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双柱嘴巴没刘金桂厉害，听到这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愤愤看向顾战锋，“你就看着你媳妇这么说你老子?”
顾战锋冲姜明姝温柔一笑，却转头冷冷看着顾双柱，“我还不是跟您学的！一切都听媳妇的！”
顾双柱气了个半死却没法反驳。
顾奶奶轻咳一声，“铁蛋，你吃够了吧。跟奶奶进房间说说话！”
顾铁蛋此刻已经啃完一只猪蹄，又吃了一盘饺子跟半碗肉菜，这会儿听到顾奶奶的话，不情不愿地回道，“我还没吃饱呢！”
顾奶奶瞪了顾双柱一眼，“你是怎么教孩子的！这大鱼大肉一顿吃这么多，肠胃肯定受不了！”
顾双柱见亲妈发话，也只能哄着顾铁蛋下桌。
姜明姝趁他哄人时间，立马撤掉了桌子上所有的剩菜。
等顾铁蛋好不容易愿意下桌，顾双柱正要摆亲爸的谱在儿子家吃饭的时候，立马傻眼。
“菜怎么撤了？”
姜明姝笑意盈盈道，“饭菜吃完，自然就撤了？您不会给亲妈拜年还想着讹一顿饭吃吧？”
顾双柱：……
他当然不能承认，只能在心里默默生气！
这老三媳妇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剩那么多菜，让他吃点怎么了，他又没铁蛋那么能吃！
眼见着儿子媳妇压根儿不搭理他，他自个儿讨了个没趣，跟顾奶奶拜了年后，他就冷着脸坐在堂屋。
顾怀瑾有些怕记忆里没给过他好脸色的爷爷，缩在顾战锋房间里不肯出去。
姜明姝有些不解，小声问，“怀瑾不是你家长孙吗？怎么他好像一点都不喜欢怀瑾？”
顾战锋看顾怀瑾打起瞌睡，才小声讲起了顾怀瑾出生时候的场景。
原来他出生不久，亲妈就去世了，过了几年，亲爸也去世，刘金桂就说他是个克星，要克死家里人。
“他信了?”
顾战锋点头，“他本来想把怀瑾扔了，但奶奶坚决不肯！”
姜明姝完全没想到，顾双柱竟然对亲孙子都那样心狠。
顾战锋苦笑，“有顾铁蛋在，亲孙子算什么。”
姜明姝叹了口气，偏心的父母常有，但这么偏心的她是第一次见。
“是他不好。我们也不要他！”
顾战锋愣了几秒，忽地抱住她，“好，我们不要他！”
顾战锋还要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战锋，我有话跟你说！”
姜明姝见顾双柱不依不饶，只能出门，将空间留给这一对感情破裂的父子。
站在院子里，她看到了从顾奶奶房间里走出来，鬼鬼祟祟想往灶房走的顾铁蛋。
姜明姝都有些无语了，这小胖子还没吃饱吗？
她勾了勾手指，“铁蛋，过来。”
顾铁蛋吃了她几顿好吃的饭，是一点都不敢忤逆她。
“三嫂，咋了？”
姜明姝笑得跟狐狸一样，“铁蛋啊，想不想经常吃肉？”
顾铁蛋眼睛亮得惊人，“想！”
“那这样，你以后就经常跟踪你妈，看看她跟哪些人接触，还有她们有没有说些奇怪的事！”
自从拿到那块怀表之后，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刘金桂这个时候提起那块怀表，不像是临时起意的样子！
顾铁蛋高兴极了，“那我每天都能吃肉吗？”
“想得美！”姜明姝有些无语，他们家还没奢侈到每天都能吃肉！
其实按照顾战锋狩猎的技术，每天吃肉不难，只是她得防着村里人眼红，便隔几天才给家里人呢做肉吃。
“这样，你什么时候有消息，嫂子就给你特意做肉吃。平时嘛，五天给你吃一顿肉！但你不能骗我！”
顾铁蛋听完，嘴里流下了口水，连连应好。
姜明姝有些嫌弃，若不是看这孩子之前帮了她忙，未来可能能帮上忙，她才不会给他做肉吃。
半个小时后，顾双柱一脸颓废地从他们屋里走出来，带着顾铁蛋匆匆离开。
姜明姝问顾战锋，“说了些什么？”
“老生常谈，跟我回忆小时候。”顾战锋自嘲，“可惜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把铁蛋的经历安在我头上，我纠正了好几次。”
难怪顾双柱刚才表情那么难看。
“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自讨苦吃了。”顾战锋语气淡淡。
姜明姝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再在意顾双柱这个亲生父亲了，只点了点头，“战锋，你还有奶奶，怀瑾和我！”
顾战锋将她揉进怀里，“没错，我还有你们。”
两人抱在一起，却没注意到床上的顾怀瑾揉了揉眼睛。
“咦，三叔三婶，我怎么睡着了？”
今夜几人本来约着一起守岁，顾双柱父子打乱了一家子的计划。
两人赶忙放开，姜明姝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怀瑾是个小猪猪，到点了叫都叫不醒！”
顾怀瑾耳根一红，“我，我才不是猪！顾铁蛋才是猪！”
“哟，还知道顾铁蛋是猪啊！看来怀瑾脑子还挺好使的嘛？”
“我脑子当然好使！三婶不许说我是猪！”
姜明姝笑笑，“是是是，怀瑾不是小猪！”
……
看着一大一小笑得开怀，一旁的顾战锋只觉此刻十分满足。
他又想起顾双柱的话，左手狠狠握成拳头。
什么叫如果不是怀瑾出生，大哥不会死？
怀瑾活着一天，就会吸收他们兄弟的气运？
简直荒唐！
这种迷信说法，也只有顾双柱会信！
终于走回家的顾双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在院门口等着他满载而归的刘金桂眸子一亮，却在看到他光秃秃的篮子后瞬间黯淡。
“铁蛋他爸，战锋竟然没让你带些肉菜回来？”
“别说了，就只有铁蛋吃上了他家的菜！”说完，顾双柱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刘金桂！
“顾战锋他怎么敢！”刘金桂抹了把眼泪，“老头子，我为你不值啊！你一把屎一把尿带大了他，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顾双柱原本还只是难过，这会儿也被说得愤懑不已。
“我从此，只当没这个逆子！”
刘金桂眼珠子一转，“这可不行！你对他有恩，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顾双柱蹙眉，“可是断亲书……”
刘金桂瞪了他一眼，“老头子，你难道忘了，没有那狐狸精的时候，战锋是多么听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