淝水惊变:铂金之光破楚阵
淝水的晨雾还未散尽,就被一阵急促的鼓点撕开。
鼓声是从楚军大营里传出来的,不同于昨日的厚重沉稳,今日的鼓点更密、更急,像一把把小锤子,砸在每个士兵的心上。秦斩勒着马,玄铁枪斜指地面,枪尖还沾着昨夜未干的露水。他抬头望去,楚营方向的旌旗比昨日更盛,尤其是中军那面“项”字大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旗角扫过营垒上的刀枪,竟溅起细碎的寒光。
“将军,项燕这老狐狸,今日怕是要动真格的了。”身旁的亲卫队长赵虎低声道,他的甲胄上还留着昨日激战的划痕,“昨夜探子回报,楚军连夜加固了阵形,还调了三百名弩手到前排。”
秦斩没说话,只是眯起眼看向楚阵前方。雾气中,一道银甲身影缓缓出现,正是项燕。老将军今日换了一身亮银锁子甲,甲片在晨光下泛着冷光,腰间悬着的方天画戟比昨日更亮,戟刃上似乎还涂了一层薄霜,远远望去,像一条蛰伏的银蛇。
“秦斩小儿!”项燕的声音隔着淝水传来,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穿透雾气的力道,“昨日饶你一命,今日还敢来送死?”
秦斩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他举起玄铁枪,枪杆在手中转了个圈,带起一阵风,吹散了身前的薄雾:“项老将军,昨日不过是热身,今日才是分胜负的时候!”
话音未落,楚军的鼓声突然变调,从急促转为雄浑。三百名弩手同时举起弩机,箭尖对准秦军阵前,阳光透过雾霭照在箭簇上,密密麻麻的光点晃得人睁不开眼。项燕双腿一磕马腹,胯下白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来,方天画戟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银虹,直扑秦斩。
“来得好!”秦斩大喝一声,催马迎上。玄铁枪重五十斤,寻常人连提都提不动,但在他手中却轻如鸿毛。他记得这杆枪是三年前在赵国战场上缴获的,枪杆是千年玄铁所铸,枪尖淬过百炼精钢,这些年跟着他南征北战,斩过匈奴的射雕手,挑过魏国的重甲兵,还从未遇到过对手。
可今日,当项燕的戟尖逼近时,秦斩却突然心头一紧。
昨日对战时,项燕的戟法虽猛,却还留着三分余地,像是在试探他的深浅。但今日,那戟法完全变了——戟尖不再直来直去,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弧度,时而如毒蛇吐信,直取要害,时而如江海翻涌,铺天盖地。秦斩举枪格挡,玄铁枪与方天画戟相撞的瞬间,他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枪杆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
“小儿,昨日老夫让你三招,今日可没那么便宜了!”项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冷笑。他手腕一转,戟尖突然变向,从秦斩的枪下钻过,直挑他的左肩。秦斩急忙侧身,甲片被戟尖划开一道口子,冰凉的晨风灌进甲胄,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两人马速都极快,转眼间就在淝水岸边缠斗了十几个回合。秦斩渐渐发现,项燕的戟法不仅快,还带着一种“缠”劲——无论他的枪怎么格挡,对方的戟总能像藤蔓一样缠上来,逼得他步步后退。更让他心惊的是,项燕的力气竟丝毫不减,明明已是须发皆白的年纪,却像个壮年汉子般,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
“将军小心!”赵虎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秦斩刚想回头,就见一道银光直奔面门。他急忙举枪去挡,却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项燕的戟尖正好劈在玄铁枪的枪缨上,红色的枪缨瞬间被劈成两半,断口处还冒着火星。紧接着,戟尖并未收回,反而借着惯性,继续向前,离秦斩的眉心只有三寸之遥。
千钧一发之际,秦斩的脑子突然“嗡”的一声。
像是有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过往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想起十五岁那年,第一次上战场。那是在韩国的新郑城外,他跟着父亲秦烈冲锋,父亲的长枪被韩军的弩箭射穿,倒在血泊里,最后一刻,父亲还在喊“保护好大秦的旗帜”。
他想起十八岁那年,在赵国的长平战场。他带着一百名弟兄守一座小山,赵军攻了三天三夜,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抱着玄铁枪,靠在山头上,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的赵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退,退了就对不起死去的弟兄。
他想起三年前,在燕国的蓟城。他与蒙恬并肩作战,燕国的太子丹带着刺客荆轲来偷袭,他挡在蒙恬身前,玄铁枪刺穿了荆轲的胸膛,那时他才明白,所谓的勇士,不是不怕死,而是就算怕死,也敢往前冲。
还有昨日,项燕的戟法如江海奔流,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应对。夜里复盘战局时,王翦递给他一壶烈酒,说“生死间有大恐怖,亦有大机缘”。那时他还不懂,可现在,当戟尖离眉心只有三寸时,他突然懂了——所谓的机缘,不是等来的,是逼出来的!
