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吊一晚给无恙脑子吊开光了。朝瑶仰头望着九凤,“你不爱与人族、神族待在一起,不用为了我窝在这里。”
“皓翎王为了让你接,不出意外是你那位男朋友过来。”九凤咬着牙才说出男朋友三个字,“你老实点,手爪子给我收好。我与相柳没那么多破事,但蓐收是神族,未来还得继承青龙部,规训老头多。”
“烦不烦啊。”朝瑶见他吃个味还得找理由,“我又不是谁都祸害,我专门找你们这种凶神恶煞,免得你们祸祸别人。”
“你能不能像以前说点我爱听的话!”小废物现在张嘴就气人,脾气越来越大。
九凤思索小废物身边的女子:西陵珩烈性刚强、静安妃?温婉隐忍、?辰荣馨悦世故功利?、?防风意映?工于心计、?阿念?骄纵纯真、大废物?隐忍坚韧。
脾气最大的阿念也没她这么无法无天,懂得看人下菜,她遇强脖子更硬。
“什么!”朝瑶猛地撑起来,他还怀念以前?他怀念没把自己打傻是不是!“我这嘴怎么?哪里不好?”
“你敬老爱幼,其余人能活三年算命长。”九凤拇指卡在她后颈的骨节上,像捏住一只猫最脆弱的命门,却忘了猫会挠人。
“你.......”
小废物突然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将他后续的话咬碎在唇齿间。
“不是嫌我说话难听?”朝瑶往后微退,低眸看着他的唇,唇瓣随着说话似有还无拂过他的双唇,星眸流转似秋水潋滟。
小废物眼睫近在咫尺,眸中碎光如淬火的星子,挑衅的、烫的。她退开的刹那,她眼底浮起的笑,明晃晃的得意下藏着一丝颤。
“难听就闭嘴。”指节猛地扣住她后脑,九凤低头咬回去。吻是报复,也是认输。她的呼吸乱在唇间,他的心跳得又快又野,和她的牙尖一样诚实。
百花在四周疯长。
府邸的庭院被奇花淹没,花瓣攀上秋千藤架。
掌心在她后颈无意识摩挲,小废物的呼吸陡然急促,指尖抓皱他衣襟时。不知何时讨伐成了溃败,九凤侧首加深了这个吻,指腹沿着她腰线上移,像拨开一匹不肯驯服的绸。
忽然翻身将她压进花丛,秋千猛地一晃,惊起几只衔着露珠的飞鸟。
膝头抵进她腿间,衣料摩挲声里混着她断续的喘,九凤俯身咬住她耳垂低笑:“……抖什么?”语气却哑得不成调,“身子骨不行了?”
“你这嘴更烦人。”朝瑶说完就勾住他脖颈,呼吸交缠间,温度黏连成网。
风卷着花香扑进结界,吹不散交缠的吐息。情潮如涨潮时的暗流,越是挣扎越被裹挟更深。
九凤与她十指相扣,注视着她手背下的鲜花被碾压出花汁,气息喷在她耳畔,像海风推着浪头撞上礁石,碎成一片湿漉漉的呜咽。
远处传来无恙咋咋呼呼的笑声,毛球与小九暴躁的骂声,夹杂着“色痞”之类的浑话,左耳毫无说服力的劝架。
九凤一把捂住小废物的嘴,反而将她压得更狠。朝瑶被三小只的吵闹声一惊,没来得及推开九凤就被捂嘴,他玩得真野。
断断续续的嘤咛不间歇在结界里响起,交织着结界外的惊呼声,“老天爷,咱们家花草成精了!”
不是花草成精,是你爹发神经。
两人纠缠像晴空下的古树与藤蔓,她绞住他的腰,他捂着她嘴,每一次撞击都将花草碾压成花泥。
“瑶儿?凤爹?”无恙推开屋门,满院子的花草藤蔓连屋子都看不见。三小只与左耳踏入院子,走了一大圈也没看见瑶儿,毛球眼尖发现瓷白的碗,端起来嗅了嗅,“估计又气上天了。”
这几天主人和凤叔自己放血自己喝,喝完就摔碗,摔酒瓶,摔盘子,一人气上天,一人气回军营。
“按照我说,他们就该换着喝。”小九连忙在地上瞅了瞅,果然在疯长的花草丛发现碎片。
无恙对小九调侃的话,嗤之以鼻,“你是不是想毒死我爹,你这黑心眼子怎么就不消停!”相柳大爷那血,除了瑶儿敢喝,谁他妈敢喝。上次在画卷,相柳大爷滴落的血,落到地面冒黑烟,砸出个窟窿。
“你他妈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就是我心眼子怎么,你爹不行,你他妈怪我?你嚣张你上啊!”小九反手就想抽无恙。只有瑶儿能喝,那说明两人天生一对。
无恙往后一闪,扑上去两人直接在花草从开打。
左耳与毛球............一句话又打起来了。
“嗯!”突然失控的力道,像是被贯穿,朝瑶忍不住闷哼出声,耳畔传来九凤带着喘息的话语,“我不行?”
