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然踮着脚够苹果，却够不着，气得直咬牙，“我照顾你一天一夜，就想给自己削个苹果吃，你还跟我抢！你是不是故意的！”
话虽这么说，眼底却没真的生气，反而带着点委屈......明明看到他醒了很开心，可一想到自己的苹果被吃了，就忍不住想跟他闹。
顾云归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故意咬了一大口苹果，含糊地说：“谁让你苹果削得这么甜，我忍不住就吃了。
大不了我待会儿让护士再给你削一个，比这个还大，行不行？”
“我才不要！”
张楚然叉着腰，却没再抢，只是瞪着他，“你赶紧吃完！吃完我再给你擦身子，医生说你得保持伤口干净。”
嘴上凶巴巴的，手却悄悄递过去一张纸巾，示意他擦嘴角的苹果渣。
顾云归接过纸巾，笑着点头：“好，听你的。不过说好了，这个苹果算你欠我的，以后得再给我削一个。”
“谁欠你的！” 张楚然别过脸，“等会儿，我怎么又欠你一个了？！”
“我给你削苹果你不要，不要归不要，但是礼尚往来，你应该还我一个~”顾云归一脸正经着说着离谱到没边儿的话。
“去死吧你，顾云归！”张楚然被顾云归这离谱的歪理气笑，攥着小拳头就往他胳膊上捶，却没真用力。
可拳头还没碰到他，顾云归突然伸过没输液的胳膊，一把揽住她的腰，将人拉到自己身上。
张楚然重心一失，整个人扑在他胸前，鼻尖撞上他的锁骨，疼得她 “嘶” 了一声，却瞬间僵住。
顾云归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带着刚吃的苹果甜香，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底的自己。
“你……”
张楚然愣了神，心跳 “咚咚” 地撞着胸口，耳尖瞬间红透。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云归竟然敢在病房里这样对她！
她的手撑在他胸前，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心跳，却没力气推开，只能颤巍巍地开口：“撒......撒手！一会儿有人来查房了......”
顾云归没松劲，反而收紧了胳膊，让她靠得更近，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带着点认真：“那没人来的话，我就可以这样抱你吗？”
张楚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摇头，挣扎着想起身：“没人也不行！你是我什么人啊，就随便抱我！”
可顾云归的胳膊像铁圈似的，死死按在她腰上，任她怎么挣都没动静。
病房里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剩输液管 “滴答” 的声音。
顾云归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刚才的调侃消失不见，语气变得格外真挚：“告诉我，我没醒的这一天，你哭了吗？”
张楚然的挣扎猛地顿住，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昨天送他来医院时，看到医生给他处理伤口，听到 “蛇毒扩散” 几个字，她确实躲在走廊里哭了，哭得止不住。
夜里守在病床边，看他脸色苍白，连呼吸都轻，她也偷偷抹过眼泪。
可这些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她咬着唇，把脸扭到一边，声音细若蚊蝇：“哭什么哭....我巴不得你这个负心汉不得好死！”
可话音刚落，眼眶却不受控制地红了，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总嘴硬，可面对顾云归的追问，那些藏在心里的担心，好像再也瞒不住了。
“哟~我看小学姐...怎么好像又哭了~”
“谁哭了......我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顾云归看着她躲闪的眼神，指尖轻轻蹭过她泛红的耳尖，声音放得更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眼睛进沙子？骗谁呢。”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撑在自己胸前的手，指尖轻轻覆上去，攥住她的手：“昨天在河边，我看到蛇咬你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
就算知道伸手会被咬，我也得护着你。这点疼算什么，真要出事，为了你死，我都心甘情愿。”
这话像羽毛似的，轻轻挠在张楚然心上。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抬头看向顾云归，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尖发颤。
就是这一瞬间，顾云归扣住她的后脑勺，微微抬头，吻了下去。
他的唇带着刚吃的苹果甜香，还有体温的温热，轻轻覆在她的唇上。
张楚然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忘了，手里的力气瞬间卸了，整个人软在他怀里。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云归会这样直白地吻她......明明他们已经分手了，明明她还在嘴硬，可这一刻，所有的抗拒都像被融化了似的，只剩下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脏。
顾云归没敢太用力，只是轻轻贴着她的唇，感受着她的颤抖，直到张楚然的手指悄悄攥住他的衣角。
他才慢慢松开她的后脑勺，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还想躲吗？”
张楚然的脸埋在他胸前，声音带着哭腔，还有点没缓过来的慌乱：“你......你怎么能随便吻我...... 我们都分手了......”
可手里的力气却没松，反而攥得更紧了。
她嘴上还在犟，心里却清楚，从顾云归为她挡蛇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法真的离开他了。
不......或许......早就离不开他了......
顾云归笑了笑，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声音里满是宠溺：“分没分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我可从来没说过，你不再是我的女朋友了啊~”
输液管的 “滴答” 声还在响，病房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像要把所有的隔阂都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