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恍然大悟,看着九儿的眼神里满是真切的崇拜:“还是娘子厉害。”
九儿笑着摇头,目光望向窗外。日光正好,透过窗纱落在廊下,漾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晕。
远处的工坊传来阵阵锻打声,清脆而有节奏,像是大地的心跳;更远处的田地里,佃户们正忙着耕作,身影在田垄间移动,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她心里清楚,大乾的安稳,秦家的兴盛,从来都不是靠谁单打独斗撑起来的,而是靠无数个像柳如烟这样愿意往前看的人,靠这份彼此扶持、共同向前的力量,才攒起了如今的光景。
至于那冥冥之中的召唤,依旧在远方静静等待。
但九儿望着身边人眼里的光,心里笃定:只要她和秦文在一起,无论何时启程,都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那些未知的前路。
眼下的日子,便很好。
秦家府邸近来最让人头疼又忍不住心软的,莫过于秦文与九儿的儿子秦风。
这小家伙刚满五岁,正是猫狗都嫌的年纪,精力旺盛得像揣了团永不停歇的小火苗,从天亮跑到天黑,把负责照看他的乳娘和护卫们累得直抹汗…
偏生又长得分外惹人疼,粉雕玉琢的小脸,一双眼睛像极了九儿,狡黠里透着灵动,便是犯了错,只要乌溜溜地眨眨眼,谁都舍不得真苛责半句。
这不,乳娘刚转身去拿点心的空当,秦风已踩着小板凳爬上了秦文的工作台,手里攥着把比他手掌还小的锤子,有模有样地学着父亲的架势,对着一堆精巧零件敲敲打打,嘴里还嘀嘀咕咕念着:“爹爹说,这个敲一敲,就能变出会飞的枪……”
“小祖宗!快下来!”乳娘回头见了,吓得魂都飞了,慌忙上前想把他抱下来。
秦风却咯咯笑着躲开,踩着零件堆灵活地转起圈,谁知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下去,一道柔和的寒冰之力倏地裹住他,像托着片羽毛似的,轻轻将他放在地上。
九儿站在门口,无奈地看着他,眼底却藏着笑意:“又淘气。再敢乱碰你爹爹的东西,今晚的蜜饯就别想了。”
秦风吐了吐舌头,一头扑进九儿怀里撒娇,声音软得像:“娘亲最好了,风儿就是想看看爹爹怎么造枪嘛。”
这时秦文从外面进来,手里卷着一叠图纸,见状笑着揉了揉儿子软乎乎的头发:“想学制枪?等你再长些个子,爹爹亲手教你。”
秦风立刻欢呼起来,手脚并用地搂住秦文的脖子不放,小脸蛋蹭得他衣襟皱了一片。
乳娘和护卫们见了,都暗暗松了口气,相视一笑:“这皮猴儿,果然也就他爹他娘能降得住。”
日子在这般热闹温馨中缓缓流淌,像门前那条绕着府邸的溪水,平和却自有力量。
秦文与九儿心头那股来自新世界的召唤,却一日比一日清晰,像风中渐响的号角,他们都明白,离开的日子不远了。
“我们该为这个世界多做些什么。”晚饭后,秦文望着窗外蔓延开的万家灯火,光晕在他眼底轻轻晃动,轻声对九儿说,“毕竟走了之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踏回这片土地。”
九儿点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微凉的窗棂,眼中带着一丝浅淡的不舍:“我也是这么想的。大乾虽已安稳,可我们走后,总得留下些能护着这安稳的保障。”
两人商议许久,终是定下主意:要在各大仙府现有的防御阵外,再布下一层更稳固的防御大阵。
秦文精通空间法则,能于虚空织网;九儿对寒冰之力的掌控出神入化,可凝冰为基。
两人合力设计的阵法,既能抵御外敌入侵,又能引天地灵气汇聚,长久滋养一方水土,可谓一举两得。
说做就做,他们先从锦澜仙府着手。
秦文以空间之力为笔,于天地间勾勒阵基,一道道肉眼难辨的银线交织蔓延,将整个仙府悄然纳入一个巨大的空间结界中,寻常修士便是站在门前,也休想窥探半分;
九儿则以寒冰法则凝结阵眼,晶莹的冰棱如利剑般深埋地下,与大地灵脉紧密相连,既能敏锐预警任何异动,又能在危急时刻瞬间释放冰封之力,将威胁牢牢锁在阵外。
布置阵法的那几日,整个扬州城的百姓都能望见仙府上空流光闪烁,时而有细碎的冰晶如蝶飞舞,映着日光折射出七彩光晕;
时而有淡紫色的空间涟漪层层扩散,拂过脸颊时带着微妙的轻颤。
这般奇景引得满城人驻足观望,啧啧称奇,都道是仙家显灵。
待阵法彻底落成,秦文站在仙府之巅,轻轻挥手。
刹那间,整个扬州城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温柔笼罩,触之无形,却透着一股不容撼动的坚韧,连风中都多了几分安宁的气息。
“有这阵法在,就算将来真有不开眼的外敌来犯,也足够支撑到朝廷援军赶来。”秦文望着那层若隐若现的屏障,眼中满是满意。
九儿的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秦风正追着一只彩蝶跑,小短腿在草地上迈得飞快,银铃般的笑声荡开老远。
她的眼神温柔得像浸了水,又藏着几分说不清的复杂:“我们走后,风儿就拜托福伯和柳如烟他们多照看了。”
秦文握紧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带着笃定:“他们会把他照顾好的。风儿是秦家的孩子,将来总有一天,也该学着自己面对风雨。”
他们都心知肚明,前往新世界的路途必然遍布未知与凶险,带着年幼的秦风太过冒险。
留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有阵法默默守护,有信得过的人细心照拂,才是眼下最稳妥的选择。
只是这选择里藏着的牵挂,像丝线般缠在心头,轻轻一扯,便泛起细密的疼。
(即将开始新世界的旅程,各位读者老爷们多多关照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