齿尖碾过她的锁骨,力道狠得足以留下印记,倏忽间便绞缠得难分彼此。
上次相柳发疯,这次九凤发疯,全是托无恙的嘴。
小九和无恙打的鼻青脸肿,左耳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坛酒,与毛球坐在石凳上饮酒观戏。
许久之后,小九的拳头还没碰到无恙,无恙猛地被掀飞落进隔壁的府邸,小九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拳头,这么强?毛球和左耳震惊地看着被迫飞走的无恙。
小九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花泥,准备去隔壁府邸捞无恙,等会砸到他爹的爹,那真不知道怎么死。
三人刚准备去救无恙,蓦然听见凤叔的话,“摔死他长个记性。”
左看右看发现声音是从屋子里传出来,刚才屋里没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九凤给睡过去的小废物盖好被子,打开屋门将花草灵气吸食,避免出现个女妖精,疯长的花草瞬间恢复原样。
小九见凤叔心情不错,“凤叔,瑶儿呢?”
“气晕了。”九凤看了一眼小九,“无恙不适合昙夜阁,弄去镇上娼妓馆卖了。”关上屋门,去往别处。
三人.........穷得卖儿子?
洪江等人正在厅内议事,听见惨叫随即重物落地。相柳听见熟悉的声音,暗叹口气,众人跟在洪江身后,看见一白衣少年砸在地上。
他爹为什么帮小九啊,叫苦连天的无恙爬起来,看见相柳大爷一群人......丢人丢到家了。
扶着腰一瘸一拐走上前,礼貌行礼,“洪江爷爷,家庭矛盾,没影响到你们吧.......我先回家啊。”瞟见相柳大爷冰冷的眼神,不等洪江说话,纵身飞回家。
无恙揉着腰回到府邸,看见他爹坐在院子里剥核桃,“凤爹,你打我做什么?”
“我不行吗?”九凤冷冷地扫了一眼无恙。
无恙...........忘记瑶儿说的话,不能说男人不行。“这话不是小九说的吗?”
“哇!”
头顶传来小九的声音,无恙抬头一看,小九被绑在树桠上,面朝下,树桠如活物极速扭动转圈,小九两眼无光,眩晕呕吐。
左耳和毛球同情地看看小九,心不在焉修剪花草。
毛球...........洗干净手,讨好地望着凤爹,“凤爹,需要我帮忙吗?”
“你管住嘴,就是最好的帮忙。”九凤抬眸看了一眼无恙,完整的核桃仁被放进碗中。
爷爷?洪江不曾见过无恙真容,倒是见过小九和毛球修成人形后的模样。回头看向相柳,相柳淡漠地说道:“无恙,圣女家的宝贝。”
“她这宝贝挺有意思,有礼数,嘴也不认生。”洪江笑着走回厅内。转而严肃地望着厅内一直跟随他的将军,“有些士兵不理解为何选择清水镇,如今大荒人神妖混居在一起,太尊退位前愿此后再无种族之分,想来以后每个城池都会如琊城、萧关、清水镇一样,三族其乐融融,不分彼此。”
“我希望我们的士兵能与这里的妖族、人族,共同生活,尽早融入。”
厅内烛火微微摇曳,映照着众人沉思的面容。洪江抬手接住窗外飘落的一片花瓣,温声道:“你们看这花瓣落在砚台里,墨色便染了桃红;若落在茶盏中,茶水就添了花香。同是一片花瓣,与墨相融则为彩,与茶相合则为香,此所谓和而不同之理。”
老将军抚须沉吟:“将军言之有理,我们辰荣将士也该如这花。”这些年底下士兵对相柳身份的介意,他们有所耳闻。前期士兵们经历西炎王的围剿,后期困在山中,对山外的局势与生活已经脱节。
相柳指尖凝结一片霜花,“就像寒霜能令百草蛰伏,也能催发梅花,差异未必是隔阂,或是新的生机。”
洪江含笑望向众人:“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如今清水镇便是我们的江湖,与其执着鳞片差异,不如共修呼吸之道。”
