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翎焚天:三界决战录
火舌舔舐着雀翎谷的每一寸土地,暗红的火光将天空染成一片浑浊的血色。月飞的身影在烈焰中划出一道银白弧线,玄铁长剑出鞘时带起的劲风,竟硬生生压下了身侧窜起的火苗。他足尖在祭坛边缘的白骨上一点,剑身嗡鸣着绽放出璀璨光华,“银河泻地”的剑气不再是初见时的磅礴倾泻,而是化作千百道细密的银线,如蛛网般缠上束缚村民的玄铁锁链——那些锁链上浸满了魔气,泛着令人作呕的青黑色,却在剑气触碰到的瞬间,发出“滋啦”的灼烧声,寸寸断裂。
“咳……咳咳……”被绑在最外侧的老丈瘫坐在地,枯瘦的手背上还留着锁链勒出的血痕,他望着月飞的背影,浑浊的眼睛里涌出泪水,“仙长……救救我孙儿……”顺着老丈指的方向,月飞看见祭坛中央的石柱上,还绑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童,孩子的小脸被浓烟熏得发黑,嘴唇干裂,却死死咬着牙没哭出声。
就在月飞提剑欲冲过去时,一阵阴冷的风突然从身后袭来。他足尖点地,身形陡然旋身,长剑横挡在胸前,“铛”的一声脆响,一把由魔气凝成的骨刃被剑气震开。骨刃落地的瞬间,化作一缕黑烟消散,而持刃的黑袍人已退到三丈之外,兜帽下的脸藏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
“倒是比上次见时利落了些。”为首的黑袍人从巨树后缓步走出,他的黑袍上绣着暗金色的纹路,仔细看竟与穷奇指骨上的裂纹如出一辙。十余名黑袍手下呈扇形散开,将月飞和祭坛围在中间,他们手中的武器各不相同,有的是缠绕着黑火的长鞭,有的是尖端滴着黑血的长矛,每一件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尸煞之气——那是之前山精身上混着的气息,此刻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
肖飞刚冲到巨树下,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弹开。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指尖的灵力还在微微震颤,抬头望去,只见巨树的树干上渗出粘稠的黑血,那些黑血顺着树皮上的纹路流动,竟在树干周围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护罩。护罩上浮现出无数扭曲的符文,正是血祭大阵的印记,而嵌在树干中的半块令牌,此刻正泛着暗红色的光芒,与护罩上的符文相互呼应。
“想动令牌?先过我们这关!”两名黑袍人纵身跃起,手中的长鞭如毒蛇般窜出,直逼肖飞的面门。肖飞眼神一凛,左手捏诀,一道金色的灵力屏障瞬间展开,长鞭抽在屏障上,发出“啪”的巨响,黑血溅在屏障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他右手握拳,灵力在掌心凝聚成一颗光球,猛地向前一推,光球化作两道金色的箭矢,精准地射向两名黑袍人的胸口。
“小心!”雅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刚接住肖飞抛来的灵玉,就看见三名黑袍人绕到了村民的侧面,手中的长矛已经对准了惊慌失措的人群。雅玲立刻将灵玉举过头顶,口中默念咒语,灵玉散发出温润的白光,与她手中的仙镜相互呼应,镜面射出的柔光在村民周围形成了一道圆形的防护屏障。长矛刺在屏障上,发出“噗”的闷响,长矛尖端的黑血瞬间被白光净化,化作一缕黑烟。
雅玲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灵玉,指尖轻轻抚摸着玉面上的纹路——这是之前封印穷奇指骨的灵玉,此刻玉身微微发烫,显然是感受到了血祭大阵的戾气。她抬眼望向祭坛上的孩童,咬了咬牙,对身后的村民喊道:“大家待在屏障里不要动,我去救那个孩子!”说完,她将灵玉递给身边一位健壮的猎户,“麻烦你帮我拿着,只要灵玉不碎,屏障就不会破。”
猎户接过灵玉,双手紧紧攥着,郑重地点了点头:“仙长放心,俺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灵玉受损!”周围的村民也纷纷附和,几个年轻的猎户拿起身边的柴刀,警惕地盯着周围的黑袍人,虽然他们的手还在发抖,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坚定——他们不能一直被保护,雀翎谷是他们的家,他们也要为守护家园出一份力。
雅玲提着仙镜,脚步轻盈地穿梭在火焰与黑袍人之间。她知道自己的灵力不如肖飞雄厚,剑法不如月飞精湛,但仙镜的能力却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刚才用仙镜逼出山精体内的魔气,就是利用了仙镜净化邪祟的特性,此刻面对黑袍人,她正好可以用仙镜削弱他们的魔气。
“看招!”一名黑袍人发现了雅玲的意图,手中的骨刃劈向她的后背。雅玲似乎早有察觉,猛地转身,仙镜对准黑袍人的面门,镜面射出一道强光。黑袍人惨叫一声,慌忙用手挡住眼睛,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布满黑色纹路的脸——那纹路与巨树上的符文如出一辙,显然是被血祭大阵的戾气侵蚀所致。
雅玲趁机绕到黑袍人身后,手中的仙镜轻轻一敲黑袍人的后背,一道白光顺着仙镜传入黑袍人的体内。黑袍人身体一僵,口中喷出一口黑血,气息瞬间弱了下去。雅玲没有赶尽杀绝,她知道这些黑袍人或许也是受害者,只是被魔气操控了心智。她转身继续冲向祭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下那个孩子。
