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黄皮做好了饭,虽然道观食材简陋,只是简单的四菜一汤,但四人还是喝的微醺,其乐融融。
秋去冬来,春来冬去,漱珠岗的颜色黄了又绿,随着时间变换不停。
直到一声惊雷,将大地惊醒,百虫从地底深处醒来,时间已经到了道光十九年,这一年李千帆十九岁。
李千帆走出房间,来到了院落中,初春的风吹过,吹来一丝轻柔。
李千帆伸了个懒腰,细细感受着体内磅礴的灵力,内心却不禁叹息了一声。
这修为越高,进展越难,这半年时间,自己不过才修为精进了一层,达到了炼神返虚五层后期。这还多亏了曲长老封印在自己黄庭的灵气,要不然,单纯依靠人间的灵气,自己怕是进展缓慢。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李千帆回头一看,正是轻羽。
看见轻羽,李千帆迎了上去,说道:“轻羽,你修炼的怎么样?”
轻羽淡淡的说道:“突破了一些。”却并未表现出过多的高兴,甚至眉宇间还有一丝担忧。
李千帆却没注意到,只是想到,轻羽本身己是堪比炼神返虚巅峰的强者,想必突破更难,于是宽慰道:“修道本就是逆天争命,急不得,慢慢来。”
轻羽眼中一丝复杂之色一闪而过,问李千帆道:“千帆,你现在什么境界?”
李千帆道:“我已经突破炼神返虚五层了。”
轻羽这才露出高兴的神情,说道:“千帆,你已经进步很快了。”
李千帆道:“我资质本就不行,比不得大派弟子,因此更需要努力。”
两人正聊着,黄皮和兮月也分别走了出来。
看两人神色,应该都有收获。
李千帆道:“正好今日无事,我们一起去广州城内玩去。”
兮月拍手叫好,轻羽也雀跃不已,黄皮则笑着去收拾东西。
随着法力渐深,几人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不到午时,四人已经来到了广州城。
数辆车队从城内走出,上面插着十三行的旗子,两侧则是清一色的黑衣大汉,一个个神情肃然,护送着车队离去。
附近的百姓窃窃私语:“又是十三行的车队,看来,十三行买卖越来越大了。”
“是啊,我有个外甥就在十三行干管事,每天都有白米饭吃,伙食可好了。”
周边的百姓羡慕不已,李千帆四人听在耳中,并未多打听,而是径直向着城内走去。
四人在城内逛了一会,采集了一些生活物品,然后来到了一家酒楼。
酒楼之内,食客已经不少,占据了大半个空间,李千帆四人来到了一处空桌,点了几个菜,慢慢吃了起来。
左侧,两个身穿苏绣,头戴皮帽,好似商贾的两名男子正在喝酒交流。
“林大人此举彻底激怒了洋人,而且昨日怡和洋行要求见林大人,林大人也避而不见。”
“这洋人的洋枪利炮威力可是无比,唉,林大人惹怒了洋人,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吧?”
“放心,韦兄,林大人想必是奉了朝廷的命令,所以才如此强硬。再者,洋人虽然枪炮厉害,我大清子民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打起来,我叶某不才,愿意捐助军饷一万两白银。”
“叶兄既然如此说,韦某也不能落后,我也捐出万两白银。不为别的,就为了狠狠打击那些洋人,为我大清出口气。”
李千帆听得好生敬重,要是人人如此,大清何至于看洋人脸色。
但朝堂之上,不乏软骨,可能就是那些人,造就了大清的软弱无能吧。
众人正吃着饭,忽然一个汉子站起身来,持着一把柴刀四处砍去:“狗*的朝廷,把老子的鸦片都没收了,害的老子没得吸,老子不活了,你们也别活了......”
