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太子妃恩爱和睦,卿卿刚入东宫半载,子嗣一事急什么?”
皇帝指着几位老臣,语气严厉,“你们整日不思如何为百姓谋福祉,反倒盯着太子的后院嚼舌根!纳妾纳妾,卿卿在京郊陪太子熬着夜挖水渠时,你们在哪?卿卿为百姓分粮看病时,你们又在哪?如今倒来逼太子纳妾,是想拆了东宫的和睦,还是想寒了太子妃的心?”
皇帝越说越气,又看向李太傅:“你也是三朝老臣,竟也说出这般糊涂话!朕当初赐婚,就是要太子与卿卿好好过日子,往后谁再敢提‘太子纳妾’四个字,休怪朕不讲情面!”
几位老臣吓得连连磕头:“臣知错!臣再也不敢提了!”李太傅也躬身请罪,脸色煞白,不敢再抬头。
玉丞叶站在原地,胸口的怒气还没散,反倒越憋越甚——他护着卿卿还来不及,这些人竟敢让他纳妾,还要让别的女人入东宫分走卿卿的位置!
若不是父皇先开口骂了回去,他今日非要把这些老臣的家谱扒出来,怼得他们这辈子都不敢再提“纳妾”二字!
散朝后,玉丞叶没像往常一样直奔寝殿,反倒带着怒气往御花园走,侍卫们跟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走到当初哭嚎“娘子像石雕”的老槐树下,一拳砸在树干上,指节都泛了红,嘴里还骂骂咧咧:“一群老糊涂!竟敢让孤纳妾!孤这辈子就只有卿卿一个娘子,别说纳妾,就是多瞧别的女人一眼都嫌脏!”
正骂着,身后忽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玉丞叶回头,就见阮卿卿穿着淡蓝宫装,手里拎着个食盒,站在不远处,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
他瞬间收了怒气,快步走过去,伸手抓住她的手,声音又急又软:“卿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听到那些老东西的话了?你别往心里去,孤绝不会纳妾,这辈子就只对你一个人好!”
阮卿卿看着他泛红的指节,皱了皱眉,伸手轻轻碰了碰,又从食盒里拿出药膏,拉着他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认真地给他涂药:“我没往心里去,陛下都帮你骂回去了。”
“可孤气啊!”玉丞叶看着她认真的侧脸,胸口的怒气又涌了上来,“他们凭什么管孤的后院?凭什么让你受这种委屈?若不是父皇先开口,孤今日非要怼得他们哑口无言,再也不敢踏进东宫半步!”
阮卿卿涂药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他,眼神柔和:“我知道你护着我,这就够了。”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听到“心疼”两个字,玉丞叶瞬间没了脾气,凑过去靠在她肩上,声音软得像没了骨头:“卿卿,你放心,孤这辈子都不会纳妾,往后不管谁再提,孤都怼回去,就算是父皇,孤也敢跟他争!”
“不许跟陛下争。”阮卿卿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从食盒里拿出一块桂花糕,递到他嘴边,“吃块桂花糕,消消气。这是我今日特意做的,少放了糖,你尝尝。”
玉丞叶张口咬住桂花糕,甜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心里的怒气也渐渐消散。
他含着桂花糕,含糊地说:“卿卿做的就是好吃……往后谁再敢提纳妾,孤就把桂花糕塞他嘴里,堵上他的嘴!”
阮卿卿忍不住笑了,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碎屑:“好,都听你的。”
两人坐在老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
玉丞叶靠在阮卿卿肩上,手里还攥着她的手,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他绝不让卿卿受半分委屈,东宫只有一位太子妃,那就是阮卿卿。
后来,京里再也没人敢提“太子纳妾”的事,连那些爱嚼舌根的朝臣家眷,也不敢在背后妄议。
玉丞叶依旧是那个爱怼人的太子,却比以前更沉稳,处理朝政越发稳妥;
阮卿卿依旧话少,却总能在他需要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两人的感情,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越发深厚。
入春后没几日,阮卿卿晨起时忽然犯了恶心,对着铜镜干呕了半天,脸色也有些苍白。
侍女慌了神,赶紧去请太医,又飞跑着去朝堂报信。
此时早朝刚开,户部尚书正奏报春耕的事宜,玉丞叶手里转着墨玉,听得认真,忽然见东宫的侍女气喘吁吁闯进来,跪在殿中:“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晨起干呕不止,奴婢已请太医去瞧了!”
这话一出,玉丞叶哪里还顾得上听奏报,手里的墨玉“啪嗒”掉在朝服上,转身就往殿外跑,金冠上的珠串晃得飞快,只留下一句“孤去看看卿卿,朝政去请父皇!”
满朝文武都愣在原地,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斥责,只摆手道:“都散了吧!太子心系太子妃,也是人之常情,春耕事宜改日再议!”
玉丞叶一路疾奔回东宫,刚进门就听见寝殿里传来阮卿卿的轻咳声,他瞬间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太医正给阮卿卿诊脉,见他进来,赶紧起身行礼:“太子殿下,贺喜殿下!太子妃娘娘这是有孕了,已逾一月,脉象平稳,只需好生静养即可。”
“有孕了?”玉丞叶愣在原地,随即猛地冲过去,却又怕碰疼阮卿卿,在床边半跪下来,声音都在发颤,“卿卿,你怀了孤的孩子?”
阮卿卿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轻轻点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底满是温柔:“嗯,太医说,已有一月了。”
玉丞叶瞬间红了眼,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声音软得像要化了:“卿卿,辛苦你了……孤要当爹了!”
说着,又怕自己动作太大惊到她,赶紧收了激动的情绪,转头对太医吩咐,“你把该注意的都写下来,孤要亲自盯着!还有,御膳房往后的食材,都要你亲自查验,不许有半点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