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此刻这小子正值最为虚弱之际,机不可失,为何不趁机送他归西?”
松本雄山身后,星阙无序却又规律地链接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在汇聚。
显然,又一道威力绝伦的禁咒正在被引导,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随时准备向着这片已然饱受摧残的大地轰然降临。
优子面色冷若冰霜,宛如千年不化的寒雪,“这是我自家之事,究竟杀不杀他,轮不到你在此指手画脚!”
她那绝美的脸庞上,月纹再度幽幽泛起,好似古老而神秘的图腾在苏醒。随着月纹亮起,她周身的气息如汹涌的浪涛,再度节节攀升。
“家事?如此看来,神女这是要毁约了?算了,看在神女的面子上上,只要那小子乖乖交出八咫镜与草薙剑,我便网开一面,饶他一命。毕竟,我和他往日里也并无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松本雄山那苍老却又雄浑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天际滚滚而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若是他不交呢?”优子语气冰冷,仿佛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彻骨寒意。
“不交?那神女大人,在下可就不得不有所冒犯了。”
松本雄山微微低下头,然而那脸上,哪有半分真正的敬意,不过是佯装的虚礼罢了。
“就凭你?”优子眼神轻蔑,
“凭雄山,自然是不够。但若是加上我们二人呢?”就在此时,另一片遥远的天边,缓缓浮现出一个身影。那是一位身着纹付羽织袴的老者,须发皆白,在风中微微飘动,透着一股久经岁月沉淀的沧桑感。
“我倒想问问神女阁下,你当真觉得,能在我二人联手之下,你护的住他吗?”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压迫感。
“山田隆?”
优子脸色瞬间剧变,她着实没料到,这两大家族的族老竟会同时发难。如此局面,让她顿感压力巨大。
她下意识回头,目光投向贺鸿煊,急切说道:“若实在没办法,就交出去吧。将来再夺回来就是。你不是常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吗。”
贺鸿煊听闻,缓缓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他从容站起身,移步到优子身旁,轻轻牵起优子的手,而后朝着两位禁咒法师,:
“只要是交出去就能换我一条命?”
“不然呢?”松本雄山鼻子里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我要是真交出去,你们就肯放过我,雄山老头,那你引导禁咒做什么?该不会我前脚一交,后脚这禁咒就会落在我和优子的身上吧?”
贺鸿煊起初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笑意,可当最后一个字出口,语气已然变得冰冷刺骨。
“哈哈哈哈,老雄山呐,如今这年轻人,可没那么好糊弄咯!”山田信发出一阵好似夜枭啼叫般的笑声,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言语里尽是戏谑之意。
“我日本民众经历明日见香奈那件事,对神女早就没了信任。日本已经不需要第二位神女了,所以神女阁下,你就和你的情郎一道,安心赴死吧。”
松本雄山一脸傲然,那神情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谁愿意平白无故,弄个所谓的“神”骑在自己头上呢?显然,他们就是利用优子,把贺鸿煊骗到了天空城。
就算最后优子真杀了贺鸿煊,恐怕也难逃这两个老家伙的暗算。
此刻,这两人那副笃定能拿捏住贺鸿煊和优子的模样,显得格外淡定。
优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怒目圆睁,对着松本雄山高声质问道:“这么说,你们派去帕特农的人,对我的那些许诺,全都是在骗我?”
“倒也不能这么讲,我们确实让你做了几天神女,不是吗?哈哈哈。”松本雄山一脸得意,满不在乎地回应道。
松本雄山与山田信相互对视一眼,随即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那笑声尖锐刺耳,充满了讽刺意味,仿佛在无情嘲笑优子的天真与轻信。
“他们答应了你什么?”贺鸿煊转过头,看向脸色愈发苍白的优子。
“他们……他们说,国家遭遇危难,这里的人需要我和明日见的援手。只要我们俩肯回来,就会让我成为神女。一方面,我真心实意地想为这个国家出份力;另一方面,我……我也想着能有自己的势力,以后也好帮到你。”优子眼中满是痛苦之色,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
“所以,你就把香奈也带来了?”贺鸿煊一脸疑惑地问道。
“明日见听了我的想法后,也表示赞同,决定陪我一起回来,帮我达成心愿。”优子低声说道。
贺鸿煊轻轻点了点头,这确实符合他所认识的优子的性格。
“后来,禁咒会召集我和明日见一同去讨伐极北帝王。明日见去了,她觉得我对月读神力的掌控还不够火候,就独自去了。后来他们说明日见死在极北了,我当然不信他们的鬼话,本打算和他们翻脸,可他们拿出明日见和你…的照片,我一生气,就决定配合他们联手骗你来这了。”优子继续诉说着。
“这么说,你压根就没去极北之地?”
