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鹤摔在枯骨堆上时，后槽牙都磕得发酸。
他撑着地面咳嗽，沙土混着血腥味从喉管涌上来，染脏了领口的外卖员工牌。
右手本能地摸向腰间——那里别着系统奖励的朱砂血符，触感还在。
他松了口气，抬头正撞进陈老满是血渍的道袍下摆。
“小友？”陈老的声音带着颤音，枯瘦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林观鹤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闭着眼，睫毛上沾着碎土。
他抹了把脸，系统面板突然在视网膜上弹出：【灵力值：8%】，红底白字刺得人发疼。
但好在【符咒库】图标还亮着，【破妄眼】的冷却时间显示“0\/60秒”，他对着空气眨了下眼，眼前的幽暗中立刻浮现出淡蓝色的灵脉纹路。
“操，这地方...”他骂了半句，突然顿住。
借助破妄眼，他看清了四周——九扇两人高的青铜门呈环形排布，每扇门上都刻着扭曲的符文，像活物般在门面上缓缓流动。
门与门之间堆着半人高的骸骨，有些骨头上还挂着腐烂的丝帛，隐约能辨认出“镇邪司”的残字。
“归墟九宫...”陈老不知何时跪在了地上，布满老茧的手指指向最近的青铜门，道袍被碎石划得七零八落，“我师父说过，上古天师为封印十二邪物，在人间设下九处归墟，每座归墟对应一道门。
门后埋着历代守墓天师的骸骨，还有...他们用命祭炼的镇邪之力。“
“所以我们要找对门，就能拿到那些力量？”林观鹤弯腰捡起块带血的骨片，指尖刚碰到骨面，就听见系统“叮”的一声：【检测到上古天师骸骨，可融合提升符咒抗性（消耗10%灵力）】。
他权衡了两秒，暂时没点确认——灵力只剩8%，得省着用。
“理论上是...”老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的桃木剑断成两截插在骸骨堆里，“但每扇门的封印术法不同，贸然开启...”
话音未落，一阵低沉的咏唱声从右侧第三扇门后传来。
那声音像是用锈铁刮过石板，林观鹤的后颈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他转头的瞬间，那扇门的符文突然泛起红光，像被鲜血浸透的绸缎般流淌起来。
“有人破封了！”老王踉跄着扑向断剑，“这门是镇‘蚀魂蛊’的，里面困着...”
一道黑影“唰”地从红光门里窜出，带起的风掀得林观鹤额发乱飞。
那人穿着件看不出颜色的长袍，脸上蒙着半张青铜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苍白的脸——正是之前在石塔顶层，用黑雾操控巨蛇的神秘人！
“你以为自己在封印邪神？”
面具下的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那些老东西骗了你。”
他抬手对着林观鹤的方向虚抓，林观鹤突然感觉心口一凉，系统面板上【护道心觉醒度】的数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你每斩一只鬼，都是在给它喂血。
等九门全开...“
“去你妈的！”林观鹤抄起脚边的半截断骨砸过去，那黑影却像烟雾般散了，再聚时已站在第五扇门前。
他对着林观鹤扯出个诡异的笑，指尖划过门纹——第五扇门的符文也开始泛红。
“追！”萧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林观鹤转头，看见她正从骸骨堆里往外拽顾清欢，学妹的白裙子全是灰，眼睛肿得像两颗桃子，却还在抽抽搭搭地喊：“观鹤鸽鸽...我、我刚才摸到骷髅手了...”
“先顾眼前！”方局长举着还在冒烟的电击枪冲过来，“那家伙说的九门全开是怎么回事？”
林观鹤没答话，他咬着牙在脑海里喊系统：“有没有办法扫描这些门的状态？
需要什么代价？“
系统沉默了三秒，机械音响起：【可消耗一次未使用的任务奖励（上次驱福利院凶灵获得的‘千年雷击木碎片’），扫描结果将显示各门封印强度。
是否确认？】
“确认！”林观鹤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信息，千年雷击木虽好，但命都没了要它何用？
眼前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一道淡蓝色的投影浮现在众人面前。
九扇门的影像依次亮起，其中第七扇门的标记是刺目的红色，旁边标注着“封印松动度：78%，预计12小时内彻底崩解”。
“第七门。”林观鹤转身抓起顾清欢的手腕，把她往萧宁怀里一塞，“那是离现在最近的危险点。
老陈头，老王，方局，跟我走！“
陈老挣扎着站起来，拉住他的胳膊：“小友，归墟九宫的门...进错了会被术法反噬的！”
“那也比等门自己开强。”林观鹤扯了扯歪斜的外套，从兜里摸出张黄符拍在掌心——这是用系统新解锁的“引雷咒”画的，虽然灵力只剩8%，但拼一把总比等死强。
他盯着第七门的方向，门纹上的符文正以极慢的速度转动，像某种倒计时。
众人踩着骸骨堆往第七门移动时，林观鹤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咔嗒”声。
他回头，看见刚才被神秘人触碰的第五扇门，门缝里正渗出一缕黑雾——和石塔里那只巨蛇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第七门前的空气突然凝重起来，像有只无形的手压在众人胸口。
林观鹤站在门前，能清晰听见门后传来类似心跳的震动声。
他摸了摸门纹，指尖刚碰到青铜表面，门内突然传来一声闷吼，震得他耳膜生疼。
“退后。”
他转头对众人喊了一句，反手从后腰抽出系统送的玄铁剑。
剑刃嗡鸣着泛起青光，在青铜门上投下冷冽的影子。
门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