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回。卫国公府的烛火燃至深夜,案上摊着的江南舆图被红笔圈点得密密麻麻。李靖手指叩着荆州方位,对徐茂公与苏定方道:“萧铣据荆州称孤,倚仗长江天险,又有左膀右臂牛大鹏镇守,此人虽鲁莽却勇冠三军,麾下‘铁甲军’更是能征惯战,若想平南,必先破荆州。”
徐茂公捻着胡须,目光落在舆图上的长江水道:“牛大鹏驻守的荆州城,北临汉水,南接长江,城墙高筑,又有水军战船环伺,硬攻怕是难取。依我看,需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苏定方接口道:“大师兄所言极是。可令一军佯攻江陵,吸引牛大鹏主力,再遣精兵趁夜从汉水支流奇袭,直插荆州腹地。”他指着舆图上一处狭窄水道,“此处名为‘断江渡’,水浅且险,萧铣军素来轻视,正是奇兵可走之路。”
李靖抚掌大笑:“好!你二人之计正合我意。明日一早,便召集众将点兵,议定南征方略。”
次日天未亮,卫国公府外已响起整齐的甲胄摩擦声。十二位大将按序立于庭院中,皆是身经百战的悍将,甲胄上的寒光映着晨光,气势凛然。为首的徐茂公一身青色战袍,手持羽扇,虽为文臣装扮,却透着沙场磨砺出的沉稳;苏定方身披明光铠,腰悬长刀,目光锐利如鹰;其后是老将李秀公,银须飘洒,虽年过花甲,脊背却挺得笔直;再往后是任城王李道宗,金盔银甲,英气勃发;秦叔宝手持双锏,面色刚毅,身后的披风在晨风里微微摆动。
侯君集、盛彦师、屈突通、屈突盖、张公谨等将紧随其后,皆是神色肃然。这十二人,或是运筹帷幄的谋士,或是能斩将夺旗的勇夫,此刻齐聚一堂,只为平定江南,助大唐一统天下。
李靖步出正厅,目光扫过众将,声音洪亮如钟:“诸位将军,陛下有旨,命我等率军南征,荡平萧铣、杜伏威等割据势力。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议定进兵之策。”
他指向案上的舆图:“萧铣以荆州为根本,江陵为都城,其麾下最悍者,莫过于左将军牛大鹏。此人驻守荆州,掌控汉水咽喉,若能取下荆州,江陵便成孤城,江夏、江淮亦指日可破。”
徐茂公上前一步,展开拟定的军略:“此次兵分三路:一路由苏定方将军率领,领水师五千,战船百艘,佯攻江陵,吸引萧铣主力;二路由秦叔宝、屈突通二位将军率领,领步骑八千,沿汉水东进,牵制牛大鹏麾下的铁甲军;三路为奇兵,由末将与李道宗将军统领,精选锐士三千,从断江渡奇袭荆州,直捣牛大鹏巢穴。”
“牛大鹏勇猛有余,智谋不足,”苏定方补充道,“末将与他交手过三次,此人最忌挑衅。可令先锋官每日在江陵城外叫阵,引他分兵驰援,届时荆州防务空虚,正是奇袭良机。”
秦叔宝抱拳道:“铁甲军虽悍,却不善水战。末将与屈突将军可在汉水沿岸设伏,毁其粮道,断其补给,让牛大鹏首尾不能相顾。”
李靖点头:“诸位所言甚妥。侯君集、盛彦师二位将军,可领五千兵马镇守后方粮道,确保军需无虞;张公谨将军率斥候营先行,探查江南各处关隘布防;李秀公、屈突盖二位将军随本帅坐镇中军,接应各路兵马。”
十二位大将齐声领命:“末将遵令!”
声震庭院,惊起檐下栖鸟。李靖看着眼前这班虎将,心中豪气顿生:“此次南征,关乎大唐一统,诸位当同心协力,莫负陛下所托,莫负天下苍生!”
“不负陛下!不负苍生!”
众将的誓言在晨光中回荡,带着破竹之势,仿佛已穿透江南的烟雨,直抵荆州城下。
三日后,长安城外的校场上,十万南征大军集结待命。旌旗蔽日,甲胄如林,战马嘶鸣间,透着一股必胜的锐气。李靖身披帅袍,立于点将台之上,手中令旗一挥:“诸将听令!”
“苏定方听令!”
“末将在!”
“命你为东路先锋,即刻率水师出征,按计佯攻江陵!”
“遵令!”苏定方接过令箭,翻身上马,水师战船在渭水岸边整装待发,帆影连天,气势恢宏。
“秦叔宝、屈突通听令!”
“末将在!”
“率部沿汉水进发,务必拖住牛大鹏!”
“遵令!”双锏与长刀并举,八千步骑如一道洪流,朝着东南方向奔去。
“徐茂公、李道宗听令!”
“末将在!”
“即刻率领奇兵,隐蔽行军,直取断江渡!”
“遵令!”羽扇与长枪相映,三千锐士悄然消失在晨雾中,如一把藏于鞘中的利刃。
各路兵马陆续出发,校场上的烟尘渐渐散去。李靖望着大军远去的方向,对身旁的李秀公道:“荆州一战,是平南的关键。牛大鹏虽勇,却不知我军已布下天罗地网,此去必能一举功成。”
李秀公捋须笑道:“大帅运筹帷幄,十二将各展所长,荆州必破,江南必平!”
此时的荆州城内,牛大鹏正在府中宴请部将。酒过三巡,他拍着胸脯大笑:“唐军虽勇,却不善水战。我这荆州城固若金汤,又有铁甲军在手,便是李靖亲来,也休想前进一步!”
帐下谋士低声劝道:“将军,听闻唐军已在江北集结,不可大意啊。”
“怕他何来!”牛大鹏将酒碗重重一放,“明日我便率铁甲军渡江,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他哪里知道,此时的苏定方正率水师逼近江陵,秦叔宝的伏兵已在汉水沿岸设下陷阱,而徐茂公的奇兵,正沿着险峻的断江渡,一步步靠近荆州的后门。
长江的涛声里,藏着杀机;荆州的城墙下,暗涌已生。一场决定江南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欲知牛大鹏如何应对,唐军能否顺利拿下荆州,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