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桑北壁,江风猎猎。
吕布披甲立于临江高台之上,双眸遥望东南方芦洲渡口,一道长江如练,江面乌云低垂,残阳如血,染得水色沉郁如墨。
“再设三重拒马,江岸石堤十丈一台,台上设弩。”他低声命令,声音沉稳却带着凛冽杀意。
李儒立于身后,立即记下,回身派信使飞报各营。
“柴桑不止为我后防,亦是江战之心。”吕布转头,目光如炬,“守住柴桑,江东三郡不动;若柴桑失,我军连根而崩。”
诸葛亮自后营赶至,衣袍犹沾雨痕,拱手道:“赤羽军左营两千已整备完毕,东岭粮队抵达,足供一月之战;西岸四渡由陈宫亲督防线,每三更轮班一次。”
吕布点头,又问:“赵云可归?”
“尚在黄林堡,敌伏未歼,张纮三番突击,我军兵力不足五百。”
吕布闻言,眉头紧锁,挥手一令:“传令赤羽左营三百骑,连夜驰援黄林;令赵云定于明日前午前突围,若敌有缓,取张纮首以振士气!”
黄林堡,夜雨如注。
赵云盘踞堡垒,望着燃尽的烽火台,眉宇紧蹙。帐内弓弩皆湿,火油余寥,士卒疲惫不堪。
副将陈曦低声禀道:“将军,再无箭羽可用,敌寨火光已起,恐夜袭将至。”
赵云负手而立,眼神凝冷:“不夜袭我者,心有惧。张纮用兵犹豫,此战可逆。”
他忽转身:“弃南坡三垒,放敌入营,待四更突其本营,主我先机。”
“将军若错……?”
“错便错于一战,胜亦胜于一念。”赵云拔剑,寒光乍现,犹如江心寒霜。
当夜三更,赵云亲率精骑一百余人,从林后绕至张纮侧营。他们披黑披风,马蹄包布,行如鬼影。
四更初,张纮营中鼓声骤起,三垒营卒果然如预期入空营而喜,忽被设伏弩手乱箭射杀。
赵云突军自东而入,直斩营旗。帐中张纮惊起,未及披甲,便见火光冲天,兵卒大乱。
赵云单骑冲阵,长枪如龙,挑翻数骑,敌兵惊慌失措。他一马当先斩断主帐横杆,亲手点燃营幕。
后方赤羽左营三百援军亦至,火箭连弩交织,山谷回响震天。
张纮惊惧,狼狈逃入北林,赵云未追,而是勒马高声:“柴桑有命,保兵为上!”
赤羽军迅速肃整,回收辎重,破敌不贪,全军安退。
柴桑帅营。
诸葛亮立于营前高台,望着远方东南火光渐息,轻声道:“赵云已出。”
李儒自后而至,呈上战报:“高顺营亦破吴军先锋,建业外援暂缓。”
陈宫紧随道:“但探子来报——周瑜亲统主军,自赣东南行,将至芦洲。”
吕布脸色一沉:“周瑜至,江东不再留力。”
诸葛亮眼神微敛:“吴军谋心已尽,接下便是强攻。”
吕布缓缓转身:“柴桑一役,是守,是战,是命。”
他命道:“柴桑四门彻夜不闭,烽火台增至四十座,营中军士五更整队,三更巡察,日夜皆战。”
“命诸军斋戒三日,祭江设坛,稳军心。”
“明日,我亲阅全军于北壁演武场!”
翌日清晨,细雨未歇。
柴桑北壁演武场上,五千赤羽军甲胄整肃,横刀立矛,分列五阵。
吕布披羽披甲而出,手执赤霄,立于高台,声音如雷:“江战一旬,我军斩敌八千,夺舟七十,破营十三,诸将勇毅,诸卒可嘉!”
“但敌未灭,吴军主将至焉。柴桑若亡,我军根绝。今后十日,胜,便破东江;败,便为江骨。”
他高举赤霄,指向江南:“誓守柴桑者,出列!”
五千军士齐声怒吼,旌旗震动,杀意冲霄。
吕布颔首,长声道:“柴桑既定,东江可破。十日后,若敌不退,斩周瑜者,赏十万金!”
士气腾腾,雷霆万钧。
这一刻,风雨前夜,柴桑未灭,澜台未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