一位年轻将领若有所思,“我今日看见镇上有学堂,开始教辰荣、西炎、皓翎文字,想来是圣女的意思。”
“嗯,辰荣国灭,老人还好说,年轻稚童已不认识辰荣古籍,圣女说万一以后挖着点辰荣的老宝贝,总得有人认字。”洪江想起朝瑶在宴会上给他说的清水镇规划,七代辰荣王都能被她挖出来,后人能挖出什么也不奇怪。
年轻将领哑然失笑,这圣女说话真有意思,“我们会约束好下面的士兵,不与清水镇百姓起冲突。”
“今日大家去军营看看,第一日想必大家惶惶不安,以后共住这府邸,我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大的府邸。”洪江起身带着众人去往军营,还没走出府邸,门口士兵前来禀报,府邸外有商队想要见将军。
商队见他?洪江疑惑一刹,举步走向大门。最前方的马车帘子掀开时,意外见到离戎族长---离戎昶。
离戎昶见到洪江亲自出来,赶紧拿起旁边的盒子下马车行礼,“洪江将军,圣女依照辰荣王遗愿,辰荣氏负责百草经注的雕刻,这是辰荣族长亲手雕刻,也是第一本,让我带来作为贺礼。”离戎昶将盒子递给洪江。
洪江打开盒子,展开竹简,字字句句都是当年陛下的心血。“替我谢谢辰荣族长。”指腹抚过文字,卷起竹简递给旁边的相柳。
“离戎族长亲自过来,还有什么事吗?”
“自然是过来做生意,我合作伙伴不去中原,只得我自己跑。”离戎昶风趣一笑,侧身指着后面的车队,“这些是好友心意,送给圣女的礼物,我来做生意就一起带来。”
“麻烦你收一下。”
“圣女的府邸在旁边。”洪江以为离戎族长不知朝瑶的府邸,看了一眼浩浩荡荡的车马队,占满一条长街。
“她哪有地方存。”离戎昶扬声一句,“现在清水镇找地方得让洪江将军费心。”
相柳看了看言笑的离戎昶,在义父耳边低语:“军营。”
“那先放在我的院子里,等会请圣女过来看看。”洪江随即侧身让开大门。
离戎昶立即让人先把东西抬入城主府,与洪江一起进去清点物资。待众人抬完,关上府邸大门,离戎昶随手打开一个箱子,拨开上面的棉服,众人才看清下面都是玉贝。
洪江徒手扯开一个麻袋,粮食里面混杂着玉贝。“这是?”
“爷们宰了五王一刀,五百箱玉贝,辰荣氏哪里用得完。”离戎昶双手交叠感慨地望着这一院子的“礼物”,真够有心。“爷们借着名头,把钱倒手,我们又打着送圣女礼物的名义,除去军需还有两百箱玉贝送到清水镇。”
“你们别客气,清水镇如今需要政绩,辰荣军在山里待了几百年,身上没钱也不好融入大家,融入大家最好的方式就是花钱消费嘛。”离戎昶边说边看院中的箱子,突然看见标着自己氏族徽记的箱子,连忙走过去,这群人办事真是不靠谱。
“这箱子不是,这是爷们的。”
众人纷纷看过去,里面是男子衣衫,离戎昶回头看着众人神色各异,连忙解释,“她给几个宝贝找人定制的东西,我顺便带过来。”
年轻将军冲着相柳问道:“刚才的无恙?”
不等相柳说话,离戎族长的声音已经响起,“对对对,就是无恙和小九他们,从小养大的宝贝。”
众人瞬间看向相柳,小九他们都认识,怎么是圣女养大的。洪江轻咳一声,“小九以前帮相柳办事,无意间认识圣女,入了眼。”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两人一起养着小九。
相柳镇定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义父的话。
“那你们先收拾,箱子悄悄送隔壁,我去见见爷们。”离戎昶惊觉自己说错话,赶忙告辞,走出府邸。
走到马车边,扶出车内老者,慢慢走向隔壁府邸。街道都是议论的百姓,他们看着那么多礼物暂存在城主府,圣女与氏族的关系他们早有耳闻,好奇礼物却也不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