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高悠决定前往朱梆的府中休息。
进入朱府后,赵卓带着侍卫到处走了一下,仔细检查了府内的安全情况,以确保没有留下任何隐患。
陈三喜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早有人把洗漱的水的帕子准备好,伺候高悠洗漱。
因为天太晚了,高悠也没有再做什么吩咐,洗漱之后就让大家去休息。
朱梆已经被俘,但刚刚拿下历运城,局势尚未完全稳定,徐震山担心会有人对高悠不利。
所以命令军队分成两部分,一半前往距离朱梆府邸较近的军营驻扎,另一半则跟随高悠住在朱府,以便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第二天一早,高悠刚用过早饭,正准备召集众将,就接到探子来报,邝成带着军队来了。
高悠很高兴,立刻众将叫来,带着他们出城迎接。
不一会儿,邝成带着军队浩浩荡荡地抵达城外。
看到高悠亲自来接他,邝成赶紧下马,快步走到高悠面前,抱拳行了一礼军礼,说道:“属下邝成,见过太子殿下。”
高悠上前把他扶起,笑着说道:“邝将军,这次行动非常成功,你辛苦了。”
邝成谦虚地说道:“殿下过奖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随后,高悠和邝成一起返回朱府。
落座之后,邝成向高悠汇报了他分兵拿下诸县城的经过。
高悠听后,再次表扬了他:“做的不错,回去我会向父皇为你请功。”
邝成说道:“殿下,这都是您安排的好,属下只是执行命令而已,不敢贪功。”
“哎,你确实做的好,应该有功。”高悠笑道。
接着,他也向邝成讲述了拿下历运城的经过,邝成听后对他佩服不已。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朱梆和杨文候被从牢记里带出来押赴刑场。
两人被五花大绑塞进囚车里,囚车在街道上缓缓前行,周围挤满了愤怒的百姓。
百姓们看到朱梆和杨文候,纷纷高声咒骂,拿起手中的石头、菜根、烂泥巴等杂物,朝他们扔去。
朱梆和杨文候惊慌失措,满脸恐惧,却又动弹不得,只能无奈的忍受。
“打死他们,打死这两个恶贼!”
百姓们愤怒地喊道,声音震天响。
朱梆和杨文候被骂得狗血淋头,身上满是泥土和垃圾,狼狈不堪。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却又带着一丝不甘,仿佛还抱有最后一丝对生的希望。
终于,囚车抵达刑场。
士兵们迅速将朱梆和杨文候从囚车里拖出来,按跪在地上。
陈三喜站在高台上,大声宣布道:“各位父老乡亲,朱梆和杨文候这两个恶贼,残害百姓,欺压士兵,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今天,我们将在这里处决他们,为历运城的百姓讨回公道。”
百姓们听了,齐声高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声音如雷鸣般震耳欲聋,整个刑场充满了愤怒和正义的气氛。
陈三喜看向高悠,高悠点了点头,陈三喜大喊一声:“行刑。”
士兵们挥刀而下,朱梆和杨文候的头颅瞬间落地,鲜血喷洒而出。
百姓们看到这一幕,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纷纷高呼:“太子殿下英明,太子殿下万岁……”
高悠站在一旁,看着欢呼的百姓,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历运城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将不会再战事,百姓们终于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三天后,历运城被拿下,朱梆被处决的消息传遍了其余还没有被占领的城池。
消息像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整个地区,所有的人都感到了震撼和压迫。
面对大恒军的强大压力,一部分人选择了投降。
他们深知,抵抗只会带来更多的流血和牺牲,而投降或许还能保全性命。
于是,这些城池的守将和地方官员火速派人与高悠取得联系,商谈投降的事宜。
高悠对这些愿意投降的人并没有刁难,只要他们保证归顺之后,永不背叛,听从朝廷的调遣,即可接受你们归顺。
这些城池的守将和地方官员接到回复后,纷纷表示同意。
他们知道,这是保全自己和百姓的唯一机会。
高悠随即派军队前去接收,并对这些城池的军队进行了改编,保留了愿意归顺的士兵。
同时对那些投降的将领也很照顾,保留了他们的官职,并给了重赏。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投降,还有一部分人始终不愿屈服,抱着宁可玉碎的想法,非常坚决地与大恒军队对抗。
