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顺:……
阿珠:……
申无庸:……
三个人沉默的看向她。
薛顺率先开口道:“申椒,我早说过了,不行,我不同意。”
阿珠幽怨道:“姐姐,做人做妖都不该那么贪心,咱们是拜过天地的。”
申无庸嘎嘎的笑出声,跟只死了的水鸭子似的,撑着竹篙道:“姐姐可真会玩呀。”
他要是说话时没让王蛊啃她的心,就更好了。
申椒眉头一皱看着这奇奇怪怪的三人,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们喜欢我!”
这跟外室上门要名分,结果发现心上人不止有一个外室有什么分别?
怪不得场面这么焦灼。
她那句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放在此刻,的确容易叫人误会。
申椒是个一碗水端平的人,也不想留着这个误会,干脆的说:“可我不喜欢你们,从没喜欢过。”
薛顺强忍心痛,垂下眼说:“我知道,没关系。”
阿珠翻了个白眼:“我不信,姐姐又在口是心非了。”
申无庸摊摊手:“姐姐,别误会,我也不喜欢你。”
他就是不喜欢跟别人分享。
爹娘是这样,姐姐也是这样。
申椒是解释完了,可这场面……完全没有变好,似乎还更奇怪了。
因为薛顺继续道:“申椒,我说想娶你的事,是认真的,你不要想太多,只告诉我说愿不愿就好。”
他只问申椒愿不愿意跟他走。
只要点一下头就好,剩下的他来想办法,他知道涌城有古怪,以前他就怀疑申枸他们的用心,发现他们是申椒的家人后,心中的疑虑就越发多了。
他也知道涌城和通财山庄早晚还有一战,娶申椒不是个好主意,可他更知道,申椒在这里过的不开心,她不好,她比以前瘦了好些,手也很凉,眉眼间有种挥之不去的愁绪。
这是他的错,当初他应该来送送她,应该看着她好好的安顿下来再走,而不是就那么把她放出去……
薛顺一直后悔,他总是忍不住去想申椒,现在她就在自己眼前,只要点一下头,哪怕是为了脱困,只要她愿意,自己就有理由了。
申椒默然不语。
阿珠大叫起来:“薛十七!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主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姐姐是我的妻!我们拜过天地!我们入过洞房!我们历经生死,我的感情比千年的王八壳还坚硬,里头满满的盛着我和姐姐,谁也撬不开,进不来,你,还有你,”
阿珠愤怒的指着薛顺和申无庸说,
“就算你们进了门,也只能做个妾!听见没?是妾!是妾!你们只能做个妾!!!!”
做个妾!
只能做个妾!
你们只能做个妾!!!!
他声音大的都有回声了,附近的飞鸟都被惊的扑腾着翅膀乱飞,水里的鱼噼啪乱蹦,试图远离这个大嗓门子。
薛顺抿抿唇:“可以和离。”
申无庸:“再嚷嚷我打死你!”
这俩简直把求而不得的小心和正得盛宠的跋扈诠释的淋漓尽致。
但无一例外,他们心里并没有把阿珠当成什么很难解决的对手,反倒隔的老远看着对方。
申椒动容道:“有时感情就是从一个对视开始的,要不你们俩在一起,阿珠进锅里,我坐席上,这样大家都有了自己的事干,强过在这里僵持着,如何?”
“不如何!”三人异口同声。
这默契的叫他们恶心,不由得想起申椒刚刚那句——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心里头都有一股无名火在烧。
“姐姐这插科打诨的,莫不是真想都要?这样的三喜临门的事,也不知爹娘是如何想的,会不会不高兴呀?”
申无庸像是不经意似的提起,落在申椒耳朵里,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尤其是这种宾客云集的时候。
申椒要是因为这事儿出了名,把涌城搁在了众人的目光里,坏了他们韬光养晦的大计,申枸、屈柔一人一掌拍死她都是轻的。
不过,他们也可能为了一时之利,把申椒嫁出去。
但那样的利益,薛顺付的起嘛?
通财山庄会愿意嘛?
申椒也没想那么多,她知道自己逃不出去,所以转身就走了,谁也没搭理。
“姐姐?你去哪儿?”身后传来阿珠的呼唤。
申椒摆摆手:“三喜临门不好听,我去凑个十全十美,叫大家都好好的惊喜一下子。”
这是句假话,申椒没心情,也没那个体力。
跟申无庸一起厮混太久,她都快对这些事失去兴趣了。
申椒去看了看她的菜地的小花。
除除草,施施肥,然后回到毒池里。
再没私下见过薛顺他们,听说他们寿宴过后就走了。
申无庸还问她说:“不去送送?他们真挺喜欢你的,若是那位十七公子铁了心要娶,兴许就成了。”
“然后呢?你会给我解蛊?”
“自然不会,不过……若是你们走的够远,不解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弟弟也控制不了。”
“然后呢?”
“然后姐姐会变成一个行走的巢穴,除非它们有新的王蛊,不然很快,就会把姐姐吞噬殆尽,就此离开,去寻找王蛊,途中还会再害一些人,不过别怕,我不会让姐姐不会死的太难看的,最多是,像生了一场大病。”
申椒听着他的话想起了几次想跑的陈翩翩,她果真没有说实话,她知道自己活不成,只是情愿去死,也要离开。
也难怪她不急着找爹,反而去寻什么薛阿娘。
大概是心里很清楚,自己跑不出去。
申椒满不在乎的说:“反正都是死,那我干嘛折腾这些事,待在这里活的不是更久嘛?”
申无庸多少有点儿吓唬人的意思,
但申椒跑不出他们的手掌心是真的。
他抚摸着申椒的脊背,好像挺开心似的宣布道:“姐姐,看来……是我赢了,姐姐果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申椒:“……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申无庸:“你在意他们,或者说,姐姐格外在意那个薛顺。”
申椒拧着眉:“你药吃多了发癔症?”
“我送了他一件礼物,里头有一只格外好的成虫,此刻他已经将盒子打开了,完全没在意那只不起眼的飞虫,姐姐若是不承认,我可就动手了,”
申无庸颇为怜爱的摸摸申椒的脸,
“姐姐,回答我,你在不在意他?”