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揣着那十两“卖艺”得来的银子,心情舒畅,拉着阿澈就在清水县最好的酒楼(其实也就是个二层小楼)点了几个硬菜,美美地吃了一顿。阿澈啃着酱骨头,满嘴流油,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酒足饭饱,云渺掂量着剩下的银子,琢磨着还得找条更稳妥的财路,总不能真指望老咸鱼天天去表演胸口碎大石。
正想着,就听酒楼外一阵喧哗,间或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和惊呼。
云渺好奇地探头出去一看,乐了。
只见酒楼斜对面的街角,围着一大群人,正是之前看她“咸鱼卖艺”的那些看客。只不过此刻,这些人早已没了看热闹的兴致,一个个姿态各异,表情痛苦。
好几个壮汉正捂着腮帮子,“哎哟哎哟”地叫唤,嘴角还带着血丝。仔细看去,他们的门牙似乎都缺了一两颗,说话漏风。
“嘶……疼死俺了……俺那颗大牙啊……啃了多少年骨头都没事……” “俺也是!刚才就跟着喊了声好,牙床子一酸,门牙就崩了!” “邪门了!真是邪门了!”
不止他们,一些刚才笑得最大声、磕着瓜子看热闹的妇人,此刻也捂着嘴,从指缝里吐出带血的瓜子壳和碎牙,欲哭无泪。
“天杀的……俺新嗑的南瓜子……把俺后槽牙硌崩了……” “俺也是吃枣子崩的……这枣核也没那么硬啊……”
更离谱的是,连那几个之前试图捡回铜板、嘲讽得最起劲的闲汉,此刻也蹲在地上,哎哟着满地摸索。 “俺的牙……俺的金牙……刚才笑得太猛飞出去了……哪儿去了……” “谁看见俺的包金门牙了?值五十文呢!”
整个街角仿佛变成了牙科急诊现场,呻吟声、找牙声、抱怨声响成一片。路过的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不明所以。
云渺稍微一琢磨,就明白过来了——反噬!
咸鱼球那一下反震,蕴含的力道和法则层次远超这凡俗小界所能理解。它震飞的不仅仅是那个家丁,更是在无形中将那股“坚硬”、“反震”的意念波动,扩散到了当时所有心怀恶意、嘲讽、幸灾乐祸的围观者身上!
这些人当时情绪激动(嘲笑、起哄),身体处于不设防状态(张嘴大笑、磕硬物),神魂与那微弱的波动产生共鸣,于是……报应就体现在了他们身上最脆弱、同时又与“啃咬”、“嘲笑”相关的部位——牙齿上!
这就叫,笑人者,人恒笑之(没牙版)。
云渺看得啧啧称奇,又是好笑又是庆幸。还好自己只是忽悠,没带啥恶意,不然现在满地找牙的估计也有自己一份。这老咸鱼,护短(球?)的方式还真是……别致且对称。
阿澈也扒着窗户看,小脸上满是好奇:“娘亲,那些叔叔阿姨为什么都在捂嘴嘴?他们也想吃糖怕被看见吗?”
云渺憋着笑,揉揉他的脑袋:“不是,他们是吃了太硬的东西,把牙崩了。儿砸,以后吃东西要细嚼慢咽,知道不?”
“哦。”阿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里一块稍硬的肉筋吐了出来。
这时,那个倒霉的土财主,也在两个家丁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从医馆里出来了(估计是去看那个被震飞的家丁阿虎了)。他脸色惨白,眼神惊惧,远远看到云渺在酒楼窗口,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一哆嗦,差点又摔一跤,赶紧让家丁扶着他,头也不回地跑了,连掉在地上的帽子都不敢捡。
云渺撇撇嘴:“啧,心理素质真差。”
她收回目光,不再理会街角那批“无齿之徒”,开始认真思考接下来的计划。有了这十两银子,暂时温饱无忧,但坐吃山空不是办法。清水县看来也不能久待,那土财主虽然吓破了胆,但保不齐会引来其他麻烦。
“得找个更偏僻的村子,买几亩薄田,或者开个小医馆?”云渺琢磨着,“就凭老娘……呃,就凭俺这手医术,在这凡人地界混个温饱应该不难吧?顺便还能研究研究那老咸鱼和破布老虎……”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隐姓埋名,种田行医,抚养娃崽,等待风头过去,顺便挖掘身边俩挂件的秘密……这剧本听起来还不错?
就在她规划着“乡村神医带娃种田记”时,脚边那个罪魁祸首咸鱼球,似乎因为刚才“活动”了一下,消耗了点能量,又或许是那顿仙酒后劲终于彻底过去,表面那ww纹路彻底黯淡下去,整个球变得愈发沉重,连一丝微弱的波动都没有了,彻底陷入了深度的……沉睡?消化?
云渺踢了它一脚,毫无反应。
“得,又睡死了。”她叹了口气,认命地把这沉重的肉球重新挂回腰间,“走吧儿砸,咱们去找个新家。”
她拉着阿澈下楼结账,在店小二和掌柜敬畏又好奇的目光中(显然街角牙碎事件已经传开了),离开了酒楼。
经过街角时,那些还在找牙的人看到她,如同见了瘟神,纷纷惊恐地让开道路,捂嘴的捂嘴,低头的低头,生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剩下的牙也不保。
云渺目不斜视,牵着阿澈,揣着银子,挂着咸鱼球,迎着夕阳,走出了清水县县城。
新的“平凡”生活,似乎正要开始。
只是不知道,她这“平凡”的愿望,能不能实现了。
毕竟,她身边跟着的,一个是摸啥啥碎片的仙界头号通缉萌娃,一个是喝懵了就能引发仙界广场舞的咸鱼师尊(球形态),还有一个关键时刻才会冒毒舌正太音的破布老虎……
这配置,想平凡?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