月飞这边已经与四名黑袍人缠斗起来。他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银白的剑气在火光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每一道弧线都带着净化魔气的力量。一名黑袍人手中的长鞭被剑气斩断,黑血溅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小坑。他还没反应过来,月飞的剑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说!你们的‘大人’到底是谁?”月飞的声音冰冷,眼神里带着一丝杀意。黑袍人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而诡异:“大人……很快就会苏醒……到时候……三界都会成为大人的囊中之物……你们这些所谓的仙长……不过是大人的祭品……”话音刚落,他突然猛地向前一冲,剑尖刺穿了他的咽喉,黑血顺着剑身流下,月飞皱了皱眉,将剑抽出,黑袍人的身体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冥顽不灵。”月飞低声骂了一句,转身看向祭坛中央的孩童。就在这时,为首的黑袍人突然抬手,一道黑色的光柱从他的掌心射出,直逼月飞的后背。月飞察觉到危险,想要躲闪,却发现身体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是血祭大阵的力量,随着祭坛上的鲜血不断流入巨树,大阵的力量越来越强,连他都开始受到影响。
“月飞!”肖飞的声音传来。他刚解决掉两名黑袍人,就看见月飞陷入了困境。肖飞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手中的灵力凝聚成一把金色的长剑,猛地劈向束缚月飞的无形力量。“铛”的一声巨响,金色长剑与黑色光柱碰撞在一起,两股力量相互抵消,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火焰都震得熄灭了一片。
月飞趁机挣脱束缚,转身与肖飞背靠背站在一起。“谢了。”月飞低声说。肖飞摇了摇头,眼神凝重地望向为首的黑袍人:“这家伙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要强,而且血祭大阵还在不断增强,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越来越被动。”
为首的黑袍人看着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被动?从你们踏入雀翎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是祭品了。”他抬手一挥,剩下的黑袍人同时发动攻击,黑火、骨刃、长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月飞和肖飞困在中间。
雅玲终于冲到了祭坛中央,她刚解开孩童身上的锁链,就看见月飞和肖飞被黑袍人围攻。孩童紧紧抓住雅玲的衣角,小声说:“仙长……我爹是猎户,他说遇到危险要勇敢……我帮你看着坏人好不好?”雅玲摸了摸孩童的头,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好,那你要乖乖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雅玲将孩童护在身后,手中的仙镜再次亮起。这次她没有攻击黑袍人,而是将镜面对准了巨树上的护罩。仙镜射出的柔光与护罩上的符文碰撞在一起,护罩剧烈地震颤起来,暗红色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肖飞见状,立刻明白了雅玲的意图,他对月飞喊道:“我去破护罩,你牵制住他们!”
月飞点头,手中的长剑再次绽放出银白的光芒。这次他没有保留实力,剑气如潮水般涌出,瞬间逼退了围攻的黑袍人。为首的黑袍人见状,眼神一沉,口中默念咒语,祭坛上的鲜血突然加速流向巨树,护罩上的符文再次亮起,甚至比之前更加耀眼。
肖飞冲到巨树下,指尖的灵力暴涨,金色的光芒几乎要盖过周围的火光。他将灵力凝聚在掌心,猛地拍向护罩。“轰”的一声巨响,护罩剧烈地震颤起来,裂缝开始在护罩上蔓延。肖飞咬紧牙关,再次加大灵力的输出,裂缝越来越大,嵌在树干中的令牌也开始微微晃动。
“不!”为首的黑袍人怒吼一声,猛地冲向肖飞。月飞眼疾手快,长剑一挑,一道剑气直逼黑袍人的后背。黑袍人不得不转身抵挡,剑气擦着他的肩膀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黑血从伤口中涌出。
就在这时,巨树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树干上的护罩“咔嚓”一声碎裂,嵌在树干中的令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出来,在空中旋转着,最后落在了肖飞的手中。肖飞一把抓住令牌,心中一喜,刚想转身告诉月飞和雅玲,就看见巨树的树干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中透出暗红色的光芒,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郁的戾气扑面而来。
“不好!是穷奇残魂!”雅玲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手中的仙镜突然剧烈地震颤起来,镜面映出巨树内部的景象——一只巨大的兽爪正从缝隙中伸出,兽爪上覆盖着黑色的鳞片,指甲泛着寒光,正是上古凶兽穷奇的爪子。
为首的黑袍人看着巨树中的兽爪,疯狂地大笑起来:“大人苏醒了!大人终于苏醒了!三界都是大人的了!”他跪在地上,对着巨树磕了三个头,黑袍上的符文与巨树缝隙中的光芒相互呼应,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透明,显然是在将自己的力量献给穷奇残魂。
