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突袭渤海军,胜负在开战之前就已经分出了,骁骑军击破了数支渤海国的小股部队,又将缴获的旗帜,首级,扔在了高申良的大营外。
这样的行为,让渤海军士气大跌,高申良虽然是靠家世上位的,但他也不是什么特别愚昧之人。
高申良也知道,在这种形势下,以步军出营,援助粮队,是件很危险的事,但是不援助也不行,再没有粮食入营,大军不战便要溃了。
不出营,就是等死,出去那还有拼一次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太过渺茫了。
高申良投降后,陈从进得降军一万四千余众,尚且能用的战马,还有一千余骑,各类缴获,帐篷,箭矢,弓刀枪甲等物资,不可计数。
陈从进下令将所有降俘往后方押去,这些人,陈从进是要用来显露一下自己的军威,因为辽阳城现在还没降。
陈从进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军威显露了辽阳还不降,那他就把这些降俘的渤海步军,当成耗材,强攻辽阳城。
辽阳城中,得知高申良投降,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后,那是一片愁云惨雾。
援兵大败,短时间内肯定没有新的援兵来驰援辽阳城。
城中因为死守,还是投降之事,争执不下,有人言此乃大唐军卒,力抗绝无好下场,不去请降,方能保全城中性命。
十一月四日,陈从进抵达辽阳,在把俘虏列成队,从城下并排而走,显露军威之后。
陈从进发布了最后通牒,献城而降,城池秋毫无犯,不开城,官员,军将,府吏,及持械反抗者,尽斩。
四日夜,辽阳城中爆发动乱,死者甚众。
五日,清晨,辽阳大开城门,辽阳勇卫副将高金勇请降。
陈从大帅高兴之余,也有些好奇,这个高金勇和先前投降的高申良怎么都姓高,二人难不成是亲戚。
而在询问之后,陈从进才知道,高姓,在渤海国中是大姓,很多人都姓这个,但是这两人虽然不是亲戚,但都属于渤海国中的贵族。
人际关系太复杂,陈从进只是粗略的了解一下,便失去继续了解渤海国诸姓的详细情况。
对陈从进而言,抓紧让渤海国主大玄锡臣服才是最紧要的事,其他都是次要的。
夺取辽阳后,陈从进在辽阳城外,下令将所有降军,每三千人分为一卫,各赐卫号,并遴选降军中军官,升任卫将,再各派骁骑军一队五十人的骑兵,用已监视。
在收降辽阳降卒后,得仆从军六卫,一万八千人,陈从进灵机一动,把卫号用颜色命名,颇有后世八旗提前八百年出现的风范。
这帮降军,大部分人的战斗力,陈大帅是看不上的,要是拉到中原去,分分钟就是大溃的下场,纯粹就是消耗自己粮食的货色。
所以,这帮人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给陈从进充当炮灰。
在夺取辽阳后,大军继续进发,于十一月七日,进抵盖牟城,城中不战而降,陈从进增扩一卫仆从军。
盖牟城投降了,但沫水对岸的新城,却拒绝投降。
陈从进下令,以七卫仆从军,从三面城墙轮番进攻,强行攻打新城。
新城只是一座小城,规模并不大,既没有瓮城,也没护城河,只有在东面临河,大军难以展开。
十一月九日,仆从军花了两天的时间,粗略的打造了一批攻城器械,主要就是高大的梯子,四五架梯子,并排一起,就能一口气冲上去很多人。
而这帮仆从军,为了自己的性命,也是很上心,在每架梯子中上位置,还设置了凹槽。
等梯子架上去了,再用木头顶住凹槽的位置,这样一来,即便是上面砸石头下来,梯子能支撑的时间,也更长一些。
随着鼓声响起,战斗开始打响,这些降兵应该还不适应战场的激烈,打起来稀稀拉拉的,完全没有气势。
没一会,新设的蓝旗卫就溃了下来,陈从进一挥手,下令溃兵中,挑选一队先期溃下来的军卒,悉数斩杀,以震军心。
刀锋砍下脖颈的脆响,还有那濒死的惨嚎声,让那些降兵一个个面色如土。
“要么登城活,要么后退死!”督战队的吼声混着鼓声砸下来,降兵们眼神中,那最后一丝犹豫被恐惧碾碎。
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整队人竟如被驱赶的疯犬,疯狂的朝着城墙处冲锋而去。
城头守军惊恐的看着这一幕,这些降军原本都是自己人,可投降敌人后,看起来却又更加的恐怖几分。
在砍了三百来颗脑袋后,陈从进觉得,应该差不多已经震慑住这帮降兵了,也为了驰援攻城的部队。
陈从进下令,从契丹牧骑中,挑选五百射术精湛者,在城下以弓箭掩护攻城。
随着大量的降卒顺着梯子往上爬,不时有人被上当的滚木,石头,箭矢等守城武器,给击落下城。
即便是掉下去很多人,但是越来越多的军卒,依然是怒吼的往上爬,城墙上已经是厮杀声遍地。
“攻上去了,这城守不住的。”在陈从进边上的耶律撒剌笑着说道。
王猛不屑的说道:“这就是座小城,护城河,瓮城都没有,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勇气,觉得能守住,这叫什么,螳臂当车。”
“再坚固的城池,也要靠人去守,而勇气,是至关重要的品质。”
说到这,陈从进看着众人,语气平淡的说道:“攻打渤海,本王就是要把渤海国抵抗的勇气,彻底打散。”
就在说话间,城楼上的厮杀也愈发激烈,喊杀声,哀嚎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便是连鼓点都被这股戾气逼得急促了几分。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此时城楼上呼喊爆发出兴奋的呼喊声:“破城了!破城了!”
新城,一日而破,军中士气大振,从渡过辽河开始,大军攻入渤海国内,竟无一合之地。
为了惩戒抵抗者,陈从进硬着心肠,下令,手中虎口处有茧子者,一律处死,新城百姓所有的财产,一半归陈从进,一半则归攻城的降兵。
对降兵,既要强力镇压,也要让他们有利益可得,纯粹的压迫,根本不可能长久,而对于这些身无分文的新城百姓,陈从进下令,强制迁移,安置在营州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