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师报考?”
孙教授的话刚落地,教室里就像投了颗石子,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前排一个戴眼镜的同学推了推镜框,小声嘀咕:“这也太早了吧?咱们才上大二,理论刚摸透,实操才练了个皮毛……”
“可不是么。”旁边的人接话,“听说考工程师不光要考技术,还得写技术报告,涉及的数理化知识深着呢。”
也有人眼神发亮,比如江文辉,他手肘碰了碰何雨柱:“柱子,你觉得咱们有戏吗?”
何雨柱没立刻回答,目光落在讲台上的孙教授身上。老人正收拾教案,神情平静,显然对这阵骚动早有预料。他执教多年,最清楚这批学生的底子——能考进清华机械系的,没一个是等闲之辈,尤其是何雨柱,理论扎实得像块铁板,实操进步又快得惊人,考九级工程师,未必是难事。
“有兴趣的同学,课后到我办公室领表。”孙教授抬眼扫过全班,声音不高却带着分量,“记住,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他顿了顿,目光在何雨柱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才转身走出教室。
门“咔哒”一声合上,教室里的议论声更响了。
“我觉得孙教授是意有所指。”江文辉摸着下巴,“他刚才看你的眼神,明显不一样。”
何雨柱笑了笑:“别瞎猜。九级工程师虽是最低级,但门槛不低,得实打实拿出东西来。”他心里已有了主意——系统面板上,机械理论和六项实操技能都在稳步爬升,基础学科也快摸到6级,这时候报考,正好试试水。
“你打算报?”江文辉眼睛一亮。
“嗯,试试。”何雨柱点头,“你呢?”
“我也凑个热闹!”江文辉拍了下桌子,“就算过不了,提前摸摸门路也好。”他成绩在班里中上,性子活络,总爱往前闯。
旁边几个同学听见,也跟着议论:“要不……咱也报一个?”“算了吧,我实操还没练熟,别去丢人了。”
教室里热闹了好一阵,直到下课铃响,才渐渐安静下来。何雨柱和江文辉约好放学后一起去领表,便收拾好书包,往雨水的学校赶——今儿是周五,说好带她回家吃晚饭。
夕阳斜斜地挂在树梢时,何雨柱骑着自行车,后座载着雨水,慢悠悠地晃进了南锣巷。刚到四合院门口,雨水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哥,你看那车!”
何雨柱抬头,只见院门口停着辆漆黑的小轿车,车身锃亮,在一众自行车里格外扎眼。这年代,别说小轿车,连自行车都是稀罕物,能坐轿车的,绝非凡人。
正打量着,车门开了,下来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肚子微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竟是钢铁厂的娄厂长。
“娄厂长?”何雨柱愣了下,赶紧停下车。
娄厂长也认出了他,哈哈一笑:“这不是小何吗?好久不见,越发精神了!”他还记得这小伙子,上次在厂里露的那手厨艺,让他回味了好几天。
“娄厂长好。”何雨柱笑着问好,心里却犯嘀咕——娄厂长来这四合院做什么?
这时,轿车后座又下来个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穿着月白色的连衣裙,领口镶着圈细花边,在这灰扑扑的巷子里,像朵刚绽开的白茉莉。她皮肤白皙,眼睛又大又亮,正好奇地打量着四合院的门,带着点怯生生的矜持。
“这是……”何雨柱没好意思多问。
“哦,这是小女,娄晓娥。”娄厂长笑着介绍,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
娄晓娥?何雨柱心里恍然——难怪看着眼熟,原是娄厂长的女儿。
“叔叔好。”娄晓娥小声问好,目光在何雨柱和雨水身上转了圈,落在雨水背着的书包上,露出个浅浅的笑。
“娄厂长,您这是……”何雨柱还是忍不住问。
“来找个朋友,许伍德家。”娄厂长指了指院里,“听说就在这后院?”
许伍德?那不就是许大茂他爹吗?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再看看娄晓娥那模样,瞬间明白了——这八成是来定亲的!许大茂在钢铁厂当放映员,跟娄厂长沾亲带故,前些日子就听院里人念叨,说许家在给许大茂说亲,对象好像就是厂长的女儿。
正想着,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许伍德颠颠地跑了出来,脸上堆着笑,腰都快弯成了虾米:“娄厂长!您可算来了!快里边请,快里边请!”
他身后跟着许母,手里还攥着块干净的抹布,一个劲儿地擦手,见了娄晓娥,眼睛笑得眯成条缝:“这就是晓娥吧?哎哟,瞧这闺女,俊得跟画里似的!”
娄厂长笑着摆手:“老许,别客气,就是带孩子来认认门。”
许伍德哪敢怠慢,一边往院里让,一边朝屋里喊:“大茂!快出来!娄厂长来了!”
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许大茂穿着件新做的蓝布褂子,头发梳得油亮,快步跑了出来,看见娄晓娥,脸“腾”地红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何雨柱看在眼里,心里暗笑——这许大茂,平时在院里横得像只斗鸡,见了娄晓娥,倒成了个腼腆小子。
“娄厂长,那你们先忙,我带妹妹回家了。”何雨柱不想掺和这热闹,笑着告辞。
“好,好。”娄厂长挥挥手,“有空再去厂里玩,让你露两手!”
何雨柱应着,推着自行车往里走,经过许大茂身边时,还特意看了他一眼。许大茂正紧张地给娄晓娥搬凳子,对上他的目光,脸更红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敢说什么。
雨水趴在何雨柱耳边,小声问:“哥,那个姐姐是来给许大茂当媳妇的吗?”
何雨柱拍了拍她的头:“小孩子家,别瞎问。”
院里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夹杂着许母的笑声和娄厂长的说话声。何雨柱牵着雨水往中院走,心里却在琢磨——许大茂要是真娶了娄厂长的女儿,往后在院里的底气,怕是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