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你怎么在这儿呢?”
李斯淳跑过去瞧见齐伯穿得比乞丐也强不了多少,很是难以置信。
齐伯沉叹了一声,抹了一把老泪,哽咽道:“没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淳公子!”
随后,众人听李斯淳提及齐伯的身世。
原来齐伯曾是崇安国公年少时的侍从,因着样貌长得端正,被华州一个世家旁系的富绅独女相中,富绅派人多次到崇安国公府说媒,其独女又是个书香贤惠的,长相虽不是很出众,却不是娇蛮任性的性格。
而后世家的宗族长老亲自登门崇安国公府提亲,李斯淳的父亲了解富绅家独女和富绅的性情之后,忍痛同意的此事。
即便是如此,也是议亲两年之后,李斯淳五六岁时才同意齐伯去做上门女婿。
齐伯自幼没有了爹娘,拿李斯淳的父亲当长兄看待,每逢快过年时,便会备上厚礼去崇安国公府。
五六年后,齐伯之妻身怀有孕。
而后便没了音讯,李斯淳的父亲在次年曾派人去寻过,打探回来的消息是齐伯之妻生产时难产大出血,孩子也没生出来,母子便没了气息,齐伯伤心过度,出了家。
富绅夫妇失了独女之后,没过几个月,气血郁结前后而亡,富绅的财产由其堂弟继承。
李斯淳的父亲得知此事后,派人去寻了齐伯好几年,也没找到齐伯在哪家寺庙,这便成了崇安国公的心结。
齐伯将旁边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抱在怀里,指着一旁十一二岁的女儿道:
“并非如此,是吾妻之父突然患了重疾而亡,他亲弟将我岳母和我妻女,还有几名忠心的仆从婢女绑了,将我们扔到这荒山野岭之中。
原先那边的山头住着人,我们去过,差点送了性命,兜兜转转来到了这个道观,虽然残破,好歹不至于流浪荒野之中。”
容想想问:“方才那诡异的笑声,是你笑的吧?”
齐伯颔首道:“是我,我以为是不远处山头住着的人来抓我们,装鬼吓唬他们。”
李斯淳见齐伯手上都是冻疮了老茧子,很是心疼地道:“这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容想想打断道:“大致的事,我们听明白了,先给齐伯他们洗漱一番,换好了衣裳,将方才剩下的烤鱼给他们吃了,我们尽快寻到下山的路才是正经!”
容想想原本是不想急着走,但是墙壁上诡异的画,让容想想明白,这个道观以前的老道占卜之术极其厉害。
自她站在大殿门前时,便听到极其微弱地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你回不去了……你回不去了……】
容想想不知道这个回不去,是回不去现代,还是回不去京城。
李斯淳连连颔首,容想想命潜龙卫和擎天带着的侍卫,将大殿好好搜寻一番。
梅友微微蹙眉,很小声问容想想道:“九公主殿下有没有觉得这个被烧毁的道观有些个怪?”
“怪在何处?”容想想故作镇定地道。
“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梅友问。
容想想的秀眉皱起,“你听到什么了?”
梅友的手指摩挲着,实话实说道:“我好似听到这墙上壁画中的人在说话。”
万垐在旁微微颔首,表示他也听到了。
康承恩和李斯淳异口同声道:“我怎么没听到?”
封鑫走过来说道:“皇后娘娘说有些个不适!”
容想想赶忙带着侍君走过去,见皇帝将皇后慕容雪揽在怀中,为其顺着背脊道:“定是你胆小吓的,想想怎么能在你耳边说话呢?”
皇后慕容雪指着壁画道:“是她在说,不是想想说的!”
容想想心下一紧,问道:“母后,她说什么?”
“她说你霸占了她的身体,让母后勒死你,她就可以回到她的身体里了!”
其实不光是皇后慕容雪听到了,梅友和万垐也听到了,就连封鑫也隐隐约约听到了。
但是,除了万垐以外,所有人都认为这道观很诡异,认为壁画有问题。
容想想走到壁画前,凝眸看着云端上的人,那是真实的九公主无疑,因为九公主正怒色地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
恰在此时,容想想的脑海中陡然震响一道声:
【你想出去,必须得将壁画上真的九公主损毁,只要你损毁她,你这一世都可以霸占她的身体。】
容想想突然就笑了,叹道:“云游的道士,本公主原以为是个老神仙,不想,你修的是邪道!”
容想想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她将旁边的壁画瞟了一眼,这壁画是道观中童子血所绘制。
当年火烧此处的潜龙卫,将这名云游道士封在了石壁后面,不曾想,石壁之后竟另有一番天地,导致云游道士邪修反而精进了。
【你怎么会知道?你不是人?是何方神圣?】
墙壁后的老道声线都变了,容想想便知道她猜对了!
这时换好衣裳的齐伯走过来说道:“说来也怪,这墙壁上的画,经常变,我们初来时,并不是这样的!”
容想想转首凝着齐伯道:“你丈母娘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