下午时分,阳光斜斜地洒在逶遥城的城墙上,却无法驱散这里的阴霾。
城墙到处是炮弹摧毁的痕迹,巨大的砖石被炸得四分五裂,城墙上的垛口被炸得参差不齐,仿佛是这座城市痛苦的伤口。
城墙下的土地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士兵的尸体纵横重叠,有的仰面朝天,有的俯卧在地,还有的被压在倒塌的城墙下,只露出一只手臂或一条腿,显得格外凄惨。
伤者们躺在地上,低声哀吟,声音微弱而痛苦。
他们的身体上满是鲜血和泥土,伤口还在不断地渗血。
有的士兵被炸断了四肢,有的被弹丸击中了要害,生命正一点点流逝。
幸存的士兵们伤痕累累,他们的脸上、手臂上、腿上都带着伤痕,有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废墟中穿梭,有的在抢救伤员,有的在抬尸体,动作虽然缓慢,但却很有规律。
一名年轻的士兵拖着一条伤腿,艰难地走到一个受伤的同伴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说道:“兄弟,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把你抬下去医治。”
受伤的士兵微微睁开眼睛,露出痛苦的微笑,低声说道:“谢谢……兄弟……”
年轻的士兵咬了咬牙,和其他几名士兵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受伤的同伴抬起来,朝着城下的临时救护所走去。
他们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在和命运抗争。
不远处,一名老兵正在指挥着士兵们清理尸体。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但依然充满了力量:“兄弟们,把尸体都抬到城下去,别影响了后面守城兄弟的行动。”
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抬起来,放在担架上,然后抬到城墙下的一角,那里已经堆满了死去的战友。
老兵站在一旁,默默地望着这些年轻的面孔,眼中闪过无比的悲伤。
整个逶遥城笼罩在一片悲壮的氛围中,伤痛和死亡的气息依然弥漫在空气中。
城墙后面,一处古朴的茶社,平日里是茶客们品茗闲聊的好去处,自从大恒军来攻城之后,这里便被征为临时指挥处。
茶社的二楼大堂中间,一张长条木桌被临时摆放在这里,周围摆放着几张椅子。
往日里,这里充满了茶香和欢声笑语,如今却弥漫着紧张和疲惫的气氛。
霍全,逶遥城的主将,神情疲惫地坐在椅子上,脸上还带着刚刚经历大战的痕迹。
他的盔甲上满是灰尘和血迹,头发也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他的手下将领们分站在周围,每个人脸上也都带着汗水和血迹。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而持久的防御战。
大恒军从中午开始,一直不断地进攻了三个多时辰。
为了抵抗住大恒士兵的进攻,霍全亲自带着手下众将亲临城墙上指挥。
直到半个小时前,大恒军队终于撤走,他们才松了口气,得以下城休息。
霍全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微微闭上眼睛,试图缓解一下身体的疲劳。
他的手下将领们也纷纷围坐在他身边,虽然疲惫,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庆幸,因为他们成功地守住了这次大恒军的进攻。
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一员将领快步走了上来。
这是霍全派去统计伤亡的副将周越。
周越走到霍全跟前,抱拳行礼后,向他报告道:“将军,伤亡已经统计出来了,总共死了一万一千六百二十三人,伤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一人。”
这组伤亡数字让在场的将领全都脸色大变。
毕竟一场仗就死伤了这么多人,这要是持续个一月两月,就算再多的士兵也经不住这么消耗。
手下将领齐鸿向霍全进言道:“将军,伤亡太大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全军覆没。
必须趁现在还没有造成更大伤亡,赶紧想办法才行。
要不然等大恒军再攻打几天,伤亡更重就晚了。”
另一名将领袁斐也跟着劝道:“是啊,将军。现在还只是一支大恒军来攻打我们,要是再等上几天,其他地方被攻克,所有的大恒军全都赶来,那咱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霍全看了他们一眼,问道:“那你们有什么办法?”
