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清晨,建业东门二十里外,赤羽军六营联阵,旌旗猎猎,战鼓低鸣。
吕布立于阵前土丘,身披金鳞甲,眉宇沉凝。他的目光越过营地,望向远处云隐的建业城影,似能看穿其中玄机。
一骑急驰而来,扬尘滚滚。传令兵跃下马鞍,单膝跪地:“启禀主公,柴桑芦洲后营昨夜遭袭,三垛焚二,粮道受阻,诸葛大人亲率军士死守。”
吕布听罢,脸色骤变,沉默半刻,抽出腰间赤霄,指向北方:“敌攻我之腹心,岂可安坐观之!”
高顺至前,沉声道:“吴军以我攻势急进,反设后破之计,实乃险局。若不回援,柴桑之溃不在三日之内。”
吕布望着旭日初升,金光照亮盔甲,如火焰翻腾,须发亦动。他缓缓道:“传我令!赤羽军暂撤三营,归守柴桑;其余三营留驻建业东线,结‘旷野连弩阵’,列火雷坑,拒敌西来。”
“我亲率赤羽前锋三千,即刻回师。”
高顺拱手:“末将愿留三营,守敌东门。”
吕布点头:“可。但记住,不可妄战,守则固若金汤。”
建业都督府。
张昭披夜甲而立,得知吕布回兵之报,朗声大笑:“果然,我军诱敌之计,吕布中矣。”
他挥手示意侍从展开军图,道:“甘宁、周泰、张纮三策并施,如今可为斩将夺城之势!”
“命甘宁率百舸,藏于江中沙洲之后,伏击吕布回师水道;周泰领舟师三千,自松江北岸突袭柴桑码头,焚其舟梁;张纮督两千兵,从建业北门诱击赤羽余营,搅其后路。”
“此三计,如钩三叉,钩其筋骨,断其神魂!”
众将皆应,三路军自夜起动。
赤羽军回师次日,风雨交加,道路泥泞。
赵云已先行至松江之北,巡视江面,忽觉水上浮草横移、鸥鹭不飞,心生疑窦。
他拨马至江畔高处眺望,遥见洲滩之后隐有黑帆黑舸,舟身覆泥,旗号皆遮,水影微动。
赵云低声道:“非舟战之备,乃伏军之计也。”
副将惊道:“将军可否传令?”
赵云目光锐利如鹰:“传飞鹰令,报主公:江中有伏,切勿由水而归!即刻改道东岭入柴桑。”
信鹰腾空而起,破雨而行。
吕布于十里外接信,沉声道:“赵云果然慧眼如炬。”
他回首,望甘宁水军方向,忽然拨马:“三军,舍舟走林,从东岭回柴桑!”
当夜,吕布部绕林疾行,避开水道,疾驰不休。
甘宁水军等候至四更,未见敌军至,焦躁之极。
一斥候来报:“前方林间起尘,疑似敌军改道。”
甘宁怒道:“又是赵云!”
他令舟师启篙东行,欲追其尾,但地势不利,舟大难行,遂止而撤。
与此同时,柴桑码头。
夜半,周泰舟师骤然突袭。
彼时风雨正急,柴桑守军未曾戒备。敌舟乘风登岸,点燃码头辎重,一时间火光冲天,箭雨纷飞。
李儒奉命坐镇,启“铜狮门”防御阵,调百弩手布于江岸高台,以火箭、滚石、猛火油轮番射击。
周泰久攻不下,舟师折损百余,舟三十焚毁,只得撤退。
然柴桑舟梁半毁,辎重尽失。
诸葛亮当夜登江北望火,神色凝重,低声道:“敌不为取地,而为夺心。”
陈宫至,手握新报:“张纮突击高顺后军,被困黄林堡。”
诸葛亮骤然抬头:“果然三策齐下。”
他命将道:“传令赵云回援黄林,速救高顺。”
“我亲赴柴桑北壁,再设‘三面沉弩阵’,布火雷三十组,备敌夜袭。”
吕布三日后抵达柴桑。
军民列道相迎,虽遭连夜暴雨,仍高呼:“将军归矣!”
吕布未言,登城远望,见柴桑半城尽是焦黑、灰白,舟梁残破,江水混浊。
他转身对李儒、陈宫、诸葛亮三人道:“江东之谋,至此为烈;我军之志,至此方真。”
他环顾诸将,缓缓道:“传我令——柴桑全营设两重火网、三重巡逻;江中每二十里设烽台,昼夜不熄。”
“吾军十日内不再进建业,专守柴桑,筹粮、整军、砺将;养锋三旬,秋风再起,一战平东。”
他抽出赤霄宝剑,高举于天:“敌可夺我粮、焚我舟、挫我兵锋,但不能夺我破江之志!”
秋雨斜洒,万军肃立。
吕布冷声道:“从今起,柴桑即是我澜台之命脉一寸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