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手指悬在启动键上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了那里。终端屏幕上的那张脸,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诡异,就像从地狱深渊中爬出来的幽灵。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屏幕,仿佛只要一眨眼,那张脸就会化作厉鬼扑过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寒冰刺入肺里,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尽的冰窟窿之中。
画面里的女人,头微微一侧,嘴角那细微的抽动,让林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动作,既不像是在笑,也不像是在说话,仅仅只是肌肉轻轻的一颤,却让林羽的脑海中浮现出与母亲最后视频通话时,电流断掉前的那帧画面。那一刻,他的世界仿佛崩塌了,所有的温暖和希望都随着那“滋滋”的电流声消失殆尽。
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牙齿深深地嵌入牙龈,鲜血顺着喉咙缓缓滑下,那股铁锈般的味道,让他的胃部一阵翻腾。疼,如同一把把尖锐的针,狠狠地扎在他的神经上,但却也让他眼前残留的幻影瞬间消散。他猛地“唰”地一声拔出密钥卡,终端画面瞬间黑了,数据流被无情地切断,倒计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防护服里的警报还在不停地闪烁着,那刺眼的红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脑波频率显示为0.368赫兹,距离同步阈值仅仅只有0.032的差距。每多一秒,他仿佛就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的灵魂,想要将他拖入那无尽的黑暗深渊。
他颤抖着双手,将干扰装置贴到头盔里面,调到低强度反相输出,然后狠狠地按下手动触发键。刹那间,脑袋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就像有无数根细针,在他的神经上疯狂地刺扎着。那种疼痛,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但他只能咬牙坚持。三秒后,监测界面上的数字终于跳到了0.21赫兹,这意味着,他暂时安全了。
林羽松开了手指,手心里全是冷汗,密钥卡的边缘在他的手上压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卡,原本光溜溜的金属面上,隐隐约约地显出三道弧形围着一个点,组成了一个南十字座的样子。那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没有多想,迅速将卡塞进内袋,然后重新接通探杆电源。
信号源依旧在隧道里头,蓝光轨迹稳定了下来,三个光点围成三角,慢慢地转动着,仿佛是一个神秘的仪式。隧道壁上的生物膜一鼓一缩,那频率,与0.372赫兹一模一样,就像是一首来自地狱的死亡乐章。冷阱里的样本虽然封好了,可容器外面却结了一层厚厚的霜,温度还在不断地往上升,仿佛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在不断地涌动。
他必须赶紧把数据传回去,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无法想象的恐怖后果。然而,量子中继器的连接状态却一直在跳,信号强度在12%到34%之间疯狂地晃动,时不时地弹出丢包提示。常规频段全被蓝光谐波占据了,根本连不上稳定的通路。
林羽咬了咬牙,把探杆前头的谐振腔拆了下来,露出里面环形晶格。他用采样刀小心翼翼地把表面结晶刮掉,露出金属底子,然后将谐振腔反着接到中继器输出端,改成定向增幅器。校准频率的时候,他发现谐振腔对0.372赫兹的反应有点慢,这正好能让他躲开主波段的干扰。他迅速锁定这个偏移频段,启用分段加密协议,每十五秒发一段数据,其中包括生物膜节律、冷阱样本电化学反应曲线,还有隧道结构应力图。
第一段数据终于发出去了,地面指挥舱也回了确认码。接着是第二段、第三段。最后一组坐标传完,终端上突然跳出AI自动拼好的三维模型。当看到那个模型的瞬间,林羽的瞳孔猛地收缩。生物膜收缩节律跟南极磁极偏移曲线竟然重叠了91.7%,每次动一下,就对应一次地磁小震动。这意味着,这个神秘的存在,与整个地球的磁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仿佛是一个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恶魔,正在试图操控这个世界。
林羽关掉模型,颤抖着双手调出母亲日志残页扫描件。有一页上写着“共振引导:外部信号得跟宿主脑波基频一样,不然会触发防御性神经融合”。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看到了那个可怕的真相。他又翻到另一页,上面画了个符号,跟密钥卡上的印儿一模一样。日志底下标着日期,就是母亲出事前一天。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而他,正一步步地走向那个深不见底的恐怖深渊。
终端突然弹出消息:指挥舱收到所有数据,开始推策略了。林羽靠在掩体后面,摘下头盔,狠狠地喝了一口水。那水在嘴里待久了,已经凉透了,仿佛带着一股来自地府的寒意。他又戴上头盔,打开通讯频道。
“数据传完了,等你们方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却努力保持着镇定。
频道那头安静了几秒,组长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凝重:“我们想了个双轨策略。第一轨,用高精度共振干扰打乱生物节律,让它暂时动不了;第二轨,放个模拟能量源,把它核心意识体引出来,弄到预设隔离区。”
林羽盯着隧道口那闪烁不定的蓝光,仿佛看到了无数双邪恶的眼睛在盯着他。“模拟能量源得有基准信号,你们用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质疑。
“太阳能阵列输出峰值当基础波形,再加上实验室弄出来的0.372赫兹谐波。”组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不行。”林羽直接打断,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它认的是生物信号,不是机械波。你们看数据了,它对南十字座图案有反应,对母亲声音也有反应,它认人,不认机器。你们这是在玩火!”
