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闻言,脸色大变,愣在当下。
李斯淳见齐伯面色不对,问道:“你丈母娘不是和你一起逃出来了吗?”
齐伯揉了揉鼻尖,叹道:“我丈母娘哪里是个能吃苦的?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来此不足三个月,便一病不起,又寻不到大夫给她治疾,唉……”
容想想的眸光陡然一冷,厉斥道:“你在说谎!”
齐伯吓得跪在地上大呼:“冤枉!草民怎敢欺骗圣上和九公主殿下?”
李斯淳本想替齐伯说情,转念一思,他们家九公主殿下极少会这般严肃,便止了到唇边的话儿。
容想想哼道:“你旁边的妇人压根不是你的正妻,而是你正妻的粗使丫鬟,你做了上门女婿是受了些委屈,原本你是想和崇安国公说此事,奈何你自尊心过盛,好几次没有说出口。
心中烦闷,饮了酒与这丫鬟风流快活一夜,此后你们二人时常行苟且之事,被你身怀有孕的正妻得知。
原本不是生产之日,因为气急攻心,才导致难产大出血而亡,就连腹中的孩儿也没保住。
你老岳丈气急败坏与你理论,并将你关在柴房中,你半夜下了毒,将你岳丈毒死,偷了府中的金银珠宝,带着几名丫鬟和与你亲近的小厮想逃跑,又怕世家寻到你,你就抓了你丈母娘作为要挟。
虽说你自幼跟着崇安国公,到底那时年轻,不懂得经营,来到这个州衙做买卖被坑骗,你偷的那些钱,所剩无几,又得罪了当地的豪强。
无法,你只好带着他们来此,见隔壁山头人多,且经常有商船来此,便在夜晚装神扮鬼去截商船上的货物,否则,这些年,你们早饿死在此处了。”
“是这样吗?”李斯淳难以置信地看着齐伯问道。
容想想继续道:“可你意外发现这墙壁后面藏着邪修老道,那邪修老道需要一名妇人做炉,你思来想去,便将你丈母娘送他,我说的对吗?”
齐伯惊目道:“九……九公主殿下……”
“本公主怎么知道?你瞧瞧这墙壁上面的画!”容想想指着墙壁上的画。
众人凝眸一瞧,墙壁上的画居然变了,所画是齐伯做了上门女婿之后,一直到这个道观发生的一幕幕。
齐伯的脸色顿变,矢口否认道:“不是这样的,是这个邪道乱画!”
容想想道:“邪道所画有些不实,但是,差不多就是如此!”
齐伯脱口道:“我岳丈不是我毒死的,是他女儿难产大出血,他气急败坏用鞭子抽我,我已经悔过了,认错了,额头都磕流血了,他非要打死我,我反抗之下,不慎推到他,他的头撞在柱子,府中庸医说是皮外伤,给他开了些药,谁知道他晚上竟断了气!根本不是我给他喝了毒药。
我得知此事,吓坏了,这些人都是要给我岳丈陪葬的人,他们为了活命,才同我跑出来!”
容想想一挑眉道:“你怕死,你正妻和腹中的孩儿就不怕死了?”
齐伯泪目道:“我悔啊!她原先装得贤良淑德,却是个妒妇,因为我是上门女婿的缘故,日日将我贬得连府中下人都不如。
我不过是给她端洗脚水时,与丫鬟说了一句话,她便让我在院中跪了一整夜,即将入冬,寒风刺骨,她却无半分心疼我,还嫌我腰不软,力道不够,满足不了她。
但凡伺候不好,不是挨骂就是挨罚,我好歹也是个男儿,他们家就无一日拿我当人看,我想和崇安国公说此事,可是每次去国公府,崇安国公都同我说,让我与妻子好好过日子之类的言辞。
我本以为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就有盼头了,便用尽心伺候她,不过是因为乏累,她半夜说脚抽筋了,我没听见,便被她责罚!
那夜我觉得此生没有盼头,郁闷难言,才喝闷酒,与她有了夫妻之事,她是个贴心的人,暗中为我缝补衣裳,知我冷暖,我才……”
齐伯说到此处时,哽咽难言。
容想想看向齐伯身旁的妇人,冷笑一声道:“她知你冷暖?殊不知她是最歹毒的人,她一个三等丫鬟,这辈子都没有盼头,最好的出路不过是能得你正妻,给她许配个府中的小厮罢了,可她这一世都脱不了奴籍。
她知道你过得凄苦,暗中寻找机会,想与你暗通款曲,怀个你的孩子,让你想办法带她私奔。
否则,你做得那般隐蔽,又不敢时常与她在一处,你正妻身怀有孕,是如何那般凑巧捉住你们?
你没下毒,便是她下毒的,你原本是不想绑了你岳母来此,她的主意吧?”
闻言,齐伯转首看向身旁的妇人。
容想想扬唇道:“还装呢?不亮出真实身份吗?看见你们复景台首领,只知道跪在地上,实在是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