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长从文件堆里抬起头,三角眼锐利如刀,上下打量着这个搅得东区天翻地覆的年轻人。
与此同时,林天也在审视着对方:倒八字眉下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厚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怎么看都像个混迹市井的老油条,唯独那身警服勉强撑着几分官威。
“坐。”
狱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天心中一凛,这老东西底气十足,恐怕不是个善茬。
他依言坐下,目光却始终锁在狱长脸上,毫不避讳。
“看够了?”
狱长的语气冷得像冰。
林天耸耸肩,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有点失望。”
这话一出,狱长的三角眼骤然眯起,寒光直射过来,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看穿。
“林天,别以为有霸天撑腰就敢在我面前放肆。”
狱长身体前倾,语带威胁,“我能坐到这个位置,什么风浪没见过?还没人敢在我面前耍横。”
林天看着他那张写满算计的脸,心底已做出决断——这老东西不仅长得倒胃口,说话也透着一股官僚的傲慢。
往后若要合作,对着这张脸怕是连饭都吃不下。
他收敛了笑意,语气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狱长多虑了。我拿下东区,不过是想在这鬼地方活得舒坦些。我这人不喜欢被欺负,所以只能让别人怕我——这么说,你能懂?”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毫不留情地撕开了官场虚伪的面纱。
狱长的眉骨骤然隆起,三角眼眯成两道冷光,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掷出:“你最好想清楚,这是谁的地盘?四大天王,又是谁在背后撑着。”
林天闻言忽然朗声大笑,指节敲了敲办公桌的玻璃台面:“这里自然是龙国的地盘。难不成您老觉得山高皇帝远,想在这划地为王?至于四大天王——”
他拖长了语调,指尖在空气中划出轻蔑的弧度,“在我眼里和普通囚徒没什么两样,倒不知他们是哪位大神的门下?”
既然已决心让这老东西彻底消失,林天索性撕破了所有伪装,语气里的讥讽像刀刃般锋利。
狱长的手掌狠狠砸在桌面,红木办公桌发出沉闷的巨响,抽屉里的文件被震得簌簌作响。
他猛地站起身,瞳孔因怒火而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林天生吞活剥。
原本叫林天来,是想看看这能在数日之内扳倒“炼狱”的狠角色能否收为己用,何况对方背后还有国家安全局的背景。
可此刻他只觉得一股恶气直冲头顶——就算得罪国安局又如何?
他上头的靠山绝非吃素的!
“别拿这种眼神瞪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林天慢悠悠地从裤兜摸出香烟,用打火机斜斜点燃,青烟在他指间缭绕成不羁的形状。
他此刻的姿态,用一个“狂”字已不足以形容,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张扬,仿佛这戒备森严的监狱不过是他的后院。
张区长重重坐回椅子,语气赤裸裸地恐吓:“林天,记住我这句话——你在A监活不过三天。”
“是吗?”
林天将烟灰弹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那我也提醒您老一句:您这把老骨头,怕是等不到看我死的那天。”
他将燃着的香烟直立在办公桌中央,像插在坟头的香烛,“等您归西了,就当我提前给您上香了。”
说罢再不回头,推门而出时,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和怒骂声。
林天叼着新点燃的香烟走在走廊里,白炽灯在他身后拉出狭长的影子,烟灰随着步伐簌簌落在水泥地上。
“砸吧,”
他低声自语,目光扫过铁栅栏外的天空,“过几日想砸,怕是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他清楚自己的每一步算计——既然狱长不能为己用,那就索性将矛盾激化,让这潭死水彻底沸腾,方便他后续的动作。
回到七十三号监室,林天第一时间拨通隐者的电话,听筒里只吐出两个字:“行动。”
随即又致电霸天,要求提供狱长的详细资料与生活习性。
电话那头的霸天没有多问,挂线后便让逸客着手整理信息——在这不见光的世界里,过多的追问从来都是忌讳。
安排妥当,林天再次晃向张区长的办公室。
他猜得没错,此刻的张区长正暗自狂喜。
就在林天离开后,狱长刚拨通电话就将张区长劈头盖脸臭骂一顿,斥责东区混乱不堪,还暗示最好在三日内解决掉林天。
张区长听着听筒里的怒吼,心中却像开了锅的沸水般翻腾着快意——狱长的怒火越盛,离死期就越近。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浏览网页,忽然听到敲门声,立刻关掉娱乐新闻,坐直身体摆出办公的架势。
“张老哥这是捡到金元宝了?”
林天叼着烟推门而入,径直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茶,“你那位美女秘书呢?难不成真被你藏起来了?”
“刚才请假出去了。”
张区长连忙上前续水,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老弟你是没听见,刚才狱长在电话里跟吃了炸药似的,还让我三天内干掉你呢!”
在他看来,林天简直是送上门的贵人,必须好生巴结。
林天呷了口茶,无所谓地耸耸肩:“听见了。他给我三天,我也给他三天吧。”
他脸上虽带着笑,眼底却掠过一丝寒芒,让张区长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老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林天像是看穿了他的犹豫,特意提醒道。
张区长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出错——这等待多年的晋升阶梯,他岂会轻易放过?
当晚,林天应约前往南区陈晓铎的住处,见到了西区天王洛珈。
洛珈生得中等身材,肤色白皙,唇边总挂着温和的笑意,让人极易放松警惕。
此刻他与陈晓铎已喝得面红耳赤,见到林天进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面上却依旧从容。陈晓铎对林天递了个眼色,悄然退出门去,留下两人在房中对峙。
十分钟后,林天推门而出时已是血染衣襟,左胸一道五厘米长的伤口不断渗血,囚服被划得破烂不堪。
陈晓铎倚在墙边,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下一个什么时候动手?”
林天抹了把脸上的血,头也不回地走向走廊深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交给你了,兄弟。”
陈晓铎望着他的背影,笑容逐渐凝固,良久才从靴筒摸出一把匕首,在掌心缓缓转动,刀刃反射的冷光映着他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