革委会人赃并获。”
林梅气懵了。
她咬碎了牙齿往肚里咽,眼中恨意翻腾:“我真没有这个意思。”
时樱甩了甩手:“不管你有没有,我只问你,时家分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林梅:“我只听谢学文隐约提过,时家分家是为了干一件大事,你这边是主系,剩下分出去的都是旁系。”
“时家有一本族谱,那里面有时家其他人的去向,有了族谱你就能找到他们。”
时樱不由皱起眉:“位置呢?”
林梅:“我也不知道,现在我说完了,这下你能告诉我蓁蓁和谢赢怎么样了吗?”
时樱也没废话,拿出两份卷宗,一份是黑省,一份是沪市的。
林梅低头看着那份卷宗,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双眼圆睁,仿佛要将纸张洞穿。
半分钟后,一股难以承受的气血翻涌而上,她猛地一张口,“噗嗤”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时蓁蓁怎么可能会丢下弟弟!怎么可能!”
是的,时蓁蓁丢下亲弟弟谢赢,一个人跑了。
在她坐上下乡的那趟火车后,在列车的第二站——
也就是连沪市都没出,她就已经下车了。
把年幼的谢赢独自丢在车上。
还好谢赢哭的时候嗓门够大,不然早就被人贩子拐跑了。
乘务员把他送到了就近的一家孤儿院。
现在想来,时樱当时一直没找到的船票,应该就在时蓁蓁身上。
她还是走上了与原书一样的路。
不过没有空间,没有时家的财产,不知道她怎么一胎三宝,受大佬赏识。
尽管如此,时樱心中还是有了莫名的危机感。
时蓁蓁不在眼前,林梅这个出气筒就遭了殃。
时樱存心不让她好受:
“这有啥不可能的,你们想把她留在沪市,找我当替罪羔羊,她心中能没有恨?”
林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你知道,你居然都知道?”
时樱立刻否认:“你说什么,我知道什么?”
气的林梅差点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林梅对着时樱扑通一声跪下:“我求你,求你把谢赢接到沪市,我知道你有能力养着他。”
“我不求你对他多好,给他一口饭吃就行,那毕竟是你父亲唯一的血脉了。”
时樱扯了扯唇:“你觉得他的血脉很好,那怎么生出的除了我,全是垃圾。”
林梅:“……”
对对,就你不是垃圾。
不想和她拌嘴,林梅恳求道:“只要你养着他,我就告诉你族谱还有时家财产的下落,真的,我不骗你。”
“到时候我儿子在你手里,你也不用怕我对你反咬一口。”
时樱:“好啊,为表诚意,我可以安排你和他两天后见一面。”
她答应的这么爽快,倒是让林梅愣住了。
而事实上,时樱根本不打算让谢赢幸福的蹦哒。
她还是比较喜欢一个词,叫赶尽杀绝。
初四这天。
时樱已经将笔记本上的内容背了下来。
将书单也誊抄了一份。
虽然这辈子不打算在深造机械,但知识都是给自己学的。
学了也不吃亏。
苏明儒的遣词造句生动形象。笔记本上的内容不像是教学,反倒像是日记,非常引人入胜。
听说蒋家来了两次了,都恰好错过。
她准备归还笔记本的同时,顺便登门拜访。
让她激动的,不是苏明儒,也不是蒋鸣轩。
而是文中赫赫有名的冤种男配。
现在只有七岁的苏墨深!
她还特意从用外汇券买来了积木八音盒,
开门的人是蒋鸣轩。
见到她的一身打扮,蒋鸣轩眼里闪过惊艳,声音发哑:
“……你怎么来了?”
时樱:“过来还笔记,顺便拜访一下老……你。”
刚说到老师,她及时刹住改口。
蒋鸣轩心跳乱了节奏,不自觉的想要为她拨开粘在脸上的发丝。
“来人了?”
蒋奶奶也迎了出来,她手里还拿着一块刚擦过的抹布,显然是刚从家务中抽身。
见到时樱,她的眼睛立刻笑成了月牙状:“哎呀,你就是樱樱吧,快进来快进来!”
“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
说着,她热情地拉过时樱的手,将她往屋里带,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对蒋明轩说:
“鸣轩啊,快去给小樱倒杯水,要温水,别凉了。”
蒋父蒋母出去走亲戚了,就只剩下蒋爷爷。
他特别开心的给时樱包了个大红包,接着,就拉着她唠家常。
几人坐在沙发上。
时樱拿出了给苏墨深带的玩具:“我听说苏伯伯有一个男孩,这是我给他买的。”
这东西一看就贵,蒋爷爷连连说破费了:“我去把那孩子叫下来。”
几人在沙发有说有笑。
何晓青从楼上走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瞬间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
今天她要搬出去,时樱就登门拜访。要说不是故意的,她才不信!
还有苏老师,说得冠冕堂皇,什么她不适合这份工作。明明是他看上了时樱,想让自己腾位置!
这么想着,她抱紧了怀里的苏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