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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康回府时,日头已过巳正,雨刚停了一阵,正是放晴的时候。

堂内早已焚着一炉松木香,烟气袅袅缠上梁间悬着的墨竹挂轴,齐国安便坐在靠窗的酸木嵌螺椅上,一身石青杭绸常服,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摩挲着个冰纹瓷杯。

见他进来,齐国安眼皮都未抬一下。

朱成康见他这模样,心里早有计较,只当他又要为贺景春的事骂自己。

他也不言语,褪了石青褡护,交由身后的罗成顺捧着,径直走到东梢间的炕边坐下,抬手拢了拢玄青色袍上的银线龙纹,只等着他开腔。

谁料齐国安竟破天荒按捺住了火气,慢悠悠起身,踱到炕边站定,只将下巴一扬,那目光从眉骨斜斜扫下来,带着几分睥睨:

“我问你几句话,你且老实回。”

朱成康仍不答话,只朝罗成顺递了个眼色。罗成顺心下明了,忙躬身道:

“王爷回府辛苦,奴才这就吩咐小厨房把温着的虫草老鸭汤端来,再备些爽口的小菜。”

说着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四个小太监便端着食盒鱼贯而入,乌木镶银的四方桌上霎时摆得齐整。

翡翠色的荷叶盘里盛着山家三脆,莹白的瓷碗装着芡实薏仁饭,素银碟里是鸡丝拌黄瓜,酱色的砂锅里炖得酥烂的蚝油牛肉,最中间是一钵冒着热气的虫草老鸭汤,汤色乳白,香气顺着瓷盖的缝隙漫出来,勾得人腹中空空。

齐国安斜眼睨着这桌菜,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慢悠悠转着语调:

“怎么不再多添几样?这般排场,也配得上亲王的身份?莫不是府里穷了,连顿像样的饭都备不起了?”

朱成康抬手遣退了伺候的小太监,堂内只剩他们二人。

他拿起齐国安惯用的那只汝窑白瓷碗,舀了小半碗老鸭汤,连汤带肉盛得满当,才缓缓推到他面前,指尖沾了汤渍也不在意,慢声道:

“是贺景春的意思。他说府里不比宫里,除非节庆祭祀按着规制来,平日里不必讲那些排场,免得虚耗了粮食和人力。府里人口简单,这般也够吃了,摆再多菜式也是浪费。”

齐国安伸手接过汤碗,却冷笑一声,嘴角撇出个讥讽的弧度,连眉梢都挑了起来:

“老臣不过是太医院的院判,何德何能竟要劳动王爷亲手盛汤,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说老臣僭越了本分?我担待不起。”

朱成康只作没听见他话里的刺,将汤勺递给他,拿起自己的筷子又放下,等着他先动筷。

他的目光落在齐国安紧绷的侧脸,他往日里温和的眉眼此刻都拧着,下颌线绷得笔直,额角的青筋都隐隐透着,显然是压着极大的火气。

他耐着性子等了半晌,肚子里的饥肠辘辘实在按捺不住,抬眼望着他,眼底带着几分无奈,轻声道:

“齐伯伯,我肚子饿了。您要是骂够了便动筷吧?您若不吃,晚辈可要先动筷了。”

齐国安这才摆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放下汤碗拍了拍额头,语气却越发阴阳怪气:

“哦?倒是老臣老糊涂了。忘了原该是长者先动筷的规矩,我还当在王爷这儿只论尊卑不论年纪呢。不过也是,王爷这般作为,连自己的王妃都护不住,这尊卑的规矩不守也罢,自然是我这个老东西先动筷了。”

说罢,夹了一筷子牛肉,却又重重搁下,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朱成康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却终究没发作。

他深知齐国安的脾性,平日里是温文尔雅的老儒,对着贺景春更是疼得跟亲儿子似的,可一旦动了真怒,那张嘴比刀子还锋利,半点情面不留。

他当下便只低头扒了两口饭,任由齐国安在一旁冷嘲热讽。

两人吃到一半,齐国安终于按捺不住,将筷子往桌上一拍,碗里的汤都溅出几滴,他瞪着朱成康,脸色铁青:

“苏庆依那样性子的人,也不是没脑子的,是怎么突然生了要绑架的心思的?你这个混蛋,这里头必定还有第三人掺和,是也不是?”

