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凌越低喝一声，朝着街道中央跑去——
那里，地面已经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缝，裂缝中泛着淡淡的红光，正是宇宙旅者说的，藏着第二枚清醒之印的地方。
顾十七和林晚秋对视一眼，立刻朝着街道另一头跑去，边跑边故意踢倒路边的石凳，发出“哗啦”的声响。
“有人吗？这里有违规者！”林晚秋故意提高声音，她知道，白袍人对“违规”两个字最敏感，只要听到，肯定会立刻赶过来。
果然，街道尽头的阴影里，很快出现了几道白色的身影，正是白袍人。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朝着顾十七和林晚秋的方向快步走来，步伐整齐得像木偶，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快跑！”顾十七拉着林晚秋，朝着远离凌越的方向跑去，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白袍人已经被他们引走，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现在，就看凌越的了。
凌越此刻正蹲在裂缝旁边，裂缝已经扩大到半米宽，红光从裂缝中透出，照亮了他的脸。
他伸出手，想要去够裂缝底部的印章，手指刚碰到印章的边缘，突然，裂缝中传来一阵“滋滋”的声响。
顾十七的心猛地一紧，他看到无数根黑色的触手，从裂缝中猛地伸出来，像是毒蛇一样，缠住了凌越的脚踝。
“凌越！小心！”顾十七忍不住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帮忙，却被林晚秋拉住了。
“别去！白袍人还没走远！”林晚秋的声音带着急切，“我们现在过去，不仅帮不了他，还会把白袍人引过去！”
顾十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越挣扎——凌越试图用另一只脚踢开触手，可触手却越缠越紧，黑色的液体从触手上渗出，沾在凌越的裤子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凌越的身体开始出现淡淡的透明感，显然是想启动瞬移逃跑。
可下一秒，顾十七看到，那些触手竟然跟着凌越的身体一起变得透明，依旧紧紧地缠住他的脚踝——
触手能跟着瞬移！
这是他们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凌越显然也愣住了，他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瞬移是他唯一的逃生手段，现在连这个手段都失效了，他彻底被困住了。
“不行，我得去帮他！”顾十七再也忍不住，挣脱林晚秋的手，朝着凌越的方向跑去。
“顾十七！回来！”林晚秋想拉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顾十七朝着凌越跑去，他从内袋里掏出“苦”字石头，紧紧攥在手里——
之前用这石头驱散过欲望之雾，说不定对这些触手也有用。
白袍人显然也发现了凌越的异常，他们停下脚步，转身朝着凌越的方向走去，速度比刚才更快了。
“再坚持一下！我来了！”顾十七大喊，他能看到凌越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脚踝被触手缠住的地方，裤子已经被腐蚀出了破洞，露出的皮肤也开始泛红。
凌越抬头看向顾十七，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惊讶，有不解，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感激。
顾十七跑到裂缝旁边，举起“苦”字石头，朝着缠住凌越脚踝的触手狠狠砍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石头砍在触手上，黑色的触手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样，松开了凌越的脚踝，缩回了裂缝里。
顾十七没有停手，他继续用石头砍向其他试图伸出来的触手，石头表面泛着淡淡的白光，每砍一下，触手就会立刻缩回裂缝，不敢再出来。
凌越趁机挣脱束缚，他立刻弯腰，从裂缝底部拿起第二枚清醒之印——
那是一枚巴掌大的印章，表面刻着复杂的花纹，泛着淡淡的红光。
他站起身，想要瞬移离开，却发现身体的透明感正在快速消退，瞬移的能量已经耗尽了——
这是他第一次，无法使用瞬移，彻底被“困住”。
白袍人已经越来越近，他们的身影在红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
“快走！”顾十七拉起凌越的胳膊，朝着旁边的小巷跑去，林晚秋也已经赶了过来，三人一起钻进小巷，躲在垃圾桶后面。
白袍人在裂缝旁边停留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又朝着其他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三人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浸湿了衣服，心脏还在“咚咚”地狂跳。
凌越的脸色依旧苍白，他靠在墙上，看着手里的第二枚清醒之印，又抬头看向顾十七，眼神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和。
“这次……谢了。”凌越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人听到一样，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顾十七说谢谢。
顾十七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我们是同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凌越没有说话，只是将印章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然后摸了摸脚踝上被触手缠住的地方，眉头皱了皱——
那里已经红肿起来，还带着一丝刺痛。
林晚秋凑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布条，递给凌越：“先包扎一下吧，虽然不知道那些触手有没有毒，但至少能防止感染。”
凌越接过布条，没有道谢，只是默默地包扎好脚踝，动作有些笨拙，显然平时很少做这种事。
小巷里一片寂静，只有三人的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投影里的哭喊声响。
顾十七看着凌越，心里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因为这次危机，拉近了一些。之前凌越对他的戒备，像是被刚才的触手打破了一道缺口，虽然还没有完全消失，但至少，凌越开始愿意接受他的帮助，愿意对他说谢谢了。
“投影快结束了，我们得赶紧回楼阁。”凌越突然开口，他抬头看向天空，发现投影的光幕已经开始变得暗淡，“等投影消失，街道会恢复正常，到时候再走，容易遇到其他危险。”
顾十七和林晚秋点了点头，三人一起走出小巷，朝着楼阁的方向走去。
凌晨的街道依旧漆黑，金色的地砖在夜色中泛着微弱的反光，像是在无声地记录着刚才的危机。
凌越走在中间，他的脚步有些不稳，显然脚踝的疼痛还在影响他，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地跟着顾十七和林晚秋。
顾十七走在前面，偶尔会回头看一眼凌越，确认他没事。他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链，心里充满了希望——他们已经拿到了两枚清醒之印，只剩下最后一枚了。
虽然不知道第三枚印章藏在哪里，也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什么危险，但顾十七觉得，只要他们三个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找到第三枚印章，打开红色门扉，逃离这个极乐狱。
回到楼阁，三人各自找地方休息。顾十七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手里把玩着“苦”字石头。
他想起刚才凌越说的“谢谢”，心里觉得暖暖的。他知道，凌越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只是过去的经历让他习惯了用疏离来保护自己。
或许，随着他们一起经历更多的事，凌越会慢慢放下戒备，真正把他们当作同伴。
顾十七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忘忧亭上，那里藏着第一枚清醒之印——明天，他们就去把它取出来。
现在，他们离离开这个极乐狱，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