月飞和肖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穷奇是上古凶兽,以吞噬生灵为生,一旦残魂完全苏醒,别说雀翎谷的村民,整个三界都会陷入危机。
“必须在它完全苏醒前封印它!”肖飞将手中的令牌递给月飞,“这是血祭大阵的核心,只要毁掉令牌,大阵就会失效,穷奇残魂的力量也会减弱。”月飞接过令牌,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为首的黑袍人——此刻黑袍人的身体已经快完全透明,只剩下一颗泛着红光的心脏还在跳动。
“想毁令牌?没那么容易!”黑袍人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那颗跳动的心脏突然飞向巨树的缝隙,“大人,用我的心,助您完全苏醒!”心脏落入缝隙中,巨树剧烈地摇晃起来,缝隙越来越大,穷奇的头颅慢慢探了出来——它的头颅上覆盖着黑色的鳞片,一双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意,嘴角还挂着粘稠的唾液,看起来恐怖至极。
雅玲立刻将仙镜对准穷奇的头颅,镜面射出一道强光,直逼穷奇的眼睛。穷奇惨叫一声,头颅猛地向后一缩,显然是被强光刺痛了眼睛。月飞趁机举起令牌,手中的长剑凝聚起全身的灵力,猛地劈向令牌。
“铛”的一声脆响,令牌没有被劈开,反而泛出暗红色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令牌中涌出,将月飞震得后退两步。肖飞见状,立刻冲过去,与月飞并肩站在一起,两人同时将灵力注入长剑,再次劈向令牌。
“轰”的一声巨响,令牌终于裂开一道缝隙,暗红色的光芒从缝隙中溢出,血祭大阵的力量瞬间减弱。巨树中的穷奇感受到力量的流失,愤怒地咆哮起来,巨大的兽爪猛地拍向地面,整个雀翎谷都在剧烈地摇晃,祭坛上的白骨散落一地,火焰也开始慢慢熄灭。
雅玲趁机将仙镜对准穷奇的头颅,镜面射出一道金色的光束,光束中蕴含着灵玉的力量,精准地射向穷奇的眼睛。穷奇再次惨叫一声,头颅向后缩得更厉害,缝隙也开始慢慢缩小。
“就是现在!”肖飞大喊一声,与月飞同时将长剑刺入令牌的缝隙中。“咔嚓”一声,令牌彻底碎裂,化作无数暗红色的碎片散落一地。血祭大阵的力量瞬间消失,巨树中的穷奇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头颅和兽爪慢慢缩回树干中,树干上的缝隙也逐渐闭合,最后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只是树干上的黑血已经消失,只剩下光秃秃的树皮。
为首的黑袍人的声音最后一次传来,带着无尽的不甘:“大人……我还会回来的……三界……终究是您的……”话音落下,空气中的最后一丝黑气也消散了,剩下的黑袍人失去了魔气的支撑,纷纷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月飞和肖飞同时松了口气,两人都有些脱力,靠在一起喘着粗气。雅玲抱着孩童,走到两人身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们成功了。”
孩童从雅玲的怀里探出头,看着月飞和肖飞,小声说:“仙长,坏人都被打跑了吗?”月飞蹲下身,摸了摸孩童的头,笑着点了点头:“嗯,都被打跑了,以后不会有人来欺负你们了。”
村民们纷纷从防护屏障中走出来,围着月飞、肖飞和雅玲,不停地道谢。猎户拿着灵玉走过来,将灵玉还给雅玲,激动地说:“仙长,多亏了你们,我们雀翎谷才能保住!”
雅玲接过灵玉,看着眼前的村民,心中感慨万千。这场决战,不仅是他们三人的胜利,更是三界合力的胜利——如果没有村民们的坚持和信任,他们也未必能成功封印穷奇残魂。
肖飞抬头望向天空,此时的天空已经渐渐恢复了原本的颜色,火焰也基本熄灭了,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火星在闪烁。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虽然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但更多的是泥土和草木的气息——那是新生的气息。
“走吧,”月飞站起身,拍了拍肖飞的肩膀,“我们该回去了,黑风岭的两族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肖飞点了点头,与雅玲对视一眼,三人转身向雀翎谷外走去。村民们跟在他们身后,不停地挥手道别,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谷的尽头。
走到山谷口时,雅玲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雀翎谷。她手中的仙镜微微发亮,镜面映出雀翎谷的景象——村民们已经开始清理废墟,孩子们在草地上追逐打闹,一切都在慢慢恢复生机。她微微一笑,将仙镜收好,转身跟上月飞和肖飞的脚步。
一场关乎三界安危的决战已经结束,但他们知道,这并不是终点。黑袍人说的“还会回来”,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们的心里,未来或许还会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们。但只要他们三人齐心协力,只要三界生灵同心同德,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三人的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们的脚步坚定而从容,向着黑风岭的方向走去,身后是渐渐恢复生机的雀翎谷,前方是充满未知却充满希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