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生告别了心绪激荡的艾莲娜,独自走回自己的帐篷区。清冷的月光洒在营地小径上,他脑中还回响着艾莲娜复诵《简·爱》时那充满力量的声音。然而,这份宁静的思绪在接近自己帐篷时被打断了。
他的男秘书孟立园,一个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年轻人,正笔直地站在他帐篷门口,仿佛已等候多时。看到王月生走近,孟立园脸上那抹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促狭。
“校长,”孟立园微微躬身,声音不高不低,“夜深了,您…是否忘了与塔玛小姐有什么约定?属下见她那边灯火通明,似在等候。”
王月生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起塔玛那带着狡黠和决绝的“今晚你恐怕也闲不下来”以及更早之前关于“孩子”的承诺。一股混合着窘迫、紧张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涌上心头。
他强作镇定,压低声音问:“就你知道?还是……” 话没说完,意思却很明显。
孟立园的笑容更明显了,眼神里满是了然:“塔玛小姐下午亲自去后勤那边折腾了好一阵,又是要新毡毯,又是要特殊熏香,还仔细打扫了她的帐篷。虽然她什么话都没说,但这阵仗……该知道的人,估计都猜到了几分。” 言下之意,塔玛的行动早已无声地宣告了今夜的特殊。
王月生暗叫一声“不好”,这犹太姑娘行事真是大胆又直接。他挥挥手让孟立园下去,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向塔玛那顶明显比他处灯火更通明的帐篷。预想中香艳刺激的画面在脑中闪过,让他脚步都有些发沉。
走到帐篷前,想象中的旖旎景象并未出现。帐篷外静悄悄的,与下午离开时似乎并无二致。他定了定神,刚想轻咳一声示意,眼前的门帘却“唰”地一下被从里面掀开了。
王月生瞬间屏住了呼吸。
塔玛站在门内,不再是平日那身利落的西式裙装或犹太便服。她换上了一身华丽而古老的长裙——那布料像是深染的羊毛或亚麻,呈现出浓郁的靛蓝色,边缘用金线和彩色丝线绣满了繁复的葡萄藤、石榴和几何图案。一条宽大的、同样绣着金纹的腰带束在腰间,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精巧的、缀满细小珠串和金属片的头冠,乌黑的长发编成复杂的发辫垂在肩后,几缕发丝轻柔地拂过她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颈项。这分明是模仿古希伯来或迦南地区新娘的装束,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庄严与神秘。
她微微垂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用王月生从未听过的、极其温柔而庄重的语调,用希伯来语说了一句欢迎词,随即切换成中文,眼神清澈而专注:“月生,请进。”
王月生带着满腹惊疑,顺从地弯腰进入帐篷。一踏入外间,他再次愣住了。这里被精心布置过:地上铺着厚厚的、散发着青草香气的崭新草垫(显然是刚割下的),角落处竟然摆放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布偶骆驼。整个氛围瞬间将他拉入了《旧约》描述的游牧时代。更让他诧异的是,就在他身后,帐篷门帘的内侧,用金粉清晰地书写着一行优美的希伯来文字。
“那…是什么意思?”王月生忍不住问道,指着那行字。
塔玛走上前,动作无比自然地开始帮他脱下厚重的外套,她的指尖偶尔不经意地划过他的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是‘王家婆婆的帐篷’。”
“王家婆婆?”王月生更糊涂了。
“嗯,”塔玛一边小心地将他的外套挂好,又开始解他长衫的盘扣,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还记得《创世记》里,亚伯拉罕的老仆人如何为以撒寻得利百加吗?利百加在井边主动给老仆人和他的骆驼饮水,然后毅然跟随老仆人回到迦南。以撒正在田间‘默想’,遇见她后,‘就带她进了他母亲的帐篷’,与她结为夫妇。”
她解开了长衫,手指灵巧地探向里面的衬衣,眼神带着促狭的笑意看向王月生:“你方才,不正是在田间与艾莲娜‘默想’了很久?现在,该是‘饮水’的时候了。”
王月生被她这大胆而巧妙的类比逗得哭笑不得:“要喝水的是老仆人和骆驼,让我‘喝水’算什么?还有,这‘王家婆婆的帐篷’……”