袁斐说道:“将军,现在大王和王子等人全都被抓,王城也被占领,桑荣国已经名存实亡。
将军也不用再坚守在这里,不如带着军队去投靠云洛国或晋卫国。
以将军的能力和手中几十万大军,必定会受到重用。
到时将军依然可以享受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比死守在这里等死要强得多。”
霍全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众将领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齐鸿道:“将军,袁将军说得不错,眼下投靠云洛国和晋卫国,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否则,朱梆的结局很可能在咱们身上重演。”
其他的将领也都随声附和,劝他赶紧定夺。
说实话,霍全不想离开,因为他在这里经营了那么久,现在让他全部放弃有点舍不得。
不过他也明白,现在的局面已经由不得他。
就像齐鸿说的,真要是被困死在这里让大恒军队抓住,真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所以,不管他舍不舍得,都必须走这条路。
霍全轻轻点了点头,站起来道:“好,就按你们说的办,今晚就动身。
不过,逶遥城我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大恒军队。
传令下去,把城里所有的粮食、银子、马匹全部给我带走,把所有的百姓都杀光,房子全烧掉,让大恒军队什么也得不到。”
在场的将领一听,全都变了脸色,因为这个想法太狠毒了。
周越劝道:“将军,这些百姓可都是我们自己人啊,这么做会让其他百姓寒心的。”
霍全冷笑一声,说道:“桑荣国都已经不存在了,还管这些做什么?
而且,大恒占领这里后,他们全都成了大恒子民,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还留着他们将来跟我们做对吗?”
“将军……”
“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定了。”
霍全冷着脸看着在场的将领说道,“立刻去准备,先把粮库、银库里的粮食和银子装到马车上。”
“是。”众将应声后离开了。
在逶遥城四十里外,大恒军的营地里,主将袁战跟手下将领们正在营帐里商量如何攻打逶遥城。
袁战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一丝失望。
他原本以为,凭借大恒军的火炮和兵力优势,能够迅速拿下逶遥城,但没想到逶遥城的守军如此顽强。
火炮连续攻击了两个时辰,对方硬是一直坚持不退,让他们没有破城的机会。
袁战叹了口气,环视四周,问道:“大家可有什么良策?”
将领魏方想了想,说道:“明天可以先用火炮对他们进行猛烈攻击,然后趁机炸开城门,冲进城去。
以前太子殿下就用过这招,非常管用。”
袁战摇了摇头,说道:“但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火药棒,近距离交战我们能压制他们。
现在他们也有火药棒,而且人数是我们的几倍,且不说我们是不是能取得最终胜利,就算能只怕伤亡代价也会很大。
所以,这不是最佳之策。”
将领于维说道:“那就只有暂时休战,等太子率兵赶来。
历运城已经被拿下,又有很多地方主动投降,太子应该能够率兵赶来,到时候我们兵力就足以跟他们抗衡了。”
袁战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好,我马上修书一封,派人给太子送去。”
随后,他立刻让人准备笔墨纸砚,给高悠写了一封信。
信中详细说明了当前的战况,以及他们面临的困境,请求高悠尽快率兵赶来支援。
信写好后,袁战叫来一个亲兵,说道:“你立刻把这封信送给太子殿下,路上一定要小心。”
亲兵接过信,行了个礼,说道:“遵命将军。”
随后,他转身快步离开了营帐,骑着马朝着历运城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晚上子时以后,霍全全副武装,一脸严肃地坐在临时指挥处的椅子上。
他的周围,五百个亲兵把他围得水泄不通,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整个指挥处,弥漫着一种紧张而严肃的气氛。
过了一会儿,齐鸿快步走了进来,向霍全报告道:“将军,所有的粮食、银子全都已经装到了马车上,随时可以出发。”
霍全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好,我先带着人押着那些东西离开。
你带五万人留下,一个时辰后,再动手把所有的百姓全杀掉,然后放火烧掉所有的房子,赶去跟我会合。”
齐鸿应道:“是,将军。”
霍全又补充道:“记住,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不能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给大恒军。”
齐鸿点了点头,说道:“明白,将军放心,属下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霍全随即从屋里出来,走到外面,翻身上马,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士兵,说道:“走。”
亲兵们齐声应道:“是。”
