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了很深的南洋混合尸毒,还有这个邪咒在持续侵蚀他的生机!必须立刻解除!”
宋璐焦急地喊道,手中朱砂笔已经点向花喜鹊胸口的血锢咒印,试图以自身小六壬的净化之力暂时压制。
“别硬来!” 我立刻制止。这血锢咒与花喜鹊的生命力纠缠极深,强行破除恐会伤及根本。“先稳住他!解毒要紧!那妖人跑了,此地不宜久留!巴蛇随时会追来!”
我迅速从怀中掏出秘传的“封邪定魂符”,贴于花喜鹊额头,暂时封镇他体内肆虐的邪咒和毒素,阻止情况恶化。
又喂他服下最后一粒解毒丸,吊住性命。
同时,我的目光落在祭坛上那个冒着青烟的干瘪人头旁——那里散落着几片焦黑的、似乎是某种特殊符纸燃烧后的残片。
残片上,依稀可见一些扭曲的、与血锢咒风格迥异、却同样邪异的符文痕迹!这种符文的“炁”息,竟带着一丝中土邪法的诡谲感?
像是某种…嫁接融合的产物?
南洋邪术…中土邪法…催化尸王…目标仅仅是制造混乱?还是有更深层的阴谋?花喜鹊胸口的咒印,除了束缚,是否还有别的用途?
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洞穴外,巴蛇那饱含痛苦与暴怒的咆哮声由远及近,沉重的脚步声震得洞顶碎石簌簌落下!
恐怖的尸煞毒气再次如同潮水般涌来!
“走!” 我一把背起昏迷的花喜鹊,宋璐紧随其后,激发最后几张“阳炎符”暂时逼退涌来的零星尸蹩,朝着与黑巫师逃逸方向相反的、一处相对稳固的废弃矿道出口亡命奔逃!
身后,是瘟毒尸神“巴蛇”那震耳欲聋的、誓要撕碎一切的恐怖咆哮!
矿洞的黑暗如同巨兽的肠胃,吞噬着我们的身影。花喜鹊微弱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宋璐紧握着我的手冰凉却坚定。
冰冷的山风裹挟着深秋的寒意,吹不散身上沾染的浓重尸臭与血腥。
背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花喜鹊,拉着同样中毒不浅、步履踉跄的宋璐,我们三人如同丧家之犬,在废弃矿道错综复杂的黑暗中亡命奔逃。
身后,葬尸涧矿洞深处传来的咆哮声,已不仅仅是愤怒,更夹杂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无数怨魂哀嚎的尖啸
巴蛇的瘟毒领域正在失控般扩散,浓烈的腥甜毒瘴如同实质的触手,沿着矿道疯狂蔓延,腐蚀着岩石,吞噬着仅存的生机。
它所过之处,那些蛰伏的尸骸、残存的尸蹩,都发出更加狂躁的嘶鸣,仿佛在迎接它们君王的怒火。
“咳咳…长生…前面…好像有光!” 宋璐强撑着,指向矿道前方一个向上倾斜的岔口尽头。一丝极其微弱、带着新鲜泥土气息的凉风,正从那里透进来!
赦令核心虽然黯淡虚弱,如同风中残烛,但依旧捕捉到了那丝久违的“生”气——那是通往外界的方向!
“坚持住!” 我咬紧牙关,榨取着身体最后一丝力气,背着花喜鹊,拉着宋璐,朝着那微光处奋力冲去!
冲出矿道口的瞬间,刺目的天光让我眼前一黑。我们身处半山腰一处陡峭的崖壁下,脚下是深不见底、云雾缭绕的山涧。
头顶,灰黑色的尸瘴毒云正从葬尸涧矿洞的方向翻滚涌出,迅速污染着落魂坡的天空。
“嗷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紧随而至!葬尸涧矿洞那如同巨兽咽喉的洞口处,碎石轰然炸裂!
巴蛇那庞大、狰狞、断了一臂的身影,裹挟着滔天的墨绿色毒雾和浓烈到极致的尸煞,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魔神,猛地撞了出来!它那燃烧着幽绿魂火的巨大头颅转动,瞬间就锁定了崖壁下的我们!
脊椎中央那搏动的暗红肉瘤散发出妖异的红光,仿佛在嘲笑猎物的垂死挣扎。
它仅存的左臂骨鞭高高扬起,鞭身上残留的雷光已被它强行压制,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粘稠、散发着致命瘟疫气息的墨绿尸液!这一次,它不再有任何试探,要将我们连同这片山崖,彻底碾碎!
“放下我…你们…走…” 背上的花喜鹊发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呓语,胸口的血锢咒印闪烁着不祥的红光,仿佛在呼应巴蛇的杀意。
“闭嘴!” 我厉声打断他,眼神却死死盯着那碾压而来的恐怖骨鞭,大脑在死亡的威胁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赦令核心的裂纹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强行沟通祖师法相的后遗症让灵魂都在颤抖。硬拼是死路!带着两人,遁法也无法施展!唯一的生机,在于巴蛇本身!
它的强大源于古蜀血瘟的诅咒本源和南洋血锢咒的融合催化!但这两股力量,真的完美无缺吗?
祖师法相一剑能斩断骨鞭,伤及本源,说明这融合并非天衣无缝!赦令核心对秩序的绝对敏感,在刚才矿洞祭坛处,就曾捕捉到南洋邪咒与古蜀诅咒之间那细微的、如同齿轮错位般的“不谐”!
必须找到那个“不谐”的点,将其引爆!利用它自身的力量,反噬其身!
机会只有一次!
“璐璐!花喜鹊胸口那血锢咒印!那是南洋妖人留下的‘锚点’,与巴蛇身上的血咒同源!
它是巴蛇力量循环的一部分,也是最大的破绽!” 我语速极快,如同连珠炮,“用你的小六壬!全力感应那咒印与巴蛇核心之间的‘炁’线!找到最脆弱的那一瞬间!告诉我!”
“长生你…” 宋璐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小脸煞白,但眼神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她不顾自身毒伤,猛地盘膝坐下,双手结印置于花喜鹊胸前那蠕动的血锢咒印上方,双眼紧闭,眉心一点清光亮起!
所有心神沉入小六壬的推演灵觉之中,全力捕捉那无形却致命的“炁”线连接!
与此同时,我迅速将花喜鹊平放在宋璐身边的一块相对平坦的岩石上。
左手闪电般从腰间符袋中掏出最后三样东西:一张用金粉混合朱砂绘制、纹路极其繁复古奥的“三昧真火符”;一枚龙眼大小、温润如玉的“引雷子”,这本是这两年我为花喜鹊设计的,其内云仓着一丝强大的雷霆之力,即使不会道法,也可以引爆,以及一小块在矿洞祭坛旁顺手抓起的、沾着南洋黑巫师污血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