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娲诺亚已经现身,还差忒尔修冥,黑暗毁灭之神。
伊莱尔抬手一抓,破越空间,落荒而逃却逃不掉的墨菲斯托一恍神发现自己被抓住了。
“你不可以杀我!”墨菲斯托惊恐万状道:“契约!初始神的契约!界神之上不能自相残杀!”
“初始神的契约?”伊莱尔轻声重复,她粲然一笑。
“没听说过。”
她掐起他的脖子,墨菲斯托双脚悬空乱扑腾:“不过,你放心,我暂时不会要你的命。”
“两千年,两千年。”
她惆怅地念着,握拳扬臂将祂从天空一头捶进地面。
墨菲斯托的头捶得炸开,身体下坠出音爆,砸出一个方圆千米,凹进大地五层楼深的大坑。
头被一拳捶爆。
碎开的脑子尚未彻底长好,没办法思考复杂的东西。祂懵愣地躺在这巨型天坑里面。
发生了什么?
祂好像死了一下?
祂缓过神,刚刚那是界神应有的武力和速度吗?!
伊莱尔闪身出现,脚踩压祂的胸膛,睨眼打量祂流出的血:“魔神没有痛觉,是吗?”
“我在此赋予你痛觉。”
话音刚落,墨菲斯托的身体扭曲痉挛地发出惨叫。
祂的身体叫死神之镰的千枚碎刃连续不断地凌迟,此刻仍鲜血淋漓,红肉丝缕,白骨外露。
伊莱尔掐着祂的头,五指收力,一点点加压,将其捏爆。
墨菲斯托的双目因压力过重充血,溢血,爆出眼珠子,直到脖子以上,碎成混合脑浆的肉糜。
等祂的头重新长好,神智清醒。伊莱尔不等祂开腔,再次加压,把祂的头捏爆,周而复始。直到祂的新头长出来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墨菲斯托完全疼懵了。
伊莱尔冷冷注视着祂因极度痛苦而狰狞凸起的双眼,她律动手指,慢吞吞又不可阻挡地插进祂的眼眶,墨菲斯托的惨叫更甚。
祂像一条搁浅暴晒的鱼,不断扑腾求救,祂在念诵忒尔修冥,祂在祈求忒尔修冥出手救祂。
伊莱尔的手指搅动,将那黏连血管的眼珠子扯出:“吵。”
说罢,那对眼珠子塞进墨菲斯托的嘴里,卡进祂喉咙。
惨叫化为没有意义的嗬气,像一个破败报废的风箱。
“你在怕什么?”伊莱尔弹弹祂的眼皮,咧嘴笑道:“瞧,挖出来的很快又长好了啊。”
她的金瞳阴郁森然,声音轻描淡写如叙述天气:“试过胳膊扭下来是怎样的痛感吗?”
墨菲斯托不断摇头,血混合泪涌出来,祂在呜咽求饶。
伊莱尔视若无睹,她自顾自地说:“我试过,滋味很不好受,尤其耳边还有烦人的苍蝇,不断嗡嗡嗡洗脑,赶都赶不走。”
她的手握住墨菲斯托的小臂,一点一点,吱呀呀的扭动。
关节处的皮肤撕裂,碎出里面突突跳动的红肉,祂白眼上翻,口吐血沫,痛得快昏死过去。
伊莱尔不急不慢地说:“我在此赋予你永恒的清醒。”
墨菲斯托发出更惨绝人寰的凄嚎,祂的身体痉挛不止。
“这才刚开始呢,祖父。”她温柔平和地说:“好好感受。”
祂双目涌血地瞪着她:「我不是你的祖父,我不是!」
谁家好人这样对亲祖父!
之前是为恶心她,现在祂不想和这疯子有半点关系!
伊莱尔冷笑,小臂拧完,紧接着拧大臂,拧完之后,她遗憾道:“该从手指开始拧的。”
“毕竟十指连心。”
“让你少了一层体验。”
她扔掉手臂:“啊,新的手臂这么快又长出来了诶,那就没关系了,我们再来一遍吧。”
她像小孩子摆弄新玩偶一样,握住墨菲斯托的手指扭转,嘎嘣嘎嘣的骨裂声脆响耳畔。
墨菲斯托不断摇头,眼珠子被祂挣扎间吃进肚子里,祂再次能发出声音:“放过我!!”
“放过我吧!杀了我!”
伊莱尔微微蹙眉:“放过你?”
她掐住祂两颊,森冷道:“那谁又放过那时的我?”颧骨强烈的挤压感直冲墨菲斯托的脑门,伊莱尔掐着祂的脑袋,拽祂出天坑。
她强迫祂看向四周战场:“瞧瞧那些血,那些尸体。放过你,谁放过他们?谁放过他们?!”
她猛然闭上眼,深呼吸,让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冷静。
再度睁眸,她松缓扼制他的手,平和地说:“谁放过亚瑟?潘德拉贡,谁放过薇薇安?赫帝兰达。”
“谁放过你的儿子,梅林。”
伊莱尔双手捧起祂的脸,俯身如慈悲的修女,指腹轻柔地摩挲掉祂流出的血泪:“看吧,当你拥有痛感,你也有了感情,告诉我。”
“谁放过我?亲爱的祖父。”
“……”
“我做错了什么?”
