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上!”
“先抓那几个女的!”
他身后那十几个壮汉被欲望彻底吞噬理智,双眼赤红,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
污浊的洪流挥舞着利刃,朝着那几道绝美的身影狂涌而去。
“小美人儿,哥哥们来了!”
念头落下的瞬间,包厢内水晶吊灯的光线,似乎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瞬。
一道银光,乍现。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门徒,脸上淫邪的狞笑定格在了最灿烂的顶点。
他的瞳孔里,最后映出的,是一根手指。
一根纤细、白皙、干净到不属于这个血腥世界的手指。
那根手指,没有携带任何劲风,轻飘飘地点在了他的眉心。
“啵。”
一声极轻的闷响,像是熟透的西瓜被轻轻戳破。
壮汉魁梧的身躯骤然僵直。
他眼中所有的光彩、欲望与疯狂,在刹那间被彻底抽干,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死灰。
没有惨叫。
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沉重的肉体砸进昂贵的地毯,声音沉闷,却像重锤砸在每个生者的心脏上。
一缕温热的血,从他眉心那个不起眼的小孔中蜿蜒流出,迅速洇开,给奢华的羊毛地毯染上第一抹罪恶的红。
杀戮的序曲,就此奏响。
“老三!”
身旁的同伴刚惊呼出声,声音便被硬生生掐断在喉咙里。
那道银色的鬼魅,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是同样一根纤细的手指。
是同样轻描淡写的一点。
“啵。”
第二具尚有余温的尸体,轰然倒地。
没有挣扎,没有多余的动作。
整个过程快到荒谬,安静到诡异。
奢华的包厢内,只剩下那令人牙酸的“啵啵”声,与肉体倒地的闷响,此起彼伏,构成了一支死亡的协奏曲。
叶无暇的身影在人群中闪烁,步伐优雅得像是在月下独舞。
每一次停顿,都有一条鲜活的生命被精准地收割。
“啵。”
“啵。”
“啵。”
那戳破皮肉的轻响,密集地敲击着所有幸存者的耳膜,也敲碎了他们的胆魄。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与顶级红酒的醇香混合,发酵出一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气息。
平日里横行霸道的罗刹门精锐,此刻脆弱得如同纸糊,成片成片地倒下。
他们的脸上,还凝固着前一秒的狰狞与贪婪。
他们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招惹了什么。
柳疏月死死埋在母亲怀里,娇小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牙齿磕碰得咯咯作响。
她不敢看,却又控制不住地从指缝间偷瞄。
那飞溅的温热液体,那接连倒下的身影,那击穿头颅的诡异闷响,正将她过去十八年建立的世界观,冲击得支离破碎。
恐惧堵住了她的喉咙,连尖叫都成了一种奢望。
王雅琴的身躯同样僵硬如铁。
最初的骇然后,一股更深沉的寒意从她脊椎骨升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她的目光越过满地尸骸,死死盯在了那个银发少女的身上。
那不是杀人。
那是在抹除。
王雅琴的心脏狂跳,大脑却在极度的惊骇中,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
这样一尊杀神,为什么会跟在苏泽身边?
为什么会被贺知微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称作“女仆”?
开什么玩笑!
让这种怪物当女仆……
王雅琴的视线,不由的关心到苏泽。
小泽,他身边到底都跟着些什么东西?!
他……真的能驾驭住这些怪物吗?
与她的忧虑截然不同,贺知微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惊讶。
她优雅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美眸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异彩。
她在欣赏。
欣赏这场单方面的屠戮,仿佛在观摩一幅用鲜血和生命绘成的,惊心动魄的艺术品。
这纯粹的,高效的,碾压式的力量。
真是……太美妙了。
转瞬间,包厢里只剩下最后一个人还站着。
李堂主。
他已经彻底吓傻了,身体抖得不成样子,每一根骨头都在恐惧中哀鸣。
一股刺鼻的骚臭味从他的裤裆处弥漫开来,深色的西裤迅速洇开一大片地图。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接一个倒下,双腿却被恐惧钉死在原地,动弹不得。
叶无暇的身影,终于在他面前停下。
那双银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地锁定了他。
“不……不要杀我……”
李堂主“噗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被鲜血浸透的地毯上,涕泗横流。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仙女饶命!饶命啊!”
他拼命用额头撞击大理石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鲜血混着泪水糊了满脸。
“别杀我!仙女饶命!我知道叶大人!我知道他让张烬去干什么了!我知道他们抓着苏泽去哪了是个秘密据点,就在城外!张烬长老刚走就是去那里见他!我……我可以带路!我什么都说,求您留我一条狗命!”
他现在终于懂了。
他终于懂了为什么张烬长老会恐惧苏泽到那种地步!
能让这种神魔般的人物当女仆……这个苏泽,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根本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小丫头!
这是一个披着绝美少女外皮的,收割灵魂的死神!
“你……你别过来!”
李堂主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在血泊中向后蹭,留下一道狼狈不堪的痕迹。
叶无暇看着地上那滩蠕动的烂肉,银色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那是在思考。
思考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这块垃圾,消失得更干净一点。
她缓缓抬起了手,准备终结这最后的噪音。
就在这时。
嗡嗡——
李堂主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剧烈震动了起来。
这突兀的声音,让包厢里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叶无暇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没有回头,但那股凝固在李堂主眉心前的凛冽杀意,却如潮水般退去了一丝。
她感知到了,来自身后的、那道玩味的视线。
贺知微的嘴角,勾起一抹病态而愉悦的笑意。她推了推眼镜,用一种轻柔得能让空气结冰的语调,对那个已经快要昏厥的李堂主,吐出一个字。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