塔玛已经将他的衬衣褪下,露出他锻炼得精壮的上身。她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他坚实的胸膛,眼神专注而虔诚,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我知道你的双亲都已不在世间,我无法真正进入你母亲的帐篷。所以,”她指向那行希伯来文字,“写下它,就代表此地此刻,已是接纳我的‘家’。我是遵照古老的礼节,进入你家的新娘。”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宣告主权的意味。
话音未落,她的手已滑向王月生的腰间,开始解他的裤带。王月生身体瞬间僵硬,想阻止却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塔玛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力量,将他的长裤连同底裤一并褪下。当最后一丝遮蔽离开身体,王月生感到一阵凉意和强烈的暴露感,随之而来的是血液奔涌的燥热。
塔玛满意地看着眼前这具充满力量感的男性躯体,眼中燃起炽热的火焰。她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声音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欲和隐喻:“别急,我的主人…待会儿,自会有饥渴的‘骆驼’…前来这清泉涌处…痛饮甘霖。” 那暧昧的暗示如同电流,瞬间击穿了王月生最后的防线。
□□□□的王月生被塔玛温热柔软的手牵着,如同被牵引的羔羊,走进了内帐。这里布置得相对简单,只有一张坚固的钢架木板双人床(王月生为所有专家统一配备的),但床上铺着塔玛下午精心挑选的、触感丝滑的深色床单和蓬松的枕头。
塔玛引着他,让他平躺在这张略显硬朗的床上。王月生仰面躺着,四肢摊开,感觉无比尴尬和被动。他苦笑着,试图用玩笑掩饰内心的翻腾:“塔玛…我感觉自己现在不像以撒…倒像是那个被亚伯拉罕绑在祭坛上的以撒——‘你带着你的儿子,就是你独生的儿子,你所爱的以撒…把他献为燔祭’(创22:2)。”
塔玛正在解开自己华丽腰带的手猛地一顿,惊讶地看向他,碧绿的眼眸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你…你连这个都知道?” 她对王月生了解犹太教经典的深度感到震惊。
王月生看着头顶的帐篷布,声音有些沙哑:“我既然承诺要当犹太人的爹…总得知道犹太人的故事,知道我的孩子将来要承受什么。”
塔玛的心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眼中瞬间涌上复杂的情愫——感动、爱恋、决绝交织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宽衣的动作,眼神却牢牢锁住王月生,开始了她精心设计的“仪式”。
“那你知道,按照犹太教的规矩,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塔玛的声音变得如同吟唱般低柔,她缓缓褪下那件华丽的靛蓝色外袍,露出里面一层轻柔的米白色细麻长衬裙。随着外袍滑落,她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庄重和一丝距离感,逐渐注入了一种纯粹的好奇和欣赏,如同利百加初次打量她未来的丈夫以撒。
王月生被她专注的目光看得心跳加速,诚实回答:“不知道。”
塔玛微微一笑,手指灵巧地解开衬裙肩头的系带。那柔软的布料顺着她光滑的肩头缓缓滑落,露出一片细腻如玉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锁骨曲线。她的眼神也随之改变,好奇被一种温柔的喜欢取代,如同经过相处,发现了对方的美好。“《雅歌》教导我们,”她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女子当…‘眼波传情’(Let her eyes sparkle…)。”
衬裙继续向下滑落,越过起伏的□□,在腰际堆叠。塔玛没有急于脱掉它,而是优雅地转了个身,背对着王月生。这个动作让她优美的背部曲线和纤细的腰肢在朦胧灯光下展露无遗。她微微侧首回眸,那眼神已不再是喜欢,而是升腾为一种深深的迷恋,如同被对方灵魂深处的光芒所吸引,无法自拔。她的眼波流转,仿佛蕴藏着千言万语,无声地诉说着情愫。
王月生躺在那里,身体僵硬得如同那祭坛上的木头,血液却在四肢百骸里疯狂奔涌。视觉的冲击和塔玛眼神中传递的、越来越浓烈的情感信号,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点燃了他每一寸皮肤下的火焰。他感到口干舌燥,小腹处绷紧的欲望如同苏醒的野兽,咆哮着要冲破理智的牢笼。之前用来搪塞本杰明和塔玛的所谓道家修炼的清规戒律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被眼前这活色生香的“神圣仪式”冲击得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