墨菲斯托呵哧呵哧挣扎,祂不住的摇头,伊莱尔垂眸视着祂,想扇祂,于是她扇了祂一巴掌。
她不期待祂回答她什么。
“嘭——”
墨菲斯托的头被她扇爆了。
头爆开要时间重长。
伊莱尔余光瞥见地上的血水,看到自己的脸。长长的头发凌乱披散着,沾染着脑浆血污。
这样子看起来脏脏的。
她意识到这点,盯着墨菲斯托脖子上那团蠕动生长的肉球,手附上去,捏爆祂的半成品头,看祂痉挛扭动着重新长新头。
血在溅出时,伊莱尔动用神念将其避开自己的身体。
找到不变脏的方法,她默默弄干净粘在脸上和身上的血污。学着乔治,有些笨拙地把自己特别长的头发扎出一个松散的低马尾,让自己显得不像刚刚那么血腥和狼狈。
他们见到肯定会心疼。伊莱尔想,至少应该照顾好自己的外表,让外表瞧着如常一些。
墨菲斯托的头终于长好,他发出一声堪比恒星爆炸的惨叫,连滚带爬地想远离伊莱尔。
这惨叫实在刺耳,伊莱尔不喜欢听噪音:“嘘,闭嘴。”
她抬臂将祂抓回来,把祂的十根手指一只只拧断,插花似的塞进祂嘴里,卡入喉管,刺破声带。
“你影响到我折磨你了。”
手臂,腿,内脏。
伊莱尔解剖着墨菲斯托,血肉横飞,面色平淡,身上再没沾染一丝血迹污秽。行云流水,像在处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魔药材料。
魔神的躯体拧断又复生,她扯下来的断肢残骸堆成小山——源自同一具身体的肉骨山。
拆了老半天,忒尔修冥仍不出现护短。墨菲斯托倒是还能继续复生,但伊莱尔有些不耐烦了。
她扫视脚下的断胳膊断腿,又看看几乎疯癫的墨菲斯托。
“浪费食物可不是好习惯。”
她轻声道:“哦,对啦,邪魔喜欢吃肉。把这些断肢吃掉吧,自产自销,就不会浪费了。”
墨菲斯托绝望崩溃地瞪着她,然而伊莱尔的话中竟然有类似黑暗神母的绝对权威,她的话就是命令,是如今的祂无法抵抗的命令。
祂爬起,往口中塞自己的胳膊,嘴不受控制地咀嚼吞咽。
伊莱尔蹲下,静静地看祂往嘴里塞血淋淋的断胳膊断腿,蛇一般艰难张大着嘴,整个硬怼硬塞,脖子胀得变粗,皮肤几乎要裂开。
“吃相可真难看。”她嫌恶又漫不经心地说:“好心好意给你食物吃,都不知道说句谢谢吗?”
纯金的神力化出宝座,屹在墨菲斯托前,她懒洋洋坐下。
“不过我可以大度地教教你。”伊莱尔的手背支着下巴:“如何感谢好心赐你食物的恩人。”
她对祂的头凌空一点。
墨菲斯托不受控制地跪地,朝伊莱尔磕了一个响头。
他自己被刨出的器脏血呼啦地黏上祂的脸,未等祂说话,身体不受控制地匍匐又磕一个响头。
“慢慢磕,祖父。”伊莱尔眉眼弯弯晃着腿:“不让你多磕。”
“两千年,十倍偿还。”
“我给你打个五折亲情价,简简单单地磕一万下吧。”
“磕完,我们再继续吃。”
“想不想试试吃多少年你的精神才会力竭崩溃?我花了一千年把自己洗脑成一坨没有感知的肉,你可是强大的魔神,能坚持多久呢?”
她兴致盎然地说:“噢,你亲身经历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已不是单纯的折磨了,尊严上的羞辱、侮辱、凌辱。
怒火、痛苦、绝望、崩溃的情感充斥墨菲斯托的心。
祂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那些被祂毁掉世界的土着会对祂有那么那么多复杂又深刻的仇恨。
如今祂感同身受。
伊莱尔的话言出法随。
祂只能一下又一下对伊莱尔跪地磕头。等到磕满一万次,还要继续往嘴里塞祂自己的肢体。
伊莱尔贴心地给祂磕的地方放了个排满钢钉的铁板。
墨菲斯托恍惚地想,如果时光能倒流,祂绝不会再设计梅林与赫帝兰达生出这个变态的疯子!
不不,梅林也别出生。
啊啊啊!!祂绝对不会攻入这个世界,有多远避多远!!!
祂因磕得太用力,钢钉扎进头骨,脑袋刚愈合又裂开,刚愈合又裂开,刚愈合又裂开。白花花的脑子混着血烂糊糊的涂满钢钉铁板。
天已破晓,明日高升。
暖金的阳光照亮这片血海,洒在已沦为废墟的城堡。
邪魔的尸体,巫师的尸体,马人、独角兽、人鱼…
断肢残骸铺满焦红的大地,黑湖飘满了各类浮尸。
所有人的灵魂都收走了。
一切荒凉,死寂。
只剩伊莱尔,只剩她一人。还有墨菲斯托那一声又一声,连续不断,头骨撞击钢钉铁板的闷响。
初秋仅存的苍蝇被尸体吸引而来开宴。伊莱尔听那嗡嗡声,对这昆虫蓦然生出几分气恼。气恼它们的生命力,凭什么和她一样顽强?
除了她,所有人都归入了死神的怀抱与庇护,而这讨厌的昆虫在经历那暴雪后竟还有这么多。
墨菲斯托的惨叫成了背景音,她的注意力投去,又成了主调。
伊莱尔鼓掌:“祖父都不用教,天生当孙子的料呢。”
墨菲斯托已痛不欲生。最开始的满心怒火与怨恨全部化为了想要解脱的渴求,清醒是那蛛丝一般的细绳,载着所有千钧重的绝望。
祂想成疯子,祂的认知却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祂想死,可祂不死之身生不如死。
“够了,安卡洛西!”
虚空传出巍峨梵音,伊莱尔轻呵一声仰头,黑暗降临此方,另一位初始神终于看不下去。
鱼饵打窝,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