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刚踏入地窖,一阵阴飕飕的寒气迎面袭来,孙满仓猛地打了个寒战,后背顿时泛起一阵寒意。
地窖比大厅里足足低了十多度,那股子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此刻,孙满仓心里直发虚,刚想转身跑上去,身后的大门却“咣当”一声猛地关闭,把退路堵得死死的。
“他玛德,这是啥情况?”
孙满仓上身早被汗水浸透,攥紧金钱剑的手微微发颤,赶紧摸出符咒护在身前,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弛。
起初满脑子都是往楼上跑的念头,可眼下这邪祟明摆着不让自己脱身,孙满仓握紧了手里的家伙:与其狼狈逃窜,不如硬着头皮跟它干一场!
这地窖看着就是间破烂房,这里堆着些废弃物品。开启黄金瞳模式,孙满仓总算能模模糊糊看清个轮廓。
地窖里堆着淘汰的旧东西,角落里甚至扔着几个咧嘴笑的搞怪面罩。更让孙满仓心头一紧的是,他竟看见些锈迹斑斑的脚镣、缠成一团的锁链等等刑具。
那些刑具和铁链上像是结了层硬壳,一眼就能看出在这阴暗角落里尘封了多少年。
早有传言说这里从前是日本人的办公楼,如今见了这些刑具,那些说法倒真有几分凭据。
孙满仓脚下的石板蒙着浓重灰尘,他每迈一步,鞋底便碾出深浅交错的印记。
突然,他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快步冲了过来,裹挟着一阵寒风掠过他的后背。
孙满仓迅速回过神,不是瞧见了什么骇人的景象,恰恰是身后空空荡荡,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这份诡异倒让他心头一紧。
要知道刚才明明有奔跑的声音擦过他耳边,可低头看去地面却干干净净,别说清晰的脚印,就连一丝被踩踏过的痕迹都没有?
活生生的人踩在这松软的地面上怎么不留痕迹?可眼下连半分脚印都无,那便只剩一种解释,是鬼。
从前跟着大伙看鬼部队行进,那时仗着人多还能硬撑,现在就他一个人在这诡异之中,心头的恐惧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哪个宵小之辈搞鬼把戏?给我滚出来!”
孙满仓试图用凶狠的语气压下心头的发毛,“别逼我动手,不然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突然,杂货堆里“哐当”一声响,一根一米多的铁棒带着尘土直冲到孙满仓身边。
这铁棒本是寻常物件,可架不住在能听见自己心跳时,它滚动时“咕噜噜”的声响在空荡的夜里被无限放大,带着几分诡异的回音,着实让人头皮发麻。
铁棒滚到脚边的瞬间,孙满仓下意识后退半步,他攥紧拳头扬声道:“暗处的有胆作祟,便该有胆出来见见!”
他哪怕是与青面獠牙的邪祟拼个你死我活,他也认了,反倒比眼下这处境好受些。
话音刚落,寂静的夜里突然炸起一阵女人的哭声。
孙满仓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开,这看不见的哭声比任何鬼怪现身都更让他胆战心惊。
孙满仓用袖子胡乱擦着脑门的汗,刚才那瞬间真是吓破了胆。
他屏着呼吸一点点往门口蹭,楼上传来的一阵嘈杂声,他哪还敢耽搁,一把拽开门,头也不回地狂奔出去。
孙满仓跌跌撞撞跑到台阶上,夜风一吹才发现浑身衣服早被冷汗浸透,贴在背上凉的刺骨。
孙满仓哪顾得上喘口气,踩着台阶往上冲,此时一群人把小婶围在里面。
“又怎么了?”
“满仓兄弟,小婶说刚才看到亡灵了。”叔叔走了,佟总内心不想在叫何爽小婶了。
小神刚擦干身子走出淋浴间时,前面突然窜出个陌生人:一件宽大的衣裳松松垮垮罩着,遮天蔽日的帽子把脸挡得严严实实,唯独一截獠牙露在外面,眨眼间就消失了。
小婶全身抖得像筛糠,死死抱着四婶的胳膊,好压下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寒意。
“在什么位置,指给我瞧瞧。”
四婶抬手一比划,“那边。”
说完这话,孙满仓转身就进了小婶的房间,大家见状,也赶紧走了进去。
“刚才那个青面獠牙的东西就是在那儿现身的!”她小手一抬,哆哆嗦嗦指向窗户。
孙满仓缓步走去,窗户那儿摆着君子兰,有个纱窗垂在旁边,没有青面獠牙呀?
孙满仓看着小婶问道:“小婶,你之前该不会是看错了吧?难不成是把花盆看成青面獠牙的怪物了?”
小婶用力摆了摆手,眼神里满是笃定:“不会的,我看得一清二楚,不会看走眼的!”
孙满仓用心冥想,思绪回到了事发地现场。
可让他纳闷的是,记忆里根本没有青面獠牙的影子,小婶确实沐浴了,但出来后一切如常,什么异常都没发生。
很显然,小婶说假话了,可她这么干的原因是什么?
孙满仓感到佟家的人际纠葛不简单,原本以为小婶是个天真的人,如今才懂什么事都未必靠得住。
“满仓兄弟,有什么发现吗?”佟总焦急地问道。
“嗨,还是没成功,我的特异功能可能失灵了。”孙满仓透着几分失落,小心翼翼地不想让小婶看出他的不对劲。
大家安慰小婶后,便都回屋了。防止不测,孙满仓特意在小婶隔壁的屋子歇下。
把身子冲洗下,孙满仓翻来覆去不能入眠,想的都是地窖遭遇的场景和女人的声音。
他几乎猜想地窖中存在招魂阵的布置,只因这类邪术放在那,本就难以让人察觉。
他在琢磨佟家的招魂阵和姜泥家的会不会是一个人布置的?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辗转反侧也不能眠,孙满仓猛地坐起身,他终究想去地窖瞧瞧,他有种直觉夜里怕会出事的。
孙满仓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出去,经过佟总屋的瞬间,屋里突然飘出阵阵女人的呻吟,让他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我靠!孙满仓满脸好奇,佟总是在和谁通奸?会不会是他的婶婶?
也不排除,因为那几个女人还算看得过去。
这事儿没弄怎明白,孙满堂心里就堵得慌。
倒不是他有多爱打听,关键是佟家现在一堆烂摊子,佟总这节骨眼上居然还有心思搞私情,他是真觉得没法理解。
孙满仓猫在角落的阴影里,他打定主意守株待兔,既是暗通款曲,那女子总不能一直躲在屋里不回屋。
佟总虽然步入中老年行列,可能力真不是吹的,孙满仓待了得有半小时,他们居然还没握手言欢。
孙满仓待得无聊透顶时,那阵喘息和呻吟就此落幕了,屋里瞬间陷入死寂。
孙满仓感叹道:“总算干完了。”
没多久,屋子的门轻轻推开,女子低头快步地跑了出去。
孙满仓脸色苍白,“居然会是这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