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拉开车门,伸手扶出车上那位女士。
一看到新娘缓缓走下车,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从车上走下来一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士。
天气微凉,她肩上搭着一条与裙子同色的绒毛披肩。
既显高贵,又添了几分温婉。
她五官精致得如同工笔画中走出来的美人。
眉如远山,眼若秋水,鼻梁高挺而线条柔和。
唇色红润饱满,像是初绽的玫瑰花瓣,带着自然的光泽。
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自然垂落至腰间,发尾微微卷曲,像是被晚风悄悄吻过。
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仿佛初雪覆盖在花瓣上,洁白无瑕。
配上这一身纯白的礼服,整个人站在阳光下,就像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光彩夺目,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她仿佛就是整个婚礼的焦点。
无论男女老少,只要目光触及她,便再也挪不开眼。
就连每天都能见到她的萧知禹,此刻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一般。
他轻柔地牵起她的手,生怕握得太紧会伤到她,又怕松了会让她走失。
阮初夏被他这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
她的双眸弯成月牙,像是藏着万千星辰。
“太美了。”
“她这裙子也太好看了。”
“我也想结婚时穿成这样!”
人群中纷纷议论开来。
站在前排的彭承宣见过阮初夏。
当时她穿着素色大衣,长发随风轻扬,已经让他心头一震。
可今天再见,美得更加惊心动魄。
他望着萧知禹心里忽然泛起一丝酸涩。
低头小声嘀咕:“禹哥年纪也不小了,算晚婚了吧?看着比新娘老一截呢!”
大家听了都笑出声来。
明白他是嘴上酸,心里羡慕。
其实两个人站在一起。
非但不显年纪差距,反而格外般配。
萧知禹身姿挺拔,而阮初夏温婉柔美。
刚柔相济,浑然天成。
不过话说回来,这新娘是真的美。
那份美不只是皮相,更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清雅却不疏离,耀眼却不刺目。
以前他们见萧知禹对谁都冷冷淡淡。
待人接物一丝不苟,严肃得近乎刻板。
大家都以为他对感情毫无兴趣。
或许这辈子就打算与营地为伴了。
结果人家不谈则已,一谈就找了个顶顶漂亮的。
此刻,萧知禹的脸也柔和了下来。
他牵着阮初夏的手,一步一步往饭店走去。
他时不时侧头看她一眼,目光中满是宠溺与专注,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在场的女人们眼神里满是羡慕。
这种福气,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人群里的蒋玉敏看着被大家称赞的阮初夏。
气得牙根发痒,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
她死死盯着台上被众人簇拥着的新娘,眼神里满是嫉妒与不甘。
她猛地推了推旁边的阮晨霜。
“你爸妈人呢?怎么还没到?这都什么时辰了?”
阮晨霜也被她推得一个趔趄,连忙站稳。
她心里直打鼓,明明爸爸昨晚承诺会准时到场。
连母亲也说早就准备好礼服,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可能……还在路上吧。堵车什么的,也说不准。”
蒋玉敏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地剜了她一眼。
“别是压根就不来了吧?我看他们是打定主意装死!要是今天你爸妈一个都没露面,以后你在蒋家的事,可别指望我帮忙!”
阮晨霜听得心头一沉,呼吸都乱了半拍。
她心里越来越急,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那两个亲爹亲妈。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都快让蒋家人彻底认可她这个儿媳。
可现在父母缺席,外人只会觉得她不受娘家待见。
她哪知道,父母不是没来。
而是却被拦在了门外,根本进不去!
那天,阮初夏挂了电话后,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她太了解那两个人了。
阮德军和谢桂花,从来不会考虑她的感受。
她这辈子,只结这一次婚,绝不允许任何人来毁了她的幸福。
于是,她拨通了萧知禹的电话。
“萧哥,婚礼那天,麻烦你在饭店门口安排些人,守住秩序。”
萧知禹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放心,我亲自盯着,保证没人能乱来。”
被拦在门外的阮德军急得直跺脚。
他扯着嗓子大喊“我是新娘子的亲爹!放我进去!亲爹啊!你们看都不看清楚就拦人?”
门口的保安神情冷峻,语气毫不客气。
“没请帖谁都不让进!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亲爹,还是亲爷爷!我看你就是冒充的!再闹,直接送你去派出所!”
阮德军脸涨得通红,他挥舞着手臂还想吵嚷。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怕对方真报警,还得在派出所丢人现眼。
他只好憋着一肚子火,气得在原地来回踱步。
谢桂花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她悄悄扯了扯阮德军的袖子,压低声音。
“要不……咱们先别进去了。等结束再说。我不信,她能躲一辈子不出门!总有一天得回老家,到时候再找她算账!”
阮德军狠狠地瞪了拦他的人,心里窝着一团邪火。
他牙关紧咬,额角的青筋微微凸起,低声骂道:“这丫头真是出息了,翅膀还没硬呢,就敢翻脸不认人?当初她要是没我们两口子拉扯,能有今天?等她一出来,我非要她跪下认错不可!”
一想到自己在绿皮火车上站了整整一天一夜。
他气得直跺脚,把火撒到谢桂花头上。
“等?等到啥时候?太阳下山等到月亮升起来?从上车到现在,我一口饭都没吃,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胃里都在冒酸水!你倒好,一路上还在劝我‘别急别急’,现在可好,连顿饭都蹭不上!”
谢桂花在他耳边念叨,毕竟是自己爹娘,哪有不认的道理?
还信誓旦旦地说:“宁宁心软,看到咱俩站在门口,准得赶紧让人放行。”
所以两人啥吃的都没带。
现在倒好。
不仅吃不上,连大门都进不了。
脸都丢干净了。
真是丢到祖坟里去了。
连老家的亲戚知道了都得笑话。
“还有啊。”
他猛地扭头瞪向谢桂花,“你是咋教晨霜的?她为啥不早点说进去要请帖?早说一句,咱们也不会两手空空跑来!她是不是故意不说,就为了让咱们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