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天天喂得这么勤,一顿接一顿地投食,生怕它饿着,结果现在鱼长胖了,一个个又嫌弃它肥得不成样子,真是又当又立,好不矛盾。”
正说着,她忽然感觉脚边有东西轻轻蹭过裙角。
低头一看,她瞬间睁大了眼睛。
“小黄猫!真的是你?”
烟凌和清瑶几乎是同时惊呼起来。
“小黄!它回来了!”
当时负责照顾它的丫鬟一时大意,忘了系紧那根系在它脖子上的细绳。
绳子松脱的瞬间,那猫身子一扭,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姜菀菀因为这事,整日愁眉不展。
整整找了三天三夜,最终仍是一无所获。
大伙儿渐渐都以为猫是丢了。
谁也没想到,它竟在这寻常午后,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悦仙院。
姜菀菀将小黄猫抱进怀里。
手指轻轻抚过它的皮毛。
再一摸它的肚子,明显是有人日日喂养。
她忍不住笑了。
“瞧这毛色,这身板,肯定是遇到好心人了。不然哪能养得这么结实,连毛都亮得反光。”
她唤来下人,让取来一只小巧玲珑的金铃。
姜菀菀亲自挂在小黄猫的脖颈上。
烟凌在一旁看得直笑。
“真好,六爷送的东西一样都没少,连这个小金铃都在呢。”
姜菀菀微微一怔,抬眼看了看烟凌,又缓缓转向盼巧和清瑶。
两个丫头也都低下了头。
她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这几个丫头,半点风声都守不住。”
尴尬了片刻,四个人却又忽然笑作一团。
盼巧看着姜菀菀脸上笑得灿烂,心里猛地一揪。
自家小姐吃了这么多苦,总算是熬出头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厮跑了过来。
“回小姐,王掌柜到了。”
姜菀菀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快请进来。”
盼巧将物品归置妥当,眉开眼笑。
“小姐,您前阵子盘下来的那几家铺子,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再过两天就能正式开张迎客了。”
姜菀菀嘴角微扬,缓缓点头。
“是啊,这几日收尾工作都进展顺利,工人们也都到位。后天就正式开门迎客,不能再拖了。”
盼巧眼中闪着好奇的光,忍不住凑上前。
“小姐,我知道铺子是做绸缎生意的,毕竟您早前就订了一批江南的细缎,货也到了。可那第二家、第三家铺子,到底是做什么营生的?我怎么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您可别卖关子了。”
姜菀菀望着她那一脸焦急的模样,忍不住抿嘴一笑。
“别急,等到开张那天,自然一切揭晓。你现在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盼巧是真不知道。
可站在一旁的烟凌和清瑶却早已知晓内情。
两人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盼巧一眼就瞧见了她们的小动作。
“好啊,你们俩竟敢合伙瞒着我!是不是觉得我不在小姐身边几个月,就把我当外人了?”
姜菀菀依旧只是含笑不语。
烟凌这才转过身来。
“哎哟,盼巧姐姐这话可说得重了。您如今可是小姐最信赖的人,这脾气啊,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清瑶也不甘示弱。
“可不是嘛!谁要是得罪了盼巧姐姐,那可是大罪过。人家可是要当京城最有名、最厉害的女掌柜的,将来铺子里的账目都得她说了算呢!”
说得越来越热闹,顿时笑作一团。
盼巧被她们说得满脸通红。
“胡闹!胡闹!我就出去帮小姐修了几个月的房子,回来你们倒一个个拿我开涮!一个个都皮痒了是不是?”
姜菀菀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闹了,再闹可真不带你去铺子那边了。”
“等会儿太阳落下去点,天凉快了,咱们就去铺子那边看看,顺道把最后几处细节再确认一遍。”
几个丫鬟一听,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出门要用的东西。
姜菀菀带着盼巧、烟凌、清瑶三位贴身丫鬟,欢欢喜喜地往外走。
刚走到马车旁。
忽然,巷口阴影处猛地冲出一个身影。
“姜小姐!救救我!求您救救我啊!只有您能救我了!”
女人声音嘶哑。
姜菀菀低头看去,眉头立刻紧紧皱起。
尽管那人脸上涂得黑乎乎的,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竟是金清珞。
盼巧和烟凌见状,正要上前拉开她。
姜菀菀却低声道:“别吵,快让她上车。”
盼巧仔细一看,认出是金清珞,赶紧把她拽上了马车。
“金姑娘?怎么……怎么会是你?”
她惊得脱口而出。
一进车厢,金清珞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姜菀菀眼神一沉。
“到底出什么事了?”
金清珞抽抽搭搭,这才断断续续说出缘由。
她逃出府后。
姜菀菀托人帮她安顿在城西一处偏僻小院。
先在京里一个小院住了几天,后来安排个老嬷嬷送她去乡下躲着。
那老嬷嬷姓刘,为人谨慎本分。
她带着金清珞乘着马车出城,七拐八绕地进了南边一个小镇。
可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发现自己怀了孩子……
那是她被侯府大少爷强行占有后留下的骨血。
她心里乱得很,也不知道该咋办。
她恨那个男人。
可当她意识到腹中真的有了生命,心底又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
她趁王嬷嬷去集市买药,悄悄溜出小院。
她蜷在干草堆里,一路咬牙撑着,于摸黑回到了京城的西城门。
姜菀菀在旁边听着。
盼巧已经气得直咬牙。
她压低声音。
“这种事你咋能找上我们?我们家小姐还要不要名声了?”
“你现在怀着许家的孩子,若被人知道是从我们姜家马车上下来的,外头会怎么说?说我们小姐与许家恩怨未了,还在背后插手?”
“你这是好心没得好报!白白帮你一次,真是瞎了眼。”
盼巧越说越气。
她想起那老嬷嬷回来说金清珞失踪时的慌乱。
想起小姐为此彻夜难眠,心头更是怒火中烧。
金清珞又羞又悔。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没想过连累你们……可我在外头举目无亲,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稳婆说再拖下去就难做人流了……我……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
她扑通跪下,声音发抖地哀求。
“姜小姐,求您再救我一次吧。我知道我罪该万死,可这孩子是清白的。我不想生下来就没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