朱成康这才停了筷,放下碗抬起头来,长长叹了口气,眼底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我时常在想,贺景春是您从小看到大的徒弟,怎么就半分也没有您在宫里练出来的毒眼光。”

他舀了勺汤递到唇边,慢悠悠道:

“齐伯伯阅历深厚,不如猜猜,这第三人是谁?”

齐国安猛地将茶盏往桌上一顿,茶水泼出些许,顺着乌木桌沿滴滴答答往下淌。他冷笑一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着朱成康的鼻子便骂:

“猜个屁。只看这道圣旨,我便知是贺家那起子狼心狗肺的与你做了肮脏交易。一家子没良心的畜生,大的小的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呸!踩着我春哥儿的血肉登高枝儿,亏得以前还觉得他是个知恩图报的,如今看来,竟和他那老狐狸老子一个德性,真真是个腌臜恶心的人物。”

齐国安猛地将面前的白瓷汤碗往旁边一推,碗沿擦着桌角滑过去,险险摔在地上。

他转头瞪着朱成康,眼底红丝乱蹦,声音都发颤:

“我问你,这般半点准头没有的好处,他也竟敢拿兄长的命来赌?他的心是石头做的不成!”

朱成康沉默了半晌才抬眼,眼底没什么情绪,只慢声道:

“他自有拿捏的法子。如今圣旨刚下,是成是败,全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接得住,剩下的不归我管。”

“好!好一个不归你管!”

齐国安气得浑身筛糠似的乱颤,枯瘦的手指死死点着朱成康的鼻子。

他突然猛地一拍桌案,竟纵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哪里有半分欢喜,只震得窗棂都嗡嗡响,眼里却滚出浑浊的老泪,悲凉得像寒夜里的孤雁:

“这才是他的好夫君!这才是他的骨肉至亲!什么夫妻和睦、兄友弟恭,全是骗人的鬼话,春哥儿在唤兔居疼得夜里哭断气,十指连心的苦楚熬得他形销骨立,他们倒在贺府穿红戴绿领圣旨,受那泼天恩宠,真是好得很,好得很呐!”

话音未落,他猛地腾身站起,双臂如铁钳般一扬,竟将那沉实的乌木镶银方桌整个掀翻在地。

“哗啦”一声巨响震得耳膜生疼,浓白的鸭汤混着虫草泼溅开来,山家三脆的嫩笋滚到炕边,蚝油牛肉泼了满地,芡实饭都黏在地上成了狼狈的碎块。

没等朱成康反应,齐国安已然红着眼扑上前,攥紧拳头狠狠砸在他受伤的肩头,这一拳他顾着朱成康的伤口,没带多少力气,却透着无尽的失望。

朱成康闷哼一声,却没躲,齐国安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狠狠拉近,老泪纵横的脸几乎贴到他面上,声泪俱下:

“康哥儿,我和春哥儿一样也算看着你长大,你小时候在边境受的那些苦我比谁都清楚。”

他声音哽咽,却字字如刀:

“我也知道你得了心病,从来是不信人心的。春哥儿对你来说,或许不过是陛下塞来的、用来羞辱你的由头,可......可他是我齐国安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他是个多好的孩子啊......当日陛下赐婚,我夜里跪在前院哭求老天爷......你以为我愿意把他嫁给你?”

他猛地晃了晃朱成康的身子,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揪着衣领的手却松了些:

“你摸着良心想想,若他是你真心爱的人,你舍得把他推进这火坑,设计他挡刀子、受酷刑?!你告诉我......”

“没有什么爱,没有!没有!没有!!!!!!!!!这世上没有!!!!!!!!!!!!!全都是算计,全都是骗子!!!!!!!!!!!”

