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
东宫……
徐妙锦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轻轻覆在隆起的小腹上,目光落在庭院里新开的海棠花上,自从怀了身孕,她便爱在此处静坐,听着廊下雀鸣,心里也算是格外的安静。
“夫人,太孙殿下从棒子国寄来书信了!”侍女青黛捧着一个烫金信封快步进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徐妙锦猛地直起身,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襟,眼中瞬间亮起光。
她接过信封,心头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涌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
徐妙锦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挑开火漆,生怕弄坏了信封。
信纸展开时,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笔锋遒劲却带着几分温柔,一如朱雄英平日里对她的模样。“妙锦吾妻亲启:展信之时,孤已在棒子国。目前诸事顺遂,听闻你近日孕吐渐缓,心中稍安,却仍记挂,身体乃根本,不可懈怠。孤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读到此处,徐妙锦的眼眶已然泛红。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湿意,指尖抚过“我们的孩子”几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腹中的胎儿似是感受到母亲的情绪,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远方父亲的牵挂。
青黛在旁轻声道:“夫人,太孙殿下心里一直记挂着您呢。”
徐妙锦点点头,继续往下读:“棒子国之事已初步落定,李成桂已应允每年缴纳三百万两白银,孤也安排了驻军镇守要地。此前与二叔、四叔议定征伐倭国之事,你不必担心——孤不会亲赴倭国,待棒子国事务了结,便将倭国事宜交由二叔与四叔打理,他们二人经验丰富,定能妥善处置。”
看到“孤不会亲赴倭国”时,徐妙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此前听闻要征伐倭国,她日夜担忧朱雄英会亲自领兵,如今得知他不会前往,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连握着信纸的手都放松了些。
“……棒子国诸事繁杂,却也用不了太久。待驻军安排妥当,孤便即刻启程回应天。算来时日,不出两月,你我便能相见。”
“两月……”徐妙锦轻声念出这两个字,眼中满是期待。她抬头望向窗外,仿佛已经看到朱雄英归来的身影,看到他弯腰扶着自己,温柔地抚摸她的小腹,轻声与孩子说话的场景。
信纸的末尾,朱雄英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简笔画——一个男子牵着一个女子的手,女子腹间画了一个圆圆的圈。
笔触虽简单,却满是温情,看得徐妙锦忍不住笑出声,眼角的泪却又一次滑落。“夫人,您别光顾着哭,快看看太孙殿下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青黛递上帕子,柔声劝道。徐妙锦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将信纸重新折好,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锦囊里。
她抚摸着锦囊,轻声道:“他没别的吩咐,只是让我好好照顾自己,还说……不出两月就回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却满是幸福。
正说着,太医前来诊脉。
徐妙锦坐下时,嘴角仍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太医搭脉片刻,不禁笑道:“太孙妃今日容光焕发,脉象也格外平稳。看来心情舒畅对养胎确有益处,腹中胎儿康健得很。”
诊完脉的太医躬身欲退,徐妙锦轻扶腰肢,浅笑道:“劳烦太医奔波,本宫无碍,且去歇着吧。“太医恭敬行了大礼,执药箱缓步退出殿门。
青黛在旁道:“夫人,太孙殿下回来时,定会给您带些棒子国的特产吧?听说那边的人参很是滋补,正好给您补补身子。”
徐妙锦笑着摇摇头:“他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
她抬手抚摸着小腹,轻声道:“孩子,你爹爹很快就回来了。”
东宫的海棠花在风中轻轻摇曳,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五日后……
龙江驿渡口……
晨雾未散,号角声已刺破天际。
五万大明将士身着明光铠,列成方阵盘踞码头。
常升披银甲、佩虎头湛金枪,立于指挥船船头,目光扫过队伍,声传四方:“粮草队验封!神机营点验枪弹手雷,三人核对签字!”
士兵们即刻行动:十万石防水粮袋码上运输船,红漆火漆印醒目;神机营专属的五万发枪弹、两千枚红布缠裹的手雷,经三方核验后装箱登船,金属碰撞与报数声交织。
茹瑺携名册与通关文牒赶至船下:“常将军,将士名册、调令与文牒齐备,沿途卫所会补给。”
常升接过后速阅,拱手道:“谢茹尚书,传令登船!运输船在前,战船殿后,保持阵型!”
常升对副将下令。号角再响,粮草船、军械船先后驶离,五万将士有序登战船,甲胄碰撞与船桨声中,船队渐成长龙。
“将军,船队已出发,十日可到釜山港。”副将禀报。常升望向江面,晨雾散尽,波光里战船如巨龙东向。
岸边百姓挥着馒头鸡蛋高呼“大明必胜”,他拱手致意,心中念着朱元璋的嘱托与朱雄英的期盼。
归舱后,常升展开朱元璋密信:“听雄英安排,守棒子国,备征倭兵。”
岸边的茹瑺望着远去的船队,抬手捋了捋官袍下摆,高声道:“国公此行,必能助太孙稳固棒子国、震慑倭国!某在此预祝大军旗开得胜,早日凯旋,为大明再添功勋!”声音顺着江风传向远方,与船舷上士兵的呐喊声相融。
画面一转,棒子国汉城郊外的大明营地内,朱雄英正与朱棣、朱樉商议驻军布防图。
蒋瓛快步走入帐中,双手奉上一封密信:“殿下,陛下从应天发来急报,常升将军已率五万大军出发,十日左右可抵釜山港。”
朱雄英放下舆图,接过密信快速浏览,目光扫过“增兵两万,粮草军械加倍”的字句时,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将密信递给朱棣与朱樉,指尖轻叩案面,笑着摇了摇头:“爷爷还是这般,从来不肯让孤受半分委屈。孤只要三万驻军,他倒好,直接派来五万,连粮草枪弹都多备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