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鸿煊缓缓抬起头,目光如一把利刃,直直望向云海之上的松本雄山,眼中杀意浓烈得似要化作实质。
“你们这几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处心积虑算计我的女人的时候,可曾料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也会沦为他人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言罢,贺鸿煊凌空虚度,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通往天国的无形阶梯之上,单手握着长枪,朝着天空缓缓走去,背后的日冕光环衬托的他此时宛若一尊神明。
“砧板上的鱼肉?小子,你未免太狂妄了!你还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也罢,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禁咒之下皆为蝼蚁!”
松本雄山身处翻涌的云海之中,居高临下地看着缓步靠近的贺鸿煊,语气冷淡。即便到了这般田地,他依旧没把眼前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
话音刚落,原本平静的云海瞬间剧烈翻涌起来,仿若沸腾的开水。
紧接着,大片大片紫色的雷霆如汪洋般肆意涌动,天空中的雷霆仿佛脱缰的野马,暴躁地开始逐渐汇聚。
这,便是禁咒之力的一种实质化体现——神赋。
它的凌驾于天生天赋之上,在法师的世界里,唯有拥有神赋,才真正有资格被称作法神。
“这就是神赋雷泽吗?”
贺鸿煊缓缓摇头,目光凝重地望向天空。
此前莎迦已将松本雄山的情报传信于他,一旦不慎陷入其中,身体就会像被拖入黏稠的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直至被完全吞噬、窒息。
“还算有点眼力。实不相瞒,你的女人明日见就是陷在这雷泽之中,根本无法挣脱,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你注定跟她一个结局,不妨先好好想想,你的临终遗言要说些什么。”
松本雄山一手抱胸,另一只手慢悠悠地捻着八字胡,脸上挂着一副玩味的神情。
“你找死!”
贺鸿煊身形猛地一顿,怒目圆睁,抬头死死盯住松本雄山。
紧接着,他腰部与胳膊瞬间发力,如同一尊开天辟地的战神,猛力将手中长枪朝着松本雄山奋力掷出。
那长枪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裹挟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呼啸着直扑松本雄山而去。
“哼!”
松本雄山一脸不屑,缓缓抬起手。
刹那间,天空仿若被撕开无数道口子,无数道雷霆如狂怒的蛟龙,咆哮着坠落,在千米之外便将那金色长枪硬生生拦截下来。
一时间,雷光闪耀,轰鸣声震耳欲聋。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贺鸿煊施展出瞬息移动。眨眼间,他便出现在长枪后方。
其眼中混沌之力急速流转,透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只见他毫不犹豫,一把紧紧握住那杆在雷电轰击下不断发出哀鸣的炎御神枪。
刹那间,狂暴的电流顺着枪身如汹涌洪流般传导至他的身体。
一股强大的吸附力陡然爆发,瞬间将贺鸿煊死死定在原地,他的身躯之上,电流肆意游走闪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哈哈哈,你莫不是疯了不成?我这雷乃是天种神雷!你竟敢用肉身触碰!”
松本雄山瞧见这一幕,不禁放声大笑。他悠然勾了勾右手食指,顷刻间,更多的雷电仿若无数狰狞的触手,张牙舞爪地朝着贺鸿煊迅猛伸去,妄图将他狠狠拖入那高悬天空的恐怖雷泽之中。
“小辈到底是小辈,因为一些小小的成就,总是喜欢目中无人,你赶来此地之前,难道就没打听打听?整个亚洲,论雷系,在我之上的仅有一人。就算放眼全球,我也能跻身前五。承蒙诸多老友抬爱,他们都尊称我一声——雷帝!”
松本雄山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然而,当“雷帝”二字从他口中吐出,刹那间,整个天地都因雷霆的剧烈颤动而不停摇晃。
但见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翻滚涌动的雷霆,仿若世界末日降临,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令人胆寒。
“雷帝?雷神我都揍过!还会怕你这个区区雷帝!”
贺鸿煊咬牙,终于成功压制住体内四处乱窜的雷霆之力。
他右手紧紧攥住枪把,手臂肌肉瞬间鼓胀,爆发出强大力量,猛地将炎御神枪抡起,在空中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形。
刹那间,天空中原本疯狂降下的雷霆,竟好似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牵引,随着贺鸿煊这一轮动,无数雷霆竟乖乖听从他的指挥。
“苍穹之矛!”
贺鸿煊一声暴喝,炎御神枪瞬间迸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光芒夺目,如同烈日。
就在这一瞬间,光与雷在枪身之上奇妙融合,枪尖部位凝聚出一个压缩到极致的光球,其炽热程度仿若天上恒星,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而矛身则在贺鸿煊的持续搅动下,周围的雷霆化为螺旋形状,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远古凶兽。
当这股能量汇聚到临界点,贺鸿煊猛地再次朝着松本雄山全力掷出手中长枪。
只见这一枪裹挟着万丈雷霆,光芒万丈,如同一道光雷交织的彗星,以雷霆万钧之势划破苍穹,在天空中留下一道绚烂而震撼的光雷交织尾迹。
“这一次!你拦个试试!”贺鸿煊双眼通红,声如洪钟!
“什么?!”
松本雄山满脸惊惶,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世上竟真有人能凭借超阶修为,借混沌法门驯服他的魔法。至此,他脸上第一次流露出表情。
“雷蛟。”
松本雄山周身雷霆瞬间凝聚,在云海间幻化成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只见那蛟龙周身雷光闪烁,咆哮着如出海之势,猛冲向那道裹挟着光与雷的长枪。
“轰!”
