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
李穗洗完澡后沉浸在静谧之中,享受着独处的时光,她想家了。
林芳则截然不同,
她像快乐的喜鹊般在水中嬉戏,沐浴的乐趣丝毫未减。
“咚咚咚……”
敲门声清脆地响在门外,金家老四的声音随后传来,带着几分热络:“二位美女,开饭咯,快出来吧!
李穗当即应了声“就来”,转头朝着浴室方向扬声喊:“阿芳!宾馆的热水都快被你耗光啦,赶紧出来——金家老四来叫咱们吃饭了!”
金家老四在门口等了半天,才见两人磨磨蹭蹭地开门出来。林芳走在后面,还忍不住念叨:“浴缸里也太舒服了,我真不想起来,就想一直泡着……”
金家老四一听,立马接话:“等会儿吃完饭,你再去泡就是!有本事,一晚都泡在浴缸里,别回床上睡啊?”
“有什么不可以?要不咱俩赌一把?”林芳不服气地顶了回去。
金家老四琢磨了几秒,摆了摆手:“才不跟你赌呢!我又没法盯着你,看你是不是真在浴缸里待着,我可不上你们俩的当——再上当我不成猪了?”
一旁的李穗听见这话,赶紧插话撇清:“你们俩的事自己聊,别把我扯进来啊!”
三人就这样子吵吵闹闹,一把推开西餐厅的门,暖黄的灯光裹着淡淡的黄油香扑面而来。
李穗第一时间就找了靠窗的卡座,侍者的菜单刚递过来,林芳就笑着点了经典的黑椒牛排,要了七分熟,又添了份蔬菜沙拉。
“阿穗,你上次念叨的奶油蘑菇汤,这儿的也有。”林芳说完便把菜单推过去,眼尾扫过邻桌摇曳的烛光。
李穗刚洗过的头发,还带着洗发水的香气,指尖划过菜单,最终选了香煎龙利鱼配柠檬酱,又加了份香蒜面包。
侍者很快端来餐包,温热的面包裹着酥脆外皮,撕开时还能闻到麦香。
没过多久,滋滋作响的牛排先上桌,黑椒酱汁淋在焦香的肉面上,热气裹着肉香直往鼻尖钻。
林芳切下一小块送进嘴里,肉质嫩得刚好,黑椒的辛香在舌尖散开。
李穗的龙利鱼也来了,鱼肉雪白细嫩,蘸着酸甜的柠檬酱,刚好解了腻。
金家老四边切着自己盘里的菲力,边笑着说:
“这家的味道还算正宗,你们还犹豫半天。”
李穗咬着香蒜面包,含混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不自觉飘向窗外——只见苗疆公主一行人正陪着一位坐轮椅的人,缓缓往餐厅这边来。
李穗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这位坐轮椅的人,该不会就是这次要诊治的病人吧!
就在这时,师父信里的那些话,
“小儿麻痹症,是可能造成瘫痪的……”
突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师父的预判,未免也太神了些!
可师父怎么会在两个月前,就精准预测到这事,还特意写在信里呢?李穗的心彻底乱了,目光紧紧锁在那人身上,嘴上却不由自主地开口:“咱们的病人大概来了……”
金家老四和林芳立刻追问:“在哪?”李穗抬手指了指窗外。
林芳顺着方向一看,当即惊声脱口:“怎么会是这样……”
金家老四也呆在原地,脸上满是惊谔,他攥了攥拳、压着激动心说道:“等等,你们两个跟我捋捋……”
林芳和李穗连忙点头。
金家老四这才开口确认:“苏先生那封信,是两个月前从华夏寄来的,对吧?”
两人又齐齐点头应下。
“那时候,咱们是不是还在从扶桑去美丽国的客轮上?”金家老四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林芳和李穗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只沉默地点了点头。
金家老四把头往前凑了凑,眼神亮得惊人,又追问道:
“信里是不是还写了,针对小儿麻痹症导致下肢瘫痪的创新康复法子?根本就像是为这个人准备的治疗方案,是不是?”
“对,都对……”
林芳先反应过来,拉了拉两人,“别在这猜了!咱们直接去问这位病人,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话音刚落,三人几乎同时迈开脚步,朝着那个坐轮椅的人快步迎了上去——空气中仿佛都绷着一丝待揭晓的紧张。
距离越近,
李穗越能看清轮椅上人的模样——约莫四十岁年纪,一身笔挺的西装衬得身形周正,却掩不住下肢的僵硬。
他被苗疆公主一行人围着,眼神里藏着几分难掩的局促,双手不自觉地在膝头攥了攥。
走在最前面的小龙刚要开口打招呼,金家老四已经抢先迈了步。
他压着心头翻涌的急切,尽量让语气听着平和:“这位先生您好,冒昧打扰——您是来接受治疗的吗?”
那人闻言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看向身旁的表弟。
见表弟微微点头默许,他才缓了缓神,开口道:“没错,我表弟说你们医术好,或许能帮我……这不,我就过来了。不知道这位医生贵姓?”
这话刚落,三人心里同时“咚”地沉了一下。林芳悄悄攥紧手心,往前凑了凑追问:“先生,您这腿疾,是小儿麻痹症(脊髓灰质炎)留下的后遗症吧?”
轮椅上的人愣了愣,随即苦笑着点头:“是啊,七年前得了这病,这些年四处求医,也没见好转……”
“是这个病”几个字刚入耳,金家老四三人瞬间定在原地,眼底的激动几乎要溢出来,竟半天没再说出话。
苗疆公主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时,
跟在后面的布郎教授,带着两个助手慢悠悠走上前,嘴角勾着一抹藏不住的得意,眼角的皱纹都透着几分戏谑,故意扬高了声音:
“还能怎么了?八成是被这病给吓到了呗!”
布郎教授说着,
还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眼神扫过金家老四三人,那模样仿佛笃定他们没本事应对。
轮椅上的人本还带着几分期待的笑意,一听布郎教授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也悄悄收紧——他最怕的,就是被人当成“治不好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