优子缓缓摇了摇头,目光直直地看着贺鸿煊,眼中满是委屈与无奈:
“所以,之前你一直指责我和穆恩联手,害死了明日见,还企图对你不利,我才会那么生气!我只是气不过你和明日见背着我做那些事,想找人给你点教训,哪里有和什么穆恩勾结害你。”
话音刚落,优子的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起转来。这泪水里,既有被欺骗的委屈,又有对自己轻信他人的深深懊恼与悔恨。
“哈哈哈,和你那蛇蝎心肠的姐姐相比,你简直太好骗了,几句花言巧语,就哄得你把明日见和她的野男人都骗来了。”山田隆肆无忌惮地嘲笑着。
“呃……”
贺鸿煊不禁有些心疼优子,她确实被这几个老奸巨猾的家伙骗得晕头转向。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优子之前不过是个普通人,碰到这般复杂的局面,缺乏应对经验实属正常。
眼见优子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贺鸿煊赶忙轻声安慰:
“不哭不哭,其实我从来就没真怀疑过你和穆恩联手害香奈,至于说你们合伙坑我,那纯粹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不怪你。”
“可你当时说的那些话!”
优子又气又委屈,一想到那些话,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只是当时她也在气头上,贺鸿煊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时,她赌气不想去解释。
“那些话,一方面是故意惹你生气,激你配合我;另一方面,就是说给这俩老狐狸听的。不这么做,你怎么能顺理成章跟我一起演戏,他们俩又怎么会从那龟壳跑出来,以为吃定咱们了呢?”
贺鸿煊说着,一脸戏谑地看向天空中那两个自以为稳操胜券的家伙。
“什么?你说你在故意骗我俩现身?”
山田信一直竖着耳朵留意两人的交谈,听完这话,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一股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毕竟贺鸿煊之前的传闻神乎其神,虽说阿里卡等地传来的消息表明,贺鸿煊实力再强,也超不出超阶的界限,可那些传言还是让人心生忌惮,正因自恃他超阶的实力在掌控范围内,山田信才敢现身。
“山田,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临死前的戏言罢了,你该不会真的信了吧?”
松下雄山满脸的不屑,眼神中尽是对贺鸿煊的轻视。
此刻,他所引导的禁咒已然完成了三分之一,那股磅礴而恐怖的力量在悄然凝聚。
他笃定,贺鸿煊现在就算想逃也插翅难飞,毕竟刚刚贺鸿煊死而复生那般逆天的手段,他可不相信还能再来一次。
优子美目紧紧盯着贺鸿煊,实在想不出他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要知道刚刚贺鸿煊在与她的战斗中处处占据下风。
“你俩可算上套了,为了把你们两个老东西骗出来,我不惜以硬抗禁咒为代价。”
随后贺鸿煊朝着远处正看戏的陆明渊大声呼喊:“老陆!挑一个吧,咱俩一人对付一个。”
“我选那个公鸭嗓,看见他就烦。”
陆明渊站在远处,手指直直指向山田,声音洪亮地回应道。
贺鸿煊转头看向身旁的优子,:
“你就在这儿好好看着,顺便见识见识我究竟是怎么跟这些老禁咒法师过招的。”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俩?”松本雄山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荒诞不经的笑话。
然而,当他的目光投向远处,看到陆明渊身后竟突兀地生出一对遮天蔽日般巨大的骨翼时,那肆意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帝……帝王?”松本雄山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当年,贺鸿煊运用混沌之眼,将骨冥瘟龙的力量从陆明渊体内分离出去。
但在出发前往蛰龙村前,又把撒朗的戒指以及那股力量重新交还给了他。
历经三年时光的磨合,陆明渊早已适应了这股强大的力量,不再似最初那般难以掌控。
此前,陆明渊一直未展露自身气势,以至于包括优子在内,所有人都只当他是个平平无奇的超阶法师,并未将他放在眼里。
然而此刻,随着那对遮天蔽日的骨翼霍然张开,一股属于帝王的凛冽威压,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四周蔓延开来。他言出必行,二话不说,径直朝着山田隆猛冲而去。
松本雄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如此一来,双方的战力竟在顷刻间达到了持平状态。
可就在松本雄山将注意力转向陆明渊那边战局之时,下方的贺鸿煊周身气势陡然再度飙升。
只见他抬手间,唤出了一整套完整无缺的炎御神套,炎御神盔、炎御神甲、炎御之靴,还有那柄散发着炽热光芒的炎御神枪。
“这……这竟然是完整的天照套装!明日见那女人,还真是舍得!”
松本雄山紧盯着贺鸿煊,声音里既透着深深的震惊,又隐隐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
这件完整的套装,有着独一无二的强大功效,那便是集齐之后,能对穿戴者的修为给予极大幅度的加持。
在这股雄浑磅礴力量的灌注加持下,贺鸿煊的光系魔法的确已无限靠近禁咒级别,空间系与音系魔法也分别攀升至超阶与高阶的高度。
“嗯。”
优子神色平静,轻轻点头。紧接着,自她胸口处,一道月白色的柔和光华缓缓浮现,而后徐徐注入贺鸿煊体内。
刹那间,贺鸿煊仿若置身于力量的汪洋,源源不断的能量汹涌而来。
就在这一瞬间,凭借优子那蕴含月之神力的助力,贺鸿煊的全系魔法都抵达了人类在当前阶段所能触及的巅峰,成为禁咒之下当之无愧的最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