“你意思是……”组长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
“得用活人脑波当注入源,我这脑波最接近。”林羽的声音坚定而又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频道又安静了,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几秒后,组长开口:“风险评估说,连超过十秒可能神经同步,二十秒以上大概率意识融合。你知道啥后果。”
“知道。”林羽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动摇,“但我有俩补充。第一,密钥卡上符号跟母亲日志一样,说明它认这个身份;第二,我刚用干扰装置调了自己脑波,能压着同步趋势。”
他顿了下,把密钥卡扫描图传过去:“看这个印儿。视频断了它才出现,说明系统被动激活时,自动给我权限了。我不是申请参与,是只能这么干。”
又是一阵死寂般的安静。终端跳出权限验证窗口,要输三级生物密钥。林羽颤抖着双手,把密钥卡插进读取口,指纹、虹膜、声纹都过了。系统提示:“南十字协议——启动权限确认。”
“方案通过。”组长终于说话,但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但得限时接入。你开头只能注六十秒脑波信号,之后换模拟波形,让AI接着输出。”
“行。”林羽点了点头,仿佛在给自己打气,“信号注入后我主动断开。”
“还有。”组长语气加重,“要是有控制不住的迹象,地面直接启动‘断弦’指令,强制停共振传输。到时候你就管不了干扰装置了。”
林羽没有马上回答。他在策略文档最后打开备注栏,手指颤抖着写了句“若信号源失控,执行‘断弦’指令”,然后点确认发了回执。
“回执收到。”组长说,“策略十五分钟后启动。你还有时间准备。”
林羽关了通讯,拿出冷阱容器。样本还在一蹦一蹦的,五秒一次,跟心跳似的,仿佛是一个生命的倒计时。他把容器固定在干扰装置旁边,连上数据线。探杆重新组装好,装上干扰模块,架在掩体高处当远程信号引导端。
他检查设备电量:干扰装置剩8%,探杆32%,中继器19%。备用电池在背包最底下,主控模块独立供电单元换不了。这就意味着,干扰装置一旦没电,他就彻底没辙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神秘的存在将他吞噬。
林羽从防护服内袋掏出张折起来的纸,打开,是母亲卧室夜光贴纸复刻图。他把它贴在干扰装置操作面板上,正对着自己。那夜光贴纸在昏暗的环境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母亲那温柔的目光,在黑暗中给予他最后一丝慰藉。然后他闭上眼睛,深吸三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跳降下来,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无数的恶鬼在他的耳边低语,让他无法平静。
终端倒计时开始:14分23秒。每一秒,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
他睁开眼,手指刚搭在启动键上,突然,蓝光三角不转了,三个光点都朝他这边看过来,那目光,仿佛带着无尽的邪恶和怨恨。
隧道壁上生物膜抽抽得厉害,频率从0.372赫兹一下跳到0.41赫兹,不正常得让人毛骨悚然。那频率的变化,仿佛是一个邪恶的信号,在向他宣告着死神的降临。
冷阱容器外面霜开始抖,小冰晶“簌簌”往下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像是一个个恶鬼在欢快地跳跃。
林羽的手指还没按下去,终端屏幕“唰”地亮了,没有提示音,也没有加载动画,直接跳出一行新指令:“外部信号注入准备好了。等你确认。”那字迹,在屏幕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个通往地狱的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