霍全带着大队人马,押着装满粮食和银子的马车,从南城门缓缓驶出,朝着预定的方向而去。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车轮碾过地面,发出“吱吱”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霍全坐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逶遥城,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座他经营十几年的城池即将陷入一片火海,从今往后他也不能再回到这里。
一个时辰后,夜色深沉,月光如水般洒在逶遥城的街道上。
齐鸿站在城墙上,环视着脚下的城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中透露出冷酷与决绝。
“开始动手。”他转身对身边的士兵说道。
士兵齐声应道:“是。”
随后,士兵们朝着城内各个方向奔去。
齐鸿带着一队士兵率先冲向城西的居民区,踹开一扇扇紧闭的大门,凶狠地闯入百姓的家中。
百姓们大多已经入睡,突然被惊醒,纷纷从床上爬起来,惊恐地看着闯入的士兵。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一名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饶。
她的脸上满是泪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一名士兵狠狠地踢了她一脚,随后举起手中的长刀,毫不犹豫地砍了下去。
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母亲的身体也斜倒在地,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房间。
另一户人家,一名老汉和老妇也被闯入的士兵惊醒。
老汉颤抖着双手,说道:“各位军爷,我们是良民,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士兵没听他说,挥刀砍向老汉,老妇惊恐地尖叫一声,试图护住老汉,但刀锋无情地划过她的身体,两人几乎同时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
全城的百姓惊恐大叫,纷纷试图逃跑,但街道上、巷尾里、店铺前、水沟后,到处都是士兵的身影。
他们无情地挥舞着武器,见到百姓就杀,没有任何怜悯。
街头巷尾,到处都是百姓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一名年轻的女子试图带着年迈的母亲逃跑,但被一名士兵拦住,女子跪在地上,哭喊道:“求求你,放过我的母亲吧,她年纪大了,已经活不了多久,就别杀她了。要杀就杀我。”
士兵面无表情地挥刀砍向女子的母亲,女子惊恐地尖叫一声,试图阻止,但已经来不及,她母亲的首级被斩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
女子绝望地抱住母亲的尸体,哭声在夜空中回荡。
但仅仅只维持了不到两秒,她也被杀了。
屠杀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城中的百姓被屠杀殆尽,整个城市才恢复了寂静。
街道上、巷尾里、店铺前,到处都是百姓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整个城市仿佛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死寂而恐怖。
齐鸿看着脚下这片血流成河的街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转身对身边的士兵说道:“放火。”
士兵齐声应道:“是。”
随后,士兵们搬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油桶,把盖子打开,将火油泼洒在满城的房屋的门上,墙上,柱子上,屋顶上。
然后把火把扔到火油上,火油被点燃,火焰迅速燃烧起来。
片刻之后,起风了,火势越来越大,火焰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吞噬着一切。
房屋的木梁和墙壁在火焰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火光映红了整个夜空。
整座城池都弥漫着浓烟,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焦糊味和火油的气味。
齐鸿看到火势已经完全燃了起来,对身边的士兵们说道:“走,离开这里。”
士兵们齐声应道:“是。”
随后,齐鸿带着五万士兵迅速出城。
当他们跑到离城一里多的地方时,齐鸿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逶遥城。
此时,整个城池已经被火焰完全覆盖,浓烟滚滚,遮天蔽日,远远的都能让人感到窒息。
在大恒军的营地里。
袁战帐外,一名士兵抬起头,看向远方,眼神中露出一丝惊讶,士兵指着逶遥城的方向,大声说道:“大家快看!”
袁战正坐在营帐里,听到士兵的呼喊,立刻出去,抬起头来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逶遥城的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袁战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意识到逶遥城肯定出事了,立刻叫过来一个士兵,吩咐道:“你立刻去打探一下怎么回事。”
“是。”
士兵立刻翻身上马,朝着逶遥城的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