“啊——!”秦斩发出一声怒吼,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
就在这时,他体内突然传来一阵异动。丹田处像是有一团火焰被点燃,一股热流顺着经脉快速游走,所过之处,之前因激战而酸痛的肌肉瞬间恢复了力气,甚至比之前更加强劲。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热流越来越强,越来越盛,最后汇聚在胸口,然后猛地炸开!
“这是……”秦斩愣住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只见淡金色的流光正从皮肤下渗出来,顺着手臂蔓延,很快就覆盖了全身。那流光像是有生命般,在他的甲胄上流转,照亮了周围的雾气,连胯下的战马都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兴奋地刨着蹄子。
“铂金级战士!”中军帐里,王翦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溅湿了他的衣袍,可他却丝毫未觉,眼睛死死地盯着秦斩的方向,“他竟然在战场上突破了!”
楚军阵前,项燕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活了六十多年,见过的铂金级战士不超过五个,每一个都是能改变战局的存在。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秦将,竟然能在生死关头突破瓶颈,达到这个境界。
“不可能!”项燕怒吼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再次加力,试图在秦斩还未完全掌控力量时将他斩杀。
可这一次,秦斩却动了。
他横起玄铁枪,挡住了项燕的戟尖。这一次,他没有感受到之前的巨力,反而觉得对方的戟像是撞在了一座山上。淡金色的流光顺着枪杆传到戟上,项燕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从戟尖传来,手臂像是被重锤砸中,不由自主地向后一撤。
“噔噔噔!”项燕连退三步,胯下的白马也被这股力量带得向后踉跄,马蹄在地上划出三道深深的痕迹。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虎口,那里已经渗出了血丝——这是他从军四十年来,第一次被人震得虎口流血。
秦斩勒住马,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他能听到淝水的水流声,能看到楚军士兵脸上的恐惧,甚至能预判到项燕下一次攻击的方向。淡金色的流光在他周身流转,像是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周围的雾气都驱散了。
“项老将军,”秦斩的声音比之前更沉稳,也更有力量,“刚才是你逼我,现在,该我了。”
说完,他催马向前,玄铁枪在手中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这一次,他不再防守,而是主动进攻。枪尖带着淡金色的流光,每一击都比之前更猛、更快,也更准。项燕急忙举戟格挡,可他发现,自己的戟法竟然跟不上秦斩的速度了——对方的枪像是长了眼睛,总能找到他的破绽。
“砰!”又是一次碰撞。
秦斩的枪尖撞在项燕的戟杆上,淡金色的流光顺着戟杆蔓延,项燕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手中的方天画戟险些脱手。他抬头看向秦斩,只见对方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急躁,只剩下冷静和自信,周身的金色流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一尊从神话里走出来的战神。
“杀!”秦军阵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紧接着,所有的秦军士兵都沸腾了。他们看到了秦斩周身的金色流光,看到了项燕被震退的画面,之前因楚军猛攻而压抑的士气瞬间爆发出来。赵虎举起长刀,大喊道:“将军突破铂金级!随我杀!”
“杀!杀!杀!”秦军士兵们举起刀枪,跟着赵虎向前冲锋,鼓声、呐喊声、刀枪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得淝水都泛起了涟漪。
楚军士兵们却慌了。他们看到了秦斩的金色流光,也看到了主帅被震退,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浓。前排的弩手手忙脚乱地装填弩箭,可手却一直在抖,连箭簇都对准不了目标。后排的步兵更是往后缩,没人敢第一个冲上去。
项燕看着混乱的楚军阵形,又看了看眼前的秦斩,心里第一次生出了无力感。他知道,今日这场仗,他输了——不是输在兵力,也不是输在战术,而是输在了秦斩的突破上。一个铂金级战士的出现,足以改变整个战局。
“撤!”项燕咬了咬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楚军的鼓声突然变得低沉,士兵们如蒙大赦,纷纷向后撤退。秦斩没有追击,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刚突破铂金级,还需要时间掌控力量,而且楚军虽然混乱,但主力还在,强行追击只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他勒住马,看着楚军渐渐退去的背影,周身的淡金色流光慢慢收敛,最后消失在皮肤下。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玄铁枪,枪杆上还残留着金色的痕迹,像是在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将军!”赵虎策马来到他身边,脸上满是兴奋,“您突破了!这下我们再也不用怕项燕了!”
秦斩笑了笑,转头看向中军帐的方向。他知道,王翦一定在看着他。这次突破,不仅是他个人的机缘,更是秦军的机缘——有了铂金级战士,灭楚的日子,不远了。
淝水的雾气渐渐散去,阳光照在战场上,照亮了满地的刀枪和血迹。秦斩举起玄铁枪,指向楚营的方向,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今日暂放楚军一马,明日,我们踏平寿春!”
“踏平寿春!踏平寿春!”秦军士兵们的呐喊声在淝水岸边回荡,经久不息。而在楚营里,项燕坐在中军帐中,看着手中的方天画戟,眉头紧锁——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