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倒是一直想让沈晚宁留在盛京,昨晚还暗中提点她,估计是要靠她拿捏沈家那一对夫妇,果然人只有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最放心。
可她到底是瑜儿的亲姑母,大不了和离后想办法把沈晚宁扣在盛京就好了。
谢贵妃心里想着,全然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
沈晚宁出承恩殿的时候两个人都高高兴兴的。
她没想到今天竟然出奇的顺利,她本就是在赌,谢贵妃只要知道她无意朝中就好,至于谢瑜,完全拿他出来挡枪,还好谢贵妃心里还存在着那么一点情谊。
高兴的走路都哼着歌。
不过回府之后她的运气就不那么好了,晚上沐浴之后谢瑜气冲冲的来了晚香阁,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将她一把按在贵妃椅上。
“听说我有心上人?”
傍晚的时候落了雨,他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寒霜,连眉眼都附上了一层水雾,玄色外衣上的金丝泛着冷光,碰到她露出来的肌肤冰的人颤了一下。
吐出的话语更是寒凉十分。
谢瑜想起来就生气,今日在东宫处理事情有些晚了,偏偏太子一脸欠揍的往他身边凑,本来心中就烦闷,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有事?”
太子只是嘿嘿一笑,揶揄他:“表兄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是哪家的姑娘何以让表哥念念不忘啊?快跟孤说说!”
从他身边扯过了一张坐垫就往地上坐。
谢瑜瞥了他一眼:“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表哥就说吧,孤保证不跟别人说!那人是谁啊?比沈晚宁还要漂亮吗?”
他上次见沈晚宁可真是好看,往那里一坐跟个瓷娃娃一样,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谁不喜欢。
刚好是跟表哥一起,两人坐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光是坐在那看的人心情极好,没想到今天竟然听母妃说表哥有心上了,能让表哥喜欢的,难道比沈晚宁还要漂亮吗?
他是真的心里好奇,抓心挠肝一路了,好不容易见到人更要问个清楚。
“表哥你快说说吧!孤好奇死了!”
谢瑜眉头一皱:“你听谁说的?怎么回事?”
“欸?”太子就将今天在承恩殿听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描述了一边,还以为他不好意思说,“咱俩什么关系啊,你就告诉孤吧!孤保证不跟别人说!”
“好啊你们!沈姐姐那么好的人,你竟然真的要跟她和离!”元昭本来想过来问问太子他有没有看到自己昨天的钗子,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么一回事。
怒气冲冲的就要进来拿人。
“你过来干什么?我们在谈正事,不是你能瞎掺和的!”
“还谈正事!?你看我像不像正事!”说着抄起身边的烛台就要往他身上揍。
太子躲了过去。
谢瑜蹙眉:“够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剩下的你自己看吧。”
扭头就往门口去。
“唉!别呀表哥!你走了我怎么办啊,这里还有这么多折子呢!我得看到猴年马月啊?”
看见人从垫子上起身他就赶紧扑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连谢瑜的一个衣角都没有抓到。
谢瑜走到门口又回头:“没有别人。”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能认命的坐回刚才谢瑜坐的地方,没过一会儿东宫就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他是一路快马加鞭回来的,马都还没来得及停就快步往晚香阁去。
一路上下人们看他脸色不好都躲着走,有多远跑多远,路上湿滑,有不小心的甚至还摔了一跤。
自己真是对她太过容忍了,现在什么话都敢往外面说,明天岂不是全京城都要知道她要和离了,还心上人,也不知道从哪里瞎编出来的人物就连姑母都被她哄过去了。
往后他岂不是还要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自己和离的事了?
真是岂有此理。
谢瑜窝了一股火,看见坐在窗边看书的人想也没想就压了上去。
铺天盖地的龙鳞香袭来,带了水汽和泥土的芬芳,空气里忽而有些粘腻。
沈晚宁不太自然的扭了一下脖子,自觉理亏,讪讪的笑着:“世子回来了,还没用晚膳吧?”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开始装乖,谢瑜冷哼一声:“别打岔。”
沈晚宁摸了摸鼻子有些理不直气也壮:“我又没有说假话……”
“那你说的是什么?胡话吗?”说着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我看你今日也没喝醉啊。”
手触上额头的一瞬间,沈晚宁冰的打了一个寒颤。
谢瑜蓦然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温热的触感从手上传来,怒气消了些,才好好看自己身下的人。
她应该是刚沐浴过,浑身泛着淡淡的粉色,衣服穿的单薄,露出纤细的脖颈和胸前的大片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白的有些晃眼。
屋内燃的香现在闻起来有些熏人。
偏偏她现在还不知所谓的看着他,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目中含着水汽,眼尾轻佻着,活像故意的一般。
谢瑜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滑动了一下,耳尖有些泛红,强忍着先问了今天回来的正事:“谁跟你说的我有心上人?”
沈晚宁眼睛移向别处:“不是吗?”
谢瑜伸出手掐着她的脖子将人转回来对着自己,语气颇为强势:“说。”
两人近在咫尺,沈晚宁一动嘴唇仿佛就要对上他的。
有些气急败坏的:“你自己的心上人自己不知道吗?还要我说。”
虽然江依已经死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没有过……
沈晚宁心里想着这当然算了。
“我没有心上人,你到底是听谁说的?”谢瑜蹙眉盯着她,怎么会一个两个都这么认为,他平日里很不检点吗?
沈晚宁对他这种不敢承认的行为颇为不耻:“江依不是你心上人吗?你不能因为她现在死了觉得丢人,就……”
“等一下!”谢瑜制止她,“你说江依?”
“昂。”沈晚宁眼巴巴的看着,有些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