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解决一桩难题,帐外又有亲兵急报:“禀大帅!前方探报,五行旗弟兄在西北三十里处鹰嘴涧,再次遭遇吐蕃武装袭击!对方熟悉地形,利用山涧复杂地势发动奇袭!”
帐内众人一惊。张无忌、杨逍、范遥立刻起身:“大帅,我等前去接应!”
邓愈点头:“速去,务必小心!”
张无忌三人身影一闪,已冲出帐外,疾驰而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张无忌三人返回,身上略带风尘,但神色从容。杨逍禀报道:“大帅,敌人已被击退。此次来袭者武功路数与萨迦派迥异,阵法更为诡谲灵动,且高手不少。幸得教主手持屠龙刀亲自断后,无人能挡其锋,我与范右使从旁策应,方才将其击退。但我军亦有十余名士卒受伤。”
邓愈闻言,眉头紧锁,手指敲击着桌面:“高原反应尚未完全解决,敌军又如此利用地利,频频骚扰。我军火器虽利,然在此等环境下,若一味强攻,纵能胜之,伤亡亦必惨重,补给更是难题……着实棘手。”
宋青书与周芷若对视一眼,都感到一丝疑惑。宋青书开口道:“金杵法王。”
一直恭敬候在帐外的金杵法王立刻进帐冲周芷若一拜:“尊者,宋国师。”
周芷若问道:“金钹法王不是已返回萨迦寺传达本座法旨,令尔等各部勿再与明军为敌吗?为何还有喇嘛袭击我军?莫非萨迦派阳奉阴违?”
金杵法王连忙摆手,急声道:“至尊明鉴,绝非如此。据方才张教主与杨左使描述,袭击者所用的武功和阵法,绝非我萨迦派的路数!依弟子看,那分明是……是噶举派(白教),尤其是止贡噶举一系的手法!”
他进一步解释道:“如今掌权的帕竹噶举与止贡噶举虽同属白教,但内部亦有纷争。止贡法王仁钦贝野心勃勃,一直想取代帕竹的地位。此番袭击,很可能是他们想借此机会挑起大明与萨迦、乃至与帕竹的全面战争,他们好从中渔利!甚至……可能是想嫁祸给我萨迦派!”
宋青书、周芷若闻言,互望一眼,心中顿时明了。
宋青书对邓愈道:“大帅,情况已明。萨迦派因芷若之故,态度或有转圜之机。但这新兴的噶举派,尤其是这止贡系,似乎才是主战与制造麻烦的主力。他们欲乱中取利。”
周芷若接口道:“既然如此,我与师哥便需改变行程。萨迦寺可暂缓,当务之急,是先去一会这止贡噶举派的仁钦贝法王。若能说服或压服他,则吐蕃抵抗之力去其大半,亦可缓解大军正面压力。”
邓愈沉吟片刻,深知这“宗教攻心”若能成功,远胜十万大军,当即点头:“好!那便有劳国师与周夫人……尊者了。一切小心!大军会稳步推进,为二位策应。”
宋青书与周芷若拱手告辞,身影一晃,已出了大帐。金杵法王连忙道:“尊者,国师,弟子愿为向导。”
宋青书点头:“好,你熟悉路径与噶举派情况,随我们同去。”
三人不再耽搁,立刻动身,目标直指止贡噶举派的主寺——止贡替寺。一场针对吐蕃最强实力派别的“论道”与交锋,即将展开。
……
止贡替寺,经堂之内,香烟缭绕。止贡噶举派的法王仁钦贝端坐于上首法座,他年约五旬,面容精瘦,眼神锐利而深沉,指尖缓缓拨动着一串乌木念珠,听着下方弟子的禀报,神色莫测。
下首坐着一位身材高大、面色赤红、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喇嘛,正是被誉为当今密宗第一高手、龙象般若功已修至第七层的次仁丹增明王。他性情暴烈,是个十足的武痴,此刻听闻弟子描述明教教主张无忌如何厉害,屠龙宝刀如何无坚不摧,己方弟子死伤惨重,不由得怒火中烧,猛地一拍身旁小几,霍然站起:
“哼!早就听闻中土明教张无忌武功冠绝天下,身负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诸般绝学。今日一听,果然名不虚传。好,好得很!我倒要亲自去会会他,看看是他的降龙十八掌刚猛,还是我的七层龙象般若功霸道!看看他那屠龙刀,可能斩得断我这双修炼了四十年的铁掌!” 声若洪钟,震得经堂内嗡嗡作响。
仁钦贝法王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声音平稳无波:“明王稍安勿躁。试他们深浅,又何须你亲自出手?不妨先看看萨迦派如何应对。贡噶坚赞那个老狐狸,总不会坐视明军长驱直入吧?”
那为首的受伤弟子却面露难色,迟疑道:“启禀法王师父……据……据逃回的弟子说,萨迦派的金钹、金杵两位法王,似乎……似乎已经与明军握手言和了。他们……他们认可了军中一位女子是什么……金轮法王转世的尊者,故而不再与明军为敌。”
“什么?”次仁丹增浓眉倒竖,更加不信,“金钹、金杵这两个家伙,练功把脑子练傻了不成?十层龙象般若功?简直是天方夜谭!我苦修四十余载,历经无数凶险,方才侥幸突破第七层,已是当下密宗之首!世上绝不可能有人,尤其是一个年轻女子,能练成十层!定是明军的诡计,不知用了什么障眼法骗过了他们!” 他对自己数十年苦修得来的成就极为自负,根本无法接受有人能远远超越他,尤其还是以这种“转世”的荒诞形式。
仁钦贝法王倒是依旧平静,只是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淡淡道:“贡噶坚赞又不是三岁孩童,岂会如此轻易就信了什么转世法王?金钹、金杵二人必定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或是另有所图。无妨,且看下去,真相自会分解。萨迦派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他话音刚落,一名侍候在经堂外的喇嘛急匆匆进来,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躬身禀报:“启禀法王、明王!寺外……寺外有萨迦派的金杵法王求见!”
仁钦贝与次仁丹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讶异。刚说到他们,人就到了?
那喇嘛喘了口气,继续道,声音都有些变调:“金杵法王还说……他身后之人,乃是……乃是金轮法王转世的无上尊者,特来拜会法王与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