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干头发后,程西望也没再问修玉刚才的通话记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吃醋了。
饭桌上,程西望没过问,修玉倒是主动提起来。
“哥哥,我把你初恋拉黑了,你不会怪我吧?”
程西望差点被噎死,怎么茶里茶气的。
比起这个,程西望觉得眼下最重要的是去厨房找一袋糯米,这已经不是一把能解决的了。
程西望是个行动派,当他端着一碗糯米挪到修玉身边,修玉还不明所以地说:“你想吃糯米饭?”
那很美味了。
只是回答他的是一把迎头的糯米,修玉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这是把自己当成妖怪了。
真是的,好不容易查了教程,撒了回娇,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回馈。
修玉的自尊心十分受挫,一次勇敢换来了终身内向。
程西望并没有撒太多,只是稍微意思了几下,就把碗放下了。
修玉盯着放糯米的碗,越想越气,尤其程西望还笑得格外大声。
他瞪了程西望一眼:“不许笑。”
程西望笑得停不下来,还特意强调:“真的很好笑。”
“笑死你算了。”修玉没好气地说,但又没脾气地端正坐着,看着他笑个不停。
等程西望笑完后,又问修玉:“你刚才是在撒娇?”
修玉立马否认:“没有!”
说完,他就掩饰着去收拾桌上的碗筷,还让程西望把那碗糯米倒回去。
程西望听话地把糯米重新倒回袋子里,绕到正在洗碗的修玉身后,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温暖的背上。
修玉本来就没真生他的气,被他这么一哄,顿时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却还是故作郁闷地说:“现在不觉得我是妖魔鬼怪了?不怕我吃了你?”
程西望的手不老实地移到他的左胸心脏位置,拍了拍:“还生气呢,心眼这么小?”
说完,还具象化地拢了拢指尖,捏了捏修玉。
修玉脸上的温度立刻攀升,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慌乱地拿开程西望的手,退出去老远,仿佛程西望是什么可怕的猛兽一般。
不知为何,程西望生出一种地痞流氓调戏清纯小男孩的感觉。
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很爽就是了。
果然还是当反派幸福指数高。
程西望这样想着,已经迈着小流氓般的步伐走到了修玉面前,双手撑在流理台上,将修玉困在其中。
可惜修玉早就调理好了,他将原本掩饰脸红的双手移开,掐着程西望的腰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程西望体验到失重感,下意识地搂住修玉的脖子,寻求支点。
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就翻转过来。
修玉欺身压了上去,铺天盖地的吻如雨点般落下,程西望躲都躲不开。
调戏不成还反被占便宜。
程西望已经放弃抵抗了,修玉亲了个饱才停下,用脸颊蹭了蹭程西望的脸,甩锅道:“我现在这样奇怪都是你的错,你得负责。”
这程西望上哪说理去。
没得到回应,修玉抱着程西望的脸又啃了一口,留下一圈标记。
程西望抬手擦了擦被修玉啃过的地方,湿漉漉的,又滑又恶心,当即推开修玉去洗脸。
属狗的吧,就是属狗的吧。
“你是不是嫌弃我?”
“嗯。”
程西望承认的干脆,修玉反而不知所措了。
最后,他只能用含着怨气与委屈的眼神看着程西望,说:“你不能这样。”
蛮横无理中又有一丝讨好,更多的却是无措,害怕被嫌弃被抛下。
程西望难得没有对他补刀,好声好气地哄他:“我开玩笑的,不要这么看着我。”
这种眼神像把凌迟的刀,无声地谴责着程西望潜存的一点良知,好似这话比任何话都要来得伤人。
修玉这才露出一点笑容,扑上去抱住他,闷声说:“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抛下我。”
程西望听出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原本垂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抚上他的后背,轻拍几下。
只是保证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好一会儿,修玉才忍住发酸的眼眶,从程西望怀里抽身,急急忙忙背过去,说:“我要洗碗了,你去铺床吧。”
“好。”
夜晚,关了灯,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程西望听到修玉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才睁开眼。
黑暗中,他盯着修玉模糊的面容,陷入了纠结。
程西望叫出狗八,和他研究起心理学。
程西望:【小八,我觉得我可能是疯了,我刚才竟然被他的哭腔动摇了一瞬,我本来坚定到爆炸地要和他分手的。】
狗八:【难道你实际是个深藏不露的m?】
毕竟前几个世界程西望可没受过这么多憋屈。
程西望听完狗八的揣测,脸色难看,当即就否决了:【不可能,我呛他的时候心里可爽了。】
狗八深思过后,得出一个成熟结论:【旺旺,以我饱读网络小说的经验来看,你要么是变态了,要么是恋爱了。】
【……】
一阵漫长的沉默过后,程西望:【变态要吃什么药调理?】
狗八准备下线:【我去看看能不能申请走工伤报销医药费。】
对此,程西望十分欣慰。
这件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程西望的生活似乎并没有被影响太多,只是每每夜晚时查看任务进度,总是发愁。
进度值停在大约五十的地方不动了,即使那两个魔丸会面也没有丝毫影响。
对此,狗八给出的解决方案是,背着修玉去成玉那边刷刷存在感。
一定是修玉这边的数据值饱和了。
程西望觉得很有道理,他开始瞒着修玉和成玉偷偷见面。
程西望一边看着数据值增加,一边盘算着时间,也觉得差不多该到和修玉say goodbye的时候了。
只是开口是困难的。
程西望深知当面羞辱才是他原定的分手方案,但话到嘴边,他脑海中却总是预想对方听到这话后情绪失控的反应。
尤其是今天,程西望原本已经打算摊牌了,修玉却突然揭开了自己的伤疤,向他坦白了自己曾被抛弃的过往。
修玉对他说,自己从小就活在弟弟光环的阴影下,他身上的闪光点大家总是看不到似的,只关注性格更加讨喜的弟弟。
甚至在父亲出轨净身出户后,母亲仅仅因为弟弟一句“我不喜欢哥哥”,就抛下了他。
离婚后,父亲也没有再管过他,被母亲和情人抛弃后,父亲整日酗酒,精神恍惚,将他视作出气筒。
他一直都很希望有个家,不是房子,是真正的家。
说到最后,修玉没有哭,也没有哽咽,他看着程西望的脸,神色异常平静地问出那个问题:“你会抛下我吗?”
不知为何,程西望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出那句酝酿已久的话:“我只是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