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一直在等余渡的消息,从下午等到晚上6点,终于听见熟悉的来电铃声。
“余渡,怎么样?”她对着手机问。
余渡蹲在马路牙子抽烟,眉头紧拧着,有些难以启齿。
他刚才打电话与余景商量了一下,余景建议暂时不跟沈愿透露实情,以防消息扩散暴露原歆行踪。
余景从警多年,深谙案件复杂性,在电话里严正表示,“原歆作为卧底可能掌握其它关键证据,而当年案件的幕后主谋至今没有落网。如果那个人已经身居高位,过早惊动上层,反而会将原歆置于危险的境地。”
余渡,“沈愿也不能说吗?”
“是。”余景声音严肃,“当下最稳妥的方式是秘密进行,不要告诉任何人。让救助原歆的那个人主动带你去见原歆,确定其身体情况,保证其人身安全。后续的我们再慢慢商议。
我知道,这与你以前在特种部队负责行动指挥、以结果为导向不同。
警方办案需要兼顾多方因素,还要有完整的证据链才能行动。
切记不要因私情而误了大事,知道吗?”
余渡听完后,做了很久的心里准备才敢给沈愿打电话。
此刻声音也是闷闷的,“病房太多,暂时还没找到具体位置。抱歉,让你空等这么久。”
“别自责。”沈愿轻声安慰,“相反,我很高兴……至少确定了我妈妈还活着,就在这座城市。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后续的事我们可以慢慢来。”
余渡笑了声,“明天你先陪他去发布会,等我抓到龚德,立刻通知你。”
“好。”
通话结束。
沈愿将手机紧贴在胸口,望着窗外最后一缕余晖,忽然意识到,今天也是最后一次等谢宴生回家了。
夜间11点,玄关门打开,谢宴生站在门口,张开双手等沈愿过去。
沈愿沉默一瞬,走过去抱抱他,闻到一股浓郁酒味,“喝得多吗?”
“谨记老婆命令,只喝了一点点。”
张嫂心里直翻白眼,嘴上依旧恭敬说,“我去给先生煮醒酒汤。”
谢宴生搂着沈愿往卧室走,“不用,只喝了一小口,没醉。”
嘴上说没醉,身体却软得好像没有骨头似的。
到了卧室,谢宴生慵懒地靠坐在床尾凳上,双手肘支着床,强撑起头看她,“老婆帮我解。”
这个人也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变成无赖。
沈愿弯腰俯身替他解领带,手刚触碰到领结,就被谢宴生一把捞起跨坐在腰上。
沈愿下意识揪紧他领带,谢宴生脖颈被迫仰高,两人距离因此近了些。
“别闹了,脱完衣服去洗澡,明天还有正事儿。”
“陪老婆也是正事。”
“酒量不好就尽量少喝,如果真推不掉,也不要空腹喝,更不能混着喝。”沈愿嘴上叮嘱,手里也没闲着。
她扯松领带,取下扔在床上,又去解他衬衫扣子。
“最近新公司刚成立,很多饭局推不掉,等发布会结束,我就有合适的理由拒绝了。”
沈愿,“什么理由?”
谢宴生染上微醺的眉尾轻轻挑起,“备孕期,不能饮酒。”
沈愿心乱了一下,垂首快速解开最后一颗纽扣准备起身。
谢宴生黑眸微阖,单手扣住她后脑勺用力按下,另一只手揽紧她后腰往怀里带,唇贴上去含住那片柔软温腻。
沈愿整个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更给了他肆意作乱的机会。
想到母亲一直在谢宴生手里,他却故意隐瞒,沈愿就感觉有一股凉意从背脊攀升到后脑,她几乎是下意识去撑抵男人胸膛,想将他推开。
谢宴生睁眼看她蹙紧的眉,吻得更加蛮横用力。
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机会,沈愿忙说,“明天的发布会对你、对公司来说都很重要,别再耍酒疯胡闹了。”
她想起身,谢宴生用力扣住她腰侧不让她动。
力量充满压制和不容抗拒,语气却透着无辜,“老婆,我做错什么了吗?”
沈愿微愣,“没有……”
“早上还好好的,晚上突然这么冷淡,该不会是……”谢宴生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看沈愿眼底浮现慌乱,才不紧不慢道,“在气我又喝了酒吧?”
沈愿暗自松口气,笑着垂下眼睫,“应酬免不了要喝酒。我只是担心会影响你明天的状态,生物科技公司对你那么重要,总得养精蓄锐,提前做好准备。”
谢宴生轻笑,“还是老婆考虑周到。”
他就着这个姿势将沈愿抱在床上,“你先睡,我去洗澡了。”
“好。”
直到确定浴室传来水流声,沈愿才轻轻松了口气。
第二天。
谢宴生睡醒时,沈愿已经穿戴整齐,在客厅吃早餐。
两人结婚以来,这是唯一一次沈愿起得比他早。
谢宴生换好衣服出来,张嫂忙端上准备好的早餐。
“今天起这么早?”谢宴生拉开椅子,优雅落座。
沈愿抿了口喝黑咖啡,醇郁的焦香味在舌尖弥漫,“昨天白天睡了一整天,晚上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就早点起来准备。你看,我这身衣服像不像助理?”
谢宴生放下牛奶,抬眸看她,眼里满是惊艳。
沈愿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职业小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着,俨然一副合格小助理的装扮。
他似沉醉其中,眼神寸寸描摹她的轮廓。
淡妆勾勒出清冷的眉眼,珍珠耳坠莹润剔透,又添了几分含蓄内敛,像含苞待放的白色山茶花。
他目光忍不住下移到细长白皙的脖颈间,线条流畅的锁骨没入挺括的西装领口,疏冷感迎面而来。
“第一次见你穿得这么正式。”谢宴生说。
沈愿笑了下,“第一次陪你出席重要的场合,即便是以小助理的身份,也不能敷衍。”
谢宴生勾唇一笑,“等发布会结束,我有个惊喜想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