齐国安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狠狠扎进朱成康心底最隐秘的伤疤,他猛地像被踩了尾巴的困兽般嘶吼起来,发病似的一把推开齐国安,力道大得让他踉跄着撞在门框上。

朱成康胸口剧烈起伏,中衣被冷汗浸得发皱,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那双总是覆着算计的眼眶却骤然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来,顺着面颊滑落,砸在衣襟上。

他梗着脖子,倔强地昂着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齐国安,像个被戳穿心事的孩子,又像个困在过往的囚徒,狼狈又不甘。

齐国安被他推得发懵,呆立在原地足足一刹,看着朱成康平日里沉稳如山的样子,此刻像个失控的疯子,泪流满面却依旧硬撑的模样,浑浊的眼里闪过震惊、怜悯,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缓缓摇了摇头,继续哭着,甩着袖子大步往外走,脚步踉跄得像踩在棉花上,嘴里喃喃着:

“造孽,真是造孽……”

便直奔唤兔居而去,不再看朱成康一眼。

廊下伺候的罗成顺早被里头的摔碗声、吼叫声惊得魂飞魄散,忙偷偷过去扒着门帘缝往里偷瞧,就见王爷仍站在原地,胸口不住起伏,脸上挂着泪,手里还攥着半块沾了饭粒的瓷碗碎片,满地杯盘狼藉,菜汁儿溅得到处都是。

可里头主子没发话,他终究不敢进去,只能在外头急得打转。过了半晌,才听见屋里传来朱成康沙哑的吩咐:

“叫人进来收拾。”

罗成顺这才敢掀帘进去,见朱成康已转过身,用袖口擦去泪痕,只是眼底的红还未褪去。他硬生生把怨怼的话咽回去,躬身应了“是”,转身匆匆去唤人来收拾这满地狼藉。

屋里只剩朱成康一人,他缓缓蹲下身,指尖抚过地上黏着的芡实饭,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眼泪还在流,他却抬手狠狠抹掉,掌心擦得生疼。

他好像又听到远处传来隐约的咳嗽声,他身子一僵,终究是没动,只是望着满地碎瓷,眼底翻涌着无人能懂的痛楚与迷茫。

开春的上京城尚带着几分料峭寒意,护城河面刚化开一线粼粼波光,粼粼波光映着岸边初萌的柳芽,嫩黄得像极了新酿的蜜。

贺府后园那株百年玉兰最是性急,枝桠间已爆出满树雪似的花蕾,风一吹,便有细碎的花苞落在地上,带着几分春寒料峭的清冽。

正是这万物苏蘖的时节,贺家两位在外任官的公子竟一前一后回了京。

贺景旭是从青州先回来的。

青州乃漕运咽喉,商贾云集,他在那儿任了两年的官,经手的税银车载斗量,疏理的漕粮堆成山,人晒得黑了些,现下要回京,眉眼间的张扬气度却更甚从前。

回京那日,他骑着匹神骏的青州名驹,枣红色的马鬃在风里扬起,身后跟着两辆装得满满当当的马车,说是“土仪”,那箱子角露出来的绸缎衬里,却是上等的杭绸。

进城门时马蹄嘚嘚,马险些撞到挑春菜的农人,那农人踉跄着避让,他却勒住马缰,朗笑一声,鞭梢在空中甩出个脆响,语气带着几分轻佻:

“老丈莫慌,惊了你的菜,本公子赔你十两银子!”

这阵仗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贺府上下早得了信,贺家的大管家得了令在大门外等候,见贺景旭这般气派,他捋着胡须连连点头,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贺景旭翻身下马,将马鞭丢给仆从,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府,贺老夫人也让人扶着在二门等候,见了他便拉着不放,又是问寒又是问暖,府里顿时热闹得像开了锅。

不过三日,贺景昌的船也到了通州码头。

他从临海的洋州返京,那地方常年多风,把他性子也吹得沉静如水,回府时既无什么名贵物品,也无随从簇拥,只带着一个柏烟,搬下两箱用旧布捆着的书卷,在码头雇了辆寻常青篷车,悄无声息地进了城。

车过贺府东角门时,他轻轻掀起车帘,目光落在门楣上新挂的“资善大夫第”匾额上。

那匾额是上好的木所制,“资善大夫”四个字用赤金填就,在春日里闪着刺眼的光。

他盯着看了片刻,随即缓缓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深潭般的思量,只轻轻吩咐柏烟:

“咱们再去个地方,不急着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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