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6月26日深夜十点多,河南商丘县郭村镇马合园村笼罩在一片寂静中,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两名歹徒悄悄潜入村中,手持利斧,突然闯进村民李虎家中,凶狠地将其砍伤。
随后,他们又将一名叫马红梅的少女强行劫持到村外的野地中实施侵犯。少女被折磨整整四个小时,才在凌晨被放回。
那一夜,成为马合园村许多人无法抹去的恐怖记忆。
案发后,商丘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火速赶到现场,刑侦人员打着手电,在案发地仔细勘查,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最终,他们在泥地中提取到了一枚长28厘米的赤脚脚印,这成为案件的关键物证。刑侦人员围绕现场展开走访,并在周边几个村庄秘密摸排,一条条线索逐渐浮出水面。
警方发现,就在一个多月前——5月4日夜里12点左右,与商丘临河店交界的宁陵县移接乡苗堂村也发生类似案件。
一名女青年王某某被一高一矮两名男子持刀威胁并强奸。次日凌晨两点,同村的贾正华家遭到踹门入室,丈夫被木棍击昏,妻子张平枝在丈夫面前被两人轮番侵犯。歹徒还抢走了20元现金、一袋花生米和一把菜刀。
6月4日深夜,宁陵县程接乡嘴楼村再发惨案。刘小红家被两名歹徒破门而入,丈夫赵国龙被砸成重伤,刘小红在丈夫面前被强奸,家中40元现金和200个鸡蛋也被洗劫一空。
更令人震惊的是,经过进一步侦查,警方发现自1991年起,宁陵县的乔楼、程楼和商丘县的郭村、临河店等乡镇,相继发生了31起入室强奸、抢劫案。
绝大多数受害者因恐惧和羞辱没有报案,导致线索零碎、证据缺失,侦破工作异常艰难。
面对僵局,专案组没有气馁。他们决定以宁陵、商丘结合部发案最多的两个乡为重点,对其中17起案件进行复查:重新走访受害人、搜集痕迹物证、登记损失物品。
经过反复比对分析,最终成功将9起案件并案处理。
并案依据非常明确:作案者均为两人,一高一矮;实施强奸时都会问受害人“娘家是哪里”;作案工具往往是就地取材,偷一家、害一家;性侵时总让被害人靠床沿站立实施犯罪;除强奸外必伴随抢劫。
这些共性,让两名罪犯的形象逐渐清晰。根据被害人陈述和现场那枚脚印,警方推断:高个歹徒身高约1.8米,偏瘦;矮个约1.67米,偏胖,两人均30岁左右,体格强壮,应是本地农民,可能有打工或经商经历,有流氓行为但未受过打击,作案交通工具为自行车。
发案地多集中在商丘郭村镇和宁陵程楼乡,中间临河店乡发案较少,呈现由中心向外辐射态势。
一名受害人还提到,高个歹徒曾让同伙到“后咤”拿被子——“后咤”是当地对乡卫生院住院部的俗称,这一细节进一步将侦查范围缩小到原属郭村、后划归临河店的几个村庄。
专案组迅速部署大规模拉网排查,并推出六项侦查措施:夜间巡逻、照片辨认、假借招聘保安测量身高、密搜可疑物品、模拟画像、继续深化走访。
很快,近千人被纳入视线,筛选出50多名嫌疑对象。
转机出现在1994年7月6日。郭村乡派出所民警在夜间巡逻时,发现两名一高一矮的男子各骑一辆自行车由西向东行驶,形迹可疑。他们的出现路线与案情高度吻合,侦查员信心大增。
7月12日,警方进入临河店乡范村,以“招收保安”为名进行摸排。村干部推荐了一名叫做施积强的年轻人。
他一出现,就引起了侦查员的注意——身高体型都与受害人描述的极为相似。
专案组随后以招工为名,召集87名身高1.75米以上的村民到乡政府,安排4名受害人在隐蔽处进行辨认。四人无一例外地指向了施积强。
专案组按兵不动,继续外围调查,发现施积强与同村在临河店集开烟酒门市部的刘敏合来往密切。
警方随即组织对刘敏合混杂辨认,他也被受害人指认。更关键的是,经密搜,警方从两人家中搜出电视机、衣物、日用品等八十多件可疑物品。
7月19日,警方依法拘留施积强与刘敏合。
审讯初期,两人拒不交代。侦讯人员调整策略,集中突破刘敏合。“这把菜刀是哪来的?”审讯员举起从刘家搜出的刀。“宁陵县买的。”刘敏合答。
“你家人怎么都不知道这把刀?”“家里都是我做饭。”他眼神闪烁。“那这袋木耳呢?”审讯员逼近一步。“前年从商丘光复街批发的,三斤吃了一斤。”刘敏合还在狡辩。
直到一份盖有省农科院植物研究所红印的鉴定报告摆在他面前——“木耳是十几天前从枯榆树上采摘的,根本不是批发商品。”
刘敏合终于脸色惨白,瘫软下去。他陆续交代了6月26日夜间与施积强强奸、抢劫的犯罪事实。攻势之下,一直沉默的施积强也彻底崩溃,承认所有罪行。
令人发指的是,自1991年至1994年,两人在商丘、宁陵两县4个乡镇、50多个村庄,疯狂作案160余起:其中强奸28起、轮奸8起、杀人1起、毁容1起、重伤8人、纵火1起,其余抢劫、盗窃超过百起……
经过二十多个昼夜的奋战,这起震惊豫东的特大系列强奸、抢劫案终于告破。
1994年10月,刘敏合与施积强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