一声巨响如天崩地裂,伴随着一阵仿若空间扭曲的失真声响,天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寂静了短短几秒,随后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
刹那间,在两股强大力量的激烈对撞之下,原本翻涌的云海像是被一股无形巨力强行撕开,顿时炸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贺鸿煊稳稳伫立在虚空之中,目光平静地平视着与他处于同一高度的那个苍老身影。
只见炎御神枪不知何时已回到贺鸿煊手中,枪身微微震颤,似在回味着方才的激战。而八咫镜则在他掌心轻轻旋转。
再看另一侧,松本雄山的身形微微晃动,气息也略显紊乱,胸膛微微起伏。很显然,刚刚那一轮交锋,他着实吃了不小的亏。
松本雄山双眼紧紧盯着贺鸿煊手中的八咫镜,眼神中满是不加掩饰的贪婪。
显然,在刚刚那番激烈碰撞中,八咫镜为贺鸿煊消解了几乎全部的雷霆威力。
不仅如此,贺鸿煊身后,一道柔和的月之光芒自优子体内缓缓牵引而出,源源不断地为贺鸿煊治愈伤痛,同时补充着他损耗的魔力。
“不得不说,你这小子运气实在逆天。天照、月读两姐妹,随便得到其中一人的青睐,都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可你竟能同时坐拥。啧啧,真是让人既妒又羡。倘若能与你交好,我松本家族少说还能再昌盛二十年呐!”
松本雄山先是看了一眼远处的优子,随后将目光投向远方广袤的大地,忍不住感慨叹息。
“可你却选了另一条路。”贺鸿煊眼神冰冷。
“实在无奈啊!明日见在大阪,一口气连杀我松本家族四十三位高阶法师十六位超阶法师,其中还有两位禁咒法师。你说说,这笔血海深仇,就算我能暂且咽下这口气,族里其他人能答应吗?”松本雄山满脸无奈,连连叹息。
贺鸿煊对此不置一词。
这段过往,他从久美子那儿听说过,就发生在他前往北海道的那段日子。
想来,松本家族、山田家族与他们之间的仇怨,很难用简单的对错去评判。
对方设局杀害香奈,进而想置自己于死地,站在他们的立场,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而香奈当年听从稻田谷的命令行事,也不过是身不由己、被逼无奈罢了。
“所以啊,我今日取你性命,倒也不全是为了这八咫神镜。你既然同时赢得天照、月读两姐妹倾心,就得承受这背后相应的因果。这情形,倒真应了你们华国那句‘红颜祸水’的说法。”松本雄山再次开口说道。
贺鸿煊自然明白,这老家伙如此有恃无恐。之前一番纠缠耽搁,再加上刚刚打斗耗费的时间,这老家伙已然成功引导出了禁咒。
“神世雷葬!”
松本雄山完成禁咒吟唱,话音一落,那四个字如同重锤砸在空气中。刹那间,天空再次被雷之沼填满,好似一片汪洋雷海。
紧接着,雷沼仿佛被一股无形巨力撕裂,露出内里暗红色的雷浆液。
雷浆剧烈翻涌,其间,一副由雷电凝聚而成的古神骸骨若隐若现,散发着古老而恐怖的气息。
“我去!怎么感觉这次又踢到铁板上了!感觉这老头的实力已经不弱于大天使了吧!”
贺鸿煊终于不淡定了,眼睁睁地望着天空中出现的恐怖异象。
“现在才反应过来?这老家伙的实力本来就不逊色于那些依靠信仰之力催生出的产物。”
久美子对天使的态度倒是极为不屑,随后她继续说道:
“他凭借禁咒之力演化出了神世七代的神骸,每一代神骸都会释放出自己的成名绝技,一代比一代强。你眼下瞧见的仅仅是第一代,就这威力,确实担得起‘雷帝’这个名号。”
贺鸿煊顿时一脸懵圈,这种关键信息,干嘛一开始不说,非要等自己打人家脸上才讲!
莎迦提供的情报,只让贺鸿煊对这老家伙的能力有所了解。
然而,当亲眼目睹现实场景,他才惊觉,莎迦用文字描绘的一切,与眼前的震撼场面相比,是如此苍白无力。
不知何时,松本雄山已然傲然挺立在雷沼之上,他居高临下,语气中满是不屑:
“我曾凭这法门,斩杀过一头在太平洋肆意兴风作浪的海帝王。原本,这是专为月读准备的大礼,现在嘛,你就先替你的女人,好好感受感受它的威力!”
话落,他稍作停顿,紧接着又冷冷吐出:“七重雷葬 - 天倾!”
松本雄山单手猛地一挥,只见第一代神骸轰然撕裂雷沼,缓缓从中迈出。它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极为原始的骨矛,竟是由血红色雷霆凝聚而成,矛尖上,血红色的雷束不断攒聚,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贺鸿煊清晰地感受到那骨矛上散发出来的恐怖威力。仅仅是这第一重雷葬,其威力竟已能与优子全力释放的光禁咒“永夜劫土”相媲美。
下方,优子目睹这一幕,秀眉微蹙,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她银牙一咬,毫不犹豫地加大了月之神力的输出。
“就让我们一起来面对它。” 优子轻声说道,声音虽柔却透着坚定。
随后,她脚下缓缓浮现出一道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月之祭坛。她莲步轻移,姿态优雅,口中开始吟唱神秘的祭祀之音,声音空灵悠远。
“月神牵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