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看到,营帐外,一道黑影闪过 —— 那是冯章派来的斥候,正把他的反应传回汉军营地。
冯章看着斥候的回报,对王霸和铫期说:“隗纯已众叛亲离,接下来,就是收网的时候了。”
王霸拱手:“将军妙计!接下来,咱们只需坐等三方内讧,再出兵收拾残局!”
冯章摇头:“不够,要让他们主动打起来。张陵那边已稳住风马师,三日后台风来,就是咱们的机会。”
他顿了顿,继续道:“让风马师借风力传信,说隗纯要在台风夜偷袭吐蕃和蒙古营地,抢他们的牛羊和粮草。”
铫期眼睛一亮:“将军高明!这样一来,洛桑和巴图定会先动手,咱们坐收渔利!”
张陵此时正在石屋前布置符箓阵,达瓦带着风马师在一旁看着。
“道长,这符箓真能挡蝗灾?” 达瓦还是有些怀疑。
张陵刚要回答,就见远处天空暗了下来,蝗虫群像黑云般压过来。
“来了!” 张陵大喊,“按我教的,把符箓贴在帐篷上,点燃艾草!”
风马师们立刻行动,符箓贴上帐篷的瞬间,一道淡青色的光罩升起。
蝗虫群撞在光罩上,纷纷落地死去,艾草的烟雾散开,剩下的蝗虫也不敢靠近。
达瓦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震撼,当即跪在地上:“道长真乃神人!达瓦愿率风马师归顺大汉!”
张陵扶起他:“施主不必多礼,咱们皆是为了草原安宁。”
三日后果然刮起了台风,狂风卷着黄沙,能见度不足十步。
风马师按冯章的吩咐,借风力传信 —— 吐蕃和蒙古营地都收到了 “隗纯今夜偷袭” 的消息。
洛桑当即召集士兵:“隗纯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敢来偷袭!咱们先去抄他的营地!”巴图也怒不可遏:“正好,今日就灭了隗纯,再收拾汉军!”
两拨人顶着台风,朝着隗纯的营地杀去。
隗纯的士兵本就士气低落,见吐蕃和蒙古兵杀来,瞬间乱了阵脚。
“主公,快跑!” 王元拉着隗纯,从后门逃了出去。
两族士兵冲进营地,却发现是空的,只有几顶帐篷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不好,中计了!” 洛桑反应过来,可已经晚了 —— 汉军的号角声在风中响起。
王霸率步兵从左侧杀出,铫期带骑兵从右侧冲来,风马师则借风力扬起黄沙,迷住了两族士兵的眼睛。
“降者不杀!” 汉军的喊杀声震彻草原。
吐蕃和蒙古兵本就互相猜忌,此刻腹背受敌,哪里还有心思抵抗,纷纷扔下武器投降。洛桑和巴图看着这一幕,面如死灰 —— 他们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冯章此时骑马赶来,看着投降的两族士兵,对洛桑和巴图说:“两位首领,隗纯已逃,你们若愿归顺大汉,古浪牧场仍归你们管辖,还可免三年赋税。”
洛桑和巴图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绝望与释然 —— 事到如今,除了归顺,别无选择。
“我等愿归顺大汉!” 两人同时跪下。
远处,张陵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 —— 一场因猜忌而起的战乱,终于以和平收场。
王霸走到冯章身边,敬佩地说:“将军,若不是您步步布局,咱们也不会这么快破局。”
冯章轻笑:“不过是抓住了人心罢了 —— 吐蕃贪粮草,蒙古贪牧场,隗纯贪兵力,只要抓住他们的贪心,离间计自然能成。”
铫期也道:“还有张陵道长收服风马师,更是神来之笔!”
张陵笑着摇头:“都是为了大汉一统,贫道只是尽了绵薄之力。”
此时,斥候来报:“将军,隗纯逃向西域方向,要不要追击?”
冯章摇头:“不必,隗纯已众叛亲离,成不了气候。咱们先稳住古浪,再图西域不迟。”
篝火重新在汉军营地燃起,这一次,没有了绝望,只有胜利的喜悦。
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吃着吐蕃送来的牛羊肉,喝着蒙古的马奶酒,脸上满是笑容。
洛桑和巴图的帐篷里,冯章正与他们商议牧场划分之事,风马师在一旁记录,气氛和睦。
王霸和铫期站在沙丘上,望着远处的草原,心中满是感慨。
“没想到,一场看似无解的困境,竟被将军和道长联手破了。” 铫期道。
王霸点头:“这就是兵法所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吧 —— 用计离间,借势破敌,比硬拼省力多了。”
张陵走来,手里拿着一张风马旗:“这是达瓦送的,说插上它,草原的风会保佑汉军。”
三人相视一笑,将风马旗插在沙丘上。
风一吹,旗帜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场因离间而起、因智慧而终的胜利。
而远在西域的隗纯,还不知道,他的败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 人心的猜忌,远比刀剑更锋利。
隗纯带着王元等十余名亲信,在台风夜逃向西域,一路上不敢停留。
马匹跑死了三匹,士兵们也个个面带菜色,干裂的嘴唇上满是血痂。
“主公,前面就是龟兹国的边界了,咱们要不要进去休整?” 王元指着远处的城墙,声音沙哑。
隗纯勒住马,望着龟兹国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与龟兹王曾有旧交,当年龟兹王被匈奴围困,还是他带人救的。
可现在他是败军之将,龟兹王会不会收留他,还是个未知数。
“先派人去通报,说隗纯求见。” 隗纯咬牙道,“若龟兹王不肯收留,咱们就只能去疏勒国了。”
王元刚要动身,就见远处跑来一队骑兵,为首的正是龟兹王的侄子。
“隗将军,我王叔已知您要来,让我来接您!” 那侄子翻身下马,恭敬地说。
隗纯松了口气,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 看来,旧情还在。
可他没看到,那侄子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龟兹王的宫殿里,酥油灯照亮了满殿的丝绸与玉石,龟兹王坐在王座上,面色平静地看着隗纯。
“隗将军,听说你在古浪败了?” 龟兹王开门见山。
隗纯躬身:“大王,汉军使用离间计,挑拨我与吐蕃、蒙古的关系,我才被迫出逃。若大王肯助我,我定能夺回古浪,日后必报大王之恩!”
龟兹王捋着胡须,沉默良久:“我可以给你粮草和马匹,但不能出兵 —— 汉军势大,我若帮你,龟兹国恐遭灭顶之灾。”
隗纯心中一沉,却也无可奈何:“多谢大王,隗纯感激不尽。”
可他不知道,龟兹王早已收到冯章的书信 —— 冯章承诺,若龟兹不助隗纯,大汉将开通与龟兹的商道,让龟兹的玉石远销中原。
当晚,龟兹王的侄子偷偷给隗纯送了一封信,信上说:“王叔虽收留您,却已暗中联络汉军,您若不逃,恐有性命之忧。”
隗纯看完信,惊出一身冷汗 —— 他没想到,旧交不交,连旧交都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