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草在裂隙边界扎了根,日子便像女娲宫丹炉里的汤,慢慢熬出了更醇厚的味。红袄小姑娘跟着小翠学认草药,指腹很快磨出了薄茧,却总在给清灵草浇水时,偷偷往土里埋半块麦饼——她说这样草能长得更壮,像她家的麦子一样,能扛住北境的风。
这日我正在观星台推演星轨,林欢忽然持剑而来,道袍下摆沾着草屑:“小姐,西南方的灵脉有异动,像是有人在强行挖掘清灵草。”她指尖凝起一缕黑气,“这是从挖草人身上留下的,与裂隙魔气同源,却更杂,像是……被人驯化过。”
我望着星图上西南角闪烁的红光,那里是青鸾谷,谷中野生的清灵草最是繁茂。“看来有人想用清灵草养魔气。”我取下玉剑,剑穗上的桂花香囊轻轻扫过星图,“林娟,去叫青禾,让她带着小弹、阿石守好宫院,我们去趟青鸾谷。”
临行时,红袄小姑娘追出来,往我法器囊里塞了把晒干的麦秸:“娘说麦秸能引阳气,克邪气。”她辫子上的桂花掉了一朵,落在囊口,沾着点灵力的光。小翠跟在后面,往我手里塞了个暖玉符:“这是用北境的暖灵棉裹的,谷里潮,别冻着。”
青鸾谷的雾气比往日浓,走在谷中,能听见草叶被碾压的声响。林欢忽然停步,短刃出鞘:“小姐,左前方有结界。”我抬手拂过空气,果然触到层粘稠的灵力,像搅了泥浆的水。
结界后传来孩童的哭喊声,阿石的声音混在里面,带着哭腔:“放开我!那是清灵草!不能挖!”我心头一紧——这两个孩子,竟偷偷跟来了。
林娟挥剑劈开结界,眼前的景象让我眸色一沉:十几个黑衣人正用铁铲挖清灵草,草叶上的金光被他们腰间的黑袋吸走,袋口泛着污浊的红。小弹被捆在树旁,嘴上塞着布,眼里却还瞪着黑衣人。阿石护着一株刚发芽的清灵草,胳膊被划了道口子,血珠滴在草叶上,竟让草叶的金光亮了几分。
“你们是谁的人?”我声音冷下来,玉剑在掌心泛出清辉。为首的黑衣人转过身,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扭曲的魔纹:“林仙子?久仰。这些草能养魔气,借我们用用罢。”
他话音刚落,腰间的黑袋突然炸开,黑气裹着清灵草的金光涌出来,凝成只巨大的魔手,抓向阿石护着的幼苗。阿石竟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张开双臂挡在草前,指尖灵力乱晃,却硬是逼得魔手顿了顿。
“阿石!”青禾的声音从结界外传来,她提着竹剑跑来,裙角沾着泥,想来是一路追来的。小弹趁机咬开布团,对着魔手大喊:“看我的!”他掏出个香囊,是红袄小姑娘给的,里面塞着麦秸和桂花,灵力一催,竟燃起金色的火苗,烧得魔手滋滋作响。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孩子有这般本事,面具下的脸愣了愣。我趁机挥剑,青光如瀑布般泻下,将黑气劈成两半。林欢、林娟的短刃紧随其后,莲纹在黑气里划出两道白痕,转眼就废了三个黑衣人的丹田。
为首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青禾拦住。她的竹剑虽不如玉剑锋利,却带着晒陈皮时的韧劲,招招护住身后的幼苗。“这些草是我们种的,不能让你毁了!”她眼里的光,像极了当年我教她守丹炉时的模样。
黑衣人被惹恼,面具下的眼睛闪过凶光,竟要对青禾下死手。我正要上前,却见阿石突然扑过去,将那株清灵草往青禾怀里一塞:“师父拿着!”自己却撞向黑衣人,小小的身子竟带着股灵力的冲劲,逼得对方后退半步。
就是这半步的功夫,林娟的短刃已抵住黑衣人的咽喉。青铜面具落地,露出张布满魔纹的脸,竟是黑风寨的大当家——传闻他早在三百年前就死在黑雾之劫里,原来竟是躲在暗处养魔气。
“你以为杀了我就完了?”他狞笑起来,“域外裂隙马上就要全开,你们女娲宫,守不住的!”话音未落,他突然咬碎牙里的毒囊,黑气从七窍涌出,瞬间没了气息。
我望着他消散的残魂,心里沉了沉。裂隙果然要出事了。青禾正给阿石包扎伤口,竹剑扔在一旁,手却紧紧护着怀里的清灵草幼苗。小弹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