见男子状若疯魔,众人纷纷逃避,一时间,酒店里面乱作一团。
李千帆见状,急忙纵身向前,一把抓住男子正砍向一位书生的柴刀,同时左手轻轻一掌,打在了对方的脖颈上,将对方击晕,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一位老者叹息道:“自从林大人严查鸦片,这些瘾君子没了福寿膏,一个个都昏了头脑。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鸦片啊,就不该碰。”
说完,老者对李千帆道谢:“多谢少侠仗义出手,没让这人伤了大家。”
众人也纷纷道谢。
李千帆说道:“大家不用客气,还是将此人交给官府吧。”
“是,是。”酒楼掌柜赶紧安排小二跑去报官。
很快,两名捕快跟着小二走了进来,向着众人略微打听了一下事情经过,看了李千帆两眼后,带着那名瘾君子走了出去。
酒楼恢复了平静,众人继续吃喝起来。
下午时分,李千帆四人又在城内走了一圈,然后向着裕源行走去。
裕源行门前没有了上次的热闹劲,显得有些冷清。
李千帆跟门房说了一声,让门房前去通报。
不一会,张天求在门房的带领下走了出来,老远看见李千帆笑道:“千帆来了,快快请进。”
李千帆见张天求面色红润,但眉宇间有一丝忧虑,显然最近烦心事不少。
李千帆道:“千帆等拜见会长。”
张秋天一把扶起李千帆,说道:“你们跟我客气什么,走,快到屋里去。”说完,拉着李千帆,刷线向着客厅走去。
不多时,管家送上茶来,张天求轻呡一口,说道:“千帆,今日来广州城内何事?”
李千帆道:“修炼日久,今日闲来无事,特地出来采买一番。”
张天求道:“千帆,还是你们自由自在啊,犹如闲云野鹤,那像我,俗务缠身,焦头烂额。”
李千帆奇怪的问道:“发生了何事?”
“还不是从林大人戒烟说起,现在怡和洋行对大清意见很大,因为鸦片的原因,双方交易现在也有些不顺,我十三行的一些锡器、茶叶等被对方百般挑剔,真是气煞老夫。”
李千帆想起城门口所见的车马,于是问道:“方才我等进城时,看见十三行的车队进出,听说十三行的生意还不错啊。“
张天求看了李千帆半晌,似乎在思考,半晌之后说道:”此事另有蹊跷,我也不与千帆你细说了,还望谅解。”
李千帆知道张天求有些事不方便跟自己说,再者,那是别人的家事,跟自己也没关系,所以也不再打听。
茉莉飘香,茶过三盏,李千帆四人正准备告辞离去,忽然,一阵马蹄声从大门外传来。
紧接着,一个浑身鲜血的男子从大门外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会长,不好了……”
张天求一惊,急忙站起身来,迎向前去:“刘护卫,怎么回事?”
刘护卫喘息着说道:“会长,我等押送货物走到了金牛坡,忽然从坡后出现了一群蒙面人,拦住了去路。对方也不说话,直接向着兄弟们攻击。我等奋力拼杀,但对方武功高强,我等不敌,兄弟们死伤惨重。我奋力拼逃,才侥幸逃了回来。”
张天求大怒:“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刘护卫道:“对方行踪隐秘,不知。”
张天求显然极为焦急,原地踱了几个来回,对李千帆道:“千帆,本想留你们吃饭,现在老夫要赶紧去跟知府大人商量此事,就不留你们了。”
李千帆连忙道:“会长请便,我等告辞。”
李千帆离开裕源行,脑海中却一直在思索张天求的话语,对方说的是跟知府大人商议,却并非是报官,让官兵协助,此事绝非普通的劫道如此简单。
金牛坡距离漱珠岗并不远,大约三十里路。行至半路,李千帆对黄皮和兮月道:“黄老,兮月姐,你们暂且回观里。我和轻羽去一趟金牛坡。张会长对纯阳观素有帮助,若能帮其找到丢失的货物,也未尝不是一个人情。”
黄皮和兮月对李千帆的做法并无异议,叮嘱了两人几句,然后先行向着道观走去。
李千帆和轻羽运转法力,脚步如飞,快速向着金牛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