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说完,举着刀就要动手,棠溪昭拦下,“阿姊,别杀她,算我求您!”
乔氏扬起巴掌扇过去,只听得一声脆响,正要动手时,身后飞来的羽箭贯穿她的手臂。
棠溪昭一惊,还没扶稳乔氏,李持安飞了过来,举着长剑朝他杀来,他只地跃身躲避,任乔氏倒地。
李持安两脚踹翻乔氏的随从,把纪晏书拉回身后护着。
“棠溪昭,你瞒我瞒得好苦啊!易容成甘若醴,你可真是好得很啊。”要不是从乔氏心腹那里得知,他还不知道棠溪昭就在他身边。
齐廷他们赶来,李持安让他们护好纪晏书,他则举剑和棠溪昭缠斗,一时间刀光剑影,雪上人影翩翩。
这时南荣清嘉领着他那帮手下出现,一挥手,身后的人就朝他们杀来。
新仇加旧恨,南荣清嘉提着他的大刀就杀来,齐廷林平和他对打,场面一时纷乱不堪。
纪晏书握着李持安方才塞给她的短刀躲避着,谁知荞娘举着刀杀朝她过来,还没靠近她,就被一个黑影窜过来,挡在她的前面。
是胡扬之!
他被乔氏一刀扎中胸膛。
乔氏拔出刀,刀刃鲜红,滴滴血落在地上。
“爹……”纪晏书抱住倒下的胡扬之,胸膛的血汩汩而出。
胡扬之的嘴皮在动,纪晏书看明白他说的三个字。
对不起!
“到你了,胡晏书。”乔氏双手举着刀,又要动手,被辛芙蓉敲了一记闷棍,倒在地上。
“晏儿。”辛芙蓉护在纪晏书身前,公孙掌柜则擒住乔氏。
……
棠溪昭不想和李持安对阵,便说:“李持安,齐廷他们可打不过南荣清嘉啊,你想他们被南荣清嘉杀了吗?”
听到这话,李持安收了剑势,转身去帮齐廷。他和南荣清嘉打过,知道南荣清嘉身手不可小觑。
他的功夫在南荣清嘉之上,有他入阵,齐廷林平助攻,南荣清嘉便败下阵来被擒住。
“落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个人三番两次要杀他娘子,李持安早就恨不得杀了他,才提剑要杀,却被辛芙蓉叫住。
辛芙蓉上前,按着南荣清嘉的脑袋,定定地盯着脖子上山峦似的印记。
“你这个印记是不是胎记?是不是天生的?”
“是。”南荣清嘉一抖他脑袋,那手按他真舒服。
辛芙蓉声音里透着急切,“你有没有一个小孩的包被,红色的,绣了西湖的山,西湖的水,还绣了荷花桂花,面上还绣了两个名字,晏儿,嘉儿,嘉儿两个字要大一点。”
南荣清嘉听了描述,好奇这人怎么知道他幼儿时期的包被是啥样。
“你快说呀,有没有?”辛芙蓉急声催促。
纪晏书想到小阁楼的大箱子,里面好像就是有这样的包被,“哥,他好像有这样的包被,我见过。”
辛芙蓉按下李持安的剑,“李持安,你不能杀他,他是嘉哥儿,晏儿的亲弟弟啊。”
李持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纪晏书,发现她同样懵逼。
纪晏书呆呆地看辛芙蓉,他这什么操作?
“哥,不是,你说什么?他是……我弟?”
辛芙蓉道:“夫人生孩子的时候,我已经八岁了,乾兴十四年八月十六日那天,夫人生的是生的龙凤胎,你出生在前,嘉哥儿在后,嘉哥儿比你健壮,不用送医馆诊治,夫人做月子,嘉哥儿便由我母亲照顾,可不知哪里冒出一伙人,迷晕我和母亲,抱走了嘉哥儿。”
“夫人知道后,却让我们收拾金银细软,连夜南下杭州,我问夫人,夫人只说是他,他知道了,但这个他是谁,夫人没跟我说。”
“晏儿,南荣清嘉真的是你的弟弟,脖子上青色山形胎记像西湖的山,和嘉哥儿的一模一样。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嘉哥儿的名字就是夫人从这句诗里取的。”
南荣清嘉神情呆住,脑中回想那像张被他藏在箱子里的包被,手摸着脖子的胎记,“不可能……不可能……”
辛芙蓉把荆王府管家拉过来,“嘉哥儿是不是被你们抢走的?是不是?”
荆王府管家还没说,李持安一拳打他肚子上,荆王府管家疼痛地倒地。
“是,当年是我迷晕了人,抱走孩子,我不知道是龙凤胎,只以为是一个。”
“晏儿。”李持安忙扶住站不住的纪晏书。
南荣清嘉顿时只觉得五雷轰顶,他怎么能是胡晏书的弟弟?
此时乔氏讽刺道:“你们姐弟真是讽刺啊,一个报错了仇,杀错了仇人,一个认贼作父,为虎作伥。”
“哈哈哈,大公子,你的火油烧死了你的亲生母亲,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姐姐在公堂上受审……”
啪的一声,乔氏被李持安一巴掌扇晕过去。
南荣清嘉痛彻四肢百骸,头痛欲裂,整个人重重跪下来,眼前的那双手似乎变得鲜血淋漓?
他不是被人遗弃,是他烧死了母亲?
……
“母亲是被他的火油烧死的,他怎么可能是我弟弟呢?”
“我报错了仇,荆王爷是才是杀我母亲的仇人,我们回京,马上回京,我要杀了他……”
见纪晏书情绪激动,李持安只能把她晕了,抱到床上休息。
之后的两三天,纪晏书都没有见到南荣清嘉的身影,她安葬好父亲,祭拜之后,便起程回杭州。
一路上,李持安担心她,就让阿蕊点了好眠香弄晕她,那煞白的脸色,让他心疼自责。
回到汴京,已是将近年关,朝廷早就休朝了。
纪晏书面色异常的平静,好像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每天早出晚归,这让李持安感到异样。
这日,李持安见到回来的纪晏书,立马就闻到她身上刺鼻的味道。
“硫磺硝石的味道,你去黑市弄火药了,你弄火药做什么?”
纪晏书闪烁其词,“我不知你说什么。”
“回来再跟你说,”李持安猜得到她要做什么,“二雅,山薇,看好娘子。”
他则带着齐廷几个人去了荆王府,以烟火局造劣质烟火为由,搬走荆王府新买的烟火炮仗。
从烟火炮仗中取出来的火药,齐廷看了都不禁感叹,这些火药能把荆王府炸个稀巴烂,荆王爷必定尸骨无存。
李持安觉得心里难受得很,他娘子是不在乎自己的命了。
他理解娘子想要报仇的心,可如若真的炸死了荆王,谋杀皇亲要夷三族,夫族,母族,父族。
“娘子,你不在乎你自己和我的性命了吗?”
纪晏书做好一切之后,只想杀了荆王爷报仇,“我母亲早就不在纪家族谱了,我仿了你的字写了和离书,已经送到仳离司公证,李家和我没有干系,父族就只剩我一个人,用我的命换荆王爷的命,值了!”
“晏儿,”李持安抱住疯魔的纪晏书,“我能帮你,我们去开封府,去敲登闻鼓,律法会让荆王爷付出代价的。”
“我不需要你们帮,我不信任何府衙律法